接下來,兩人都覺得自己來到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這片空間讓他們産生了一種極大的相互吸引力,他們需要融合在一起,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在極爲遙遠的某個時刻,他們是一個整體,他們是一個奇點,是一個什麽也不存在的點,是小到沒有任何内在實質的點,是大到沒有邊界的點。後來,這個奇點被人爲引爆,分成了實實在在的、看得到、摸得着的虛實兩個部分,他們就這樣被分開了。
從分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渴望回到從前,回到不生不滅的日子。
分開的日子,經曆了無盡的歲月。
現在,他們終于有了這個機會,來到了當初的虛空。
他們就要相聚了,就要合二爲一了。
什麽虛實,都将不複存在了。
他們就是一個奇點。
不,他們就是一個奇點的靈魂。
還有虛實兩個世界沒有融合,還在渾濁水域飄蕩着。
那是他們的軀體。
軀體也在靠攏,也在重疊,也渴望融合,也在融合。
聖逆天、虛中實在虛幻中終于明白,每一個奇點就是一顆世界種子,他們就是這顆世界種子的靈魂。
他們回歸了。
聖逆天,或者叫做虛中實,醒過來了。
在醒來的一瞬間,一個無比神聖、完美的聖逆天(虛中實)出現在牧島特級養成區。
此刻的聖逆天渾身被一種無形的本源道意包裹着,虛實兩個世界的大道就在本源道意中無休止地衍生出來,規定着萬物、萬類的移動軌迹,這一切,都在乎聖逆天的一念,不是一念通天,而是一念定天。
聖逆天感覺到自己的真實存在,也感覺到自己的無所不能——在他的軀體(融合的虛實兩個世界)中無所不能。
他給自己的新軀體(融合的虛實兩個世界)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無畏世界”。
他還有一件事要做,做了才是真正的大完美、大神聖。
他要将無畏世界與無求世界融合,形成一個究極世界,無生無滅,無始無終。
那個世界就是無爲世界。
無爲世界以他爲靈,無生無滅,無始無終,在永恒中行走,實現一個奇點的真正價值。
現在的他,三人無比完美,無比神聖,但仍然不是大完美、大神聖,他還需要進化,還需要突破。
要奮鬥就會有犧牲,就要冒險。
牧島裏面有大危險,大恐懼,也有大機遇。
他需要在牧島裏尋找到進化的機會,突破的契機。
聖逆天決定在特級養成區将天道領域修煉到極緻圓滿。
他預感到,天道領域圓滿了,新的進化就會到來,突破就會水到渠成。
期待啊,真的好期待這一刻!
爲了這一刻,哪怕會隕落也值得。
成功了,就是大完美、大神聖了,就是大自由了!
大自由,這才是終極的追求啊!
聖逆天席地而坐,道韻飄逸,完美無比,神聖無比,猶如一尊至高之神,在推演未來,演化一切。
又似一位聖師,在教化萬道,歸我一道。
特級養成區強大無比的天道在接受教化,在一點一點地被聖逆天潛移默化,在一點一點地演化成聖逆天的道。
眨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
聖逆天的天道領域即将替代特級養成區的天道,一方強大的世界将取代特級養成區,一個新的境界呼之欲出!
那是怎樣的一個境界?
爲所欲爲嗎?
無所不能嗎?
大自由嗎?
聖逆天神聖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因爲他看見了一個大自由的世界,一個充滿笑意的世界,大自由境界。
大自由境界?
大自由境?
對,我要破入大自由境!
一絲亮光從遠處,無盡遠處飄來,逐漸放大,無限放大,要将新世界徹底照亮!
“轟!”
一聲巨響,即将照亮整個世界的光明突然爆炸,一切重歸黑暗!
也将聖逆天炸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竟然出現在一張巨大的碧玉桌面上!口中流着血,魂光有些渙散,四肢無力,承受着這片天地的巨大威壓。
他看清楚了。
這是在一座巨大的宮殿裏,一張巨大的碧玉桌擺在宮殿的上首,一個巨人坐在一張巨大的碧玉椅上,另一個巨人站在旁邊,兩人都在微笑着。而他自己,正坐在碧玉桌面上,擡頭看着這兩個巨人。
我怎麽到了這裏?
聖逆天這麽想着,魂光一閃,想法傳送到了兩個巨人的腦海。
“你闖大禍了,将渾濁水域變成了清水域,等着接受七帝女的懲罰吧!哈哈哈哈!”
笑聲在聖逆天的腦海中出現,震痛了他的神魂。
隻見坐着的巨人伸出兩根指頭,将他輕輕拈起,丢進了一個陶罐中,然後,蓋上了蓋子。
聖逆天眼前一片漆黑。
大恐怖終于降臨在我身上了麽?
我就要隕落了麽?
聖逆天坐在黑暗的陶罐底部,靜靜地思考着。
他早已發現,飛龍不見了。
是這隻時空獸出賣了我嗎?聖逆天問自己。
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經離開了極品島,來到了一個天道遠比極品島強大的地方。
這是一個強大到聖逆天不能理解的世界。
這是一個讓他一絲反抗能力也沒有的世界。
他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聽天由命,聽從這裏的天,失去全部自由。
他是一個剛剛修煉成了完美無比、神聖無比的人,卻在一瞬間變成了囚犯。
難道他這種具有一念定天的能力之人,在這裏什麽都不是了嗎?
又變成了墊底貨?又變成了任人宰割的最菜之鳥?
聖逆天苦笑一聲,開始療傷。
在即将破入大自由境的時候,被強行打斷,他受到了重創,變得極爲虛弱。
這裏的天道強大,适合修煉。
一小時後,聖逆天療傷完畢,身上散發出神聖光輝,照亮了周圍,他成了無邊黑暗中的星星之火。
借助身上發出的這一點微弱的輝光,他看見一隻金色的螞蟻朝他慢慢爬來。
聖逆天沒有想到這陶罐裏還有一個“囚犯”,而且這個囚犯身上散發出一種他很熟悉的氣息,驚訝地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交集。”
金色螞蟻冷冷地說道:“我叫金蟻,我們當然認識,我本來可以離開這裏的,都是因爲你!”
聖逆天想起來了,這隻螞蟻就是曾經摧毀大周山的那家夥,他問道:“爲什麽這樣說?”
“本來,我隻要抓到你,就不會再被囚禁,誰知你卻被時空獸抓來,我沒有完成任務,隻好回到了這裏。”金蟻說道。
聖逆天看到金蟻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問道:“你想幹什麽?”
“現在我不能殺你,殺了你我也必死無疑。不過,我可以打你一頓出出氣。”
金蟻說畢,停了下來,化成一個金甲神将,一身氣機提至巅峰,一拳轟向聖逆天。
聖逆天輕輕一飄躲過這一拳,問道:“如果你打不過我,怎麽辦?”
“這是不可能的!”金蟻說道,“你想賭也可以,我赢了,你就跪在這裏,直到東牧使大人放你出去爲止,你赢了,随你怎樣!”說畢,又是一拳轟來。
聖逆天這次沒有閃避,也是一拳轟過去。
兩拳相接,爆發出巨大的沖擊效果,直接将空間震得崩裂,餘波将陶罐四壁震得變形。
金蟻急速後退,一直推到陶罐壁,那隻握着拳頭的手有些變形,已經垂了下來。
聖逆天後退一步站定,問金蟻:“還要來嗎?”
來你麽逼啊來!
金蟻的手臂已經骨折,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鼓着眼睛看向聖逆天,問道:“才幾年時間,你就這麽厲害了?”
聖逆天笑了笑,說道:“這就是說,你認輸了?那好,做我的跟班吧!”
金蟻譏諷道:“你很臭美啊,難道不知自己活不了幾天了,還要我做你的跟班?跟你去死啊?”
“如果你願意做我的跟班,那麽,我就不會死,你也可以從這裏出去。”
“信你才是見鬼了!”
“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信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金蟻想了想,也對,問道:“你想怎麽弄?”
“你隻要幫我打聽一下,我在這裏要關多久就行了。”
“這個不難,看我的。”金蟻突然像發了癫一樣,對着陶罐的四壁一頓亂撞,把陶罐撞得晃動起來。
陶罐的晃動撞擊了放置陶罐的架子,弄出了一些響聲,東牧使皺了一下眉頭,走過去揭開陶罐的蓋子,對着陶罐裏面吼道:“你們在搞什麽鬼!”
金蟻停止撞擊,說道:“東牧使大人,他還要在這裏關多久?我讨厭他!您将他弄走吧!”
東牧使一聽來了氣:“你讨厭他關我什麽事?告訴你,他至少還要在這裏關上幾個月,再鬧我就捏死你!”
“是,東牧使大人!”金蟻悻悻地說道。
東牧使“啪”地一聲,蓋上陶蓋走了。
金蟻的智商很高啊!
聖逆天說道:“果然不錯,有資格做我的跟班了!做好準備,一個月後,跟我離開。”
聖逆天說畢,閉上雙目,進入修煉狀态,那無比神聖、無比完美的神态盡顯無遺。
爲什麽這麽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後離開這個陶罐?
因爲聖逆天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說想到了一種離開陶罐的方法。
不就是沒有時空獸嗎?是身爲奇點的靈魂,世界種子,無畏世界的主宰,永恒的象征,難道一個時空獸也會難倒我?
且看我怎麽造一個出來!
時空獸是道身,是時空規則的化身,而我,一個世界的天道制造者,規則制定者,時空規則隻是天道規則中的一種,我能創造出萬物。當然也能創造一個時空獸出來。
我的無畏世界融合了虛實兩個世界,如此之大,經過無盡歲月的演化,難道就沒有進化出一個時空獸來?一定有,隻是我沒有去感知罷了。
在這強大的天道之下,聖逆天催動天道領域,隻是籠罩了陶罐中極小的一片天地,甚至可以說,隻是剛好把自己四周不足十裏的範圍籠罩在内,這真的是籠罩範圍最小的天道領域了。
聖逆天毫不在意,天道領域不嫌小,隻要有就行。
他要在自己的天道下創造出一隻時空獸來。
時空大法催動,一念飛躍無數時空,來到了無畏世界,魂光閃爍,意念的觸須吸像一隻傳感器,感應着整個無畏世界的萬類。
聖逆天要在無畏世界找到一隻時空獸,他不相信幾千萬億年來,無畏世界沒有産生出一隻時空獸。
很快有了結果,帝星上的虛空中,一隻古老的時空獸在緊張地盯着那并不存在的觸須。
聖逆天在無窮遠處閃爍着魂光,安撫着這時空獸受驚的心靈,讓這古老的時空獸感到,這是父母對孩子的撫摸。
他采集到了時空獸的結構信息,收回魂光,收回意念,開始在自己的天道領域制造一隻新的時空獸。
用時空規則構建出來的時空獸道體很快被制造出來,聖逆天分出一縷神魂,進入時空獸體内,時空獸變成了有生命的真靈。
接下來,時空獸開始吞食天道領域中的極爲濃郁的時空規則。
二十天後,聖逆天撤去天道領域,釋放出隐身的時空獸,讓它在陶罐中這片強大無匹的天地中,全力吞食這裏的時空規則。
又是十天過去了,聖逆天将時空獸收進瞳孔之中,與聖逆花作伴。
他睜開雙眼,叫醒在一旁打着瞌睡的金蟻,問道:
“想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