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秦嶽那赤着的上身之時,更是有無盡的驚駭之色,在他們心中誕生。
完美無比的身軀,好似刀鑿斧刻一般,充斥着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化,周身有瑩瑩的寶光,在肆意流轉,黑發在風中飄揚,先前的可怕一戰,竟然絲毫沒有在秦嶽的肉身之上,留下絲毫的痕迹,甚至連一條白痕都沒有。
不過,這才更加顯出了秦嶽的可怕,和地界一位當之無愧的王者大戰一場,竟然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勢,沒有人知道,秦嶽的實力,到底是有多麽的深不可測。
特别是倒在秦嶽身邊的嬴政屍身,更是在無聲之中,渲染着秦嶽的可怕。
站在那裏的秦嶽,就好似一尊在世的可怕魔神,周身的氣勢,滾滾如潮水,浩浩浩蕩,驚天動地,真正如一位威臨天地,淩駕于衆生之上的蓋世王者,沒有人敢于在這一刻,擡起頭來和秦嶽的目光對視。
如果說和嬴政一戰之前,還有人不看好秦嶽和他的黑山城的話,那當秦嶽和嬴政的戰鬥,落下帷幕之時,秦嶽已經是一位當之無愧的王者了,畢竟他是踩着一位王者的屍體,一戰成名!
“你們是降,還是死?”
一雙眸子,深邃浩瀚如淵海,不帶一絲感情,掃過了在場的黑水域的幾位大将,和數十萬的大軍。
仿佛在秦嶽的眼中,無論是黑水域的幾位大将,還是黑水域的幾十萬大軍,都和普通的蝼蟻,沒有什麽區别,隻要從他們嘴中吐出不降二字,秦嶽就會瞬間毫不留情的,将幾位黑水域的大将和數十萬大軍,碾壓成渣。
黑水域大軍之中,本是中年人樣貌,身材英偉高大的副帥王翦,在見到倒在秦嶽腳下的嬴政屍體之時,整個人恍若被驚雷擊中,一下子愣在了那裏,面容都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身軀都變得有些佝偻,原先本是滿頭的黑發之中,已經夾雜了數不清的銀絲,整個人越見老态。
而這一幕,本不該出現在一位歲月難留痕迹的天仙身上,可以想見,嬴政的死,對王翦形成了多大的打擊,心若死灰都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可能是整個人的信念都崩塌了。
隻見他稍稍的恢複了精氣神之後,便伸手推開衆人,緩緩的走出人群,來到了秦嶽的面前,神請略顯悲怆的慘笑道。
“城主神威,連大王都不是城主的對手,隕落在城主手中,難道我等除了投降,還能有别的選擇麽!”
說完這句話,王翦那有些佝偻的身軀,便緩緩的單膝跪倒在秦嶽的面前,并且解下了腰間的長劍,雙手托舉在秦嶽的面前,向秦嶽請降。
而見此一幕,黑水域的大軍之中,幾位大将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翦,沒有想到王翦會當着無數人的面,做出這樣的選擇。
“副帥,你這是在幹什麽!”
“王翦,你竟敢背叛大秦?”
“王翦,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實乃大秦之恥,本将羞于你同殿爲臣!”
“王翦,大王雖去,但還有武安君在,我大秦尚在,你不思爲大王報仇,竟然跪地投降,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大王的對你的恩德,難道你以爲武安君的劍,已經不利乎,斬不了你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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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黑水域的幾位大将,是如何的憤怒咆哮叫嚣,王翦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好像他們說的并不是自己一般,依舊跪倒在秦嶽的面前,雙手托舉着長劍,等待着秦嶽的表态。
秦嶽也沒有想到,會見到如此有意思得一幕,黑水域大軍的高層人物,竟然在嬴政剛死之後,就爆發了内讧。
所有人都對王翦口誅筆伐,好像王翦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行一樣。
倒是秦嶽卻很欣賞王翦的态度,直接拿起了王翦獻出的長劍,将其緩緩的從劍鞘中拔出,頓時寒光熠熠,一股森冷的氣息,對着秦嶽撲面而來,甚至要将人體内的血液凍結。
秦嶽重新将長劍插回了劍鞘,頓時那股子森冷的寒氣,頓時消失不見了,秦嶽手執長劍,不免很是欣慰的開口道。
“王翦将軍,這個世界上蠢人很多,聰明人很少。原本,我以爲黑水域之中,已經沒有聰明人了,想不到王翦将軍卻是如此識實務,可見王翦将軍,本身亦是聰明絕頂之人,以後必定能成就更大的功業。隻是可惜,這個世界終究像王翦将軍這般的聰明人太少,都是一幫腦子不開化的蠢貨,看不清時事,留在這世上,也是徒自浪費糧食罷了!”
“城主大人,您謬贊了,王翦實在當不得!”
跪倒在地的王翦,并沒有因爲得了秦嶽的幾句贊揚,就表現的高傲起來,反而越加的謙遜低調,對秦嶽言語之間,已經用上了敬稱,顯然是已經把自己代入角色,完全把當成了秦嶽的手下。
“劍的确是把好劍,多謝将軍一番心意!不過,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本身并不擅長用劍,如此好劍還是配将軍更适合!”
說着這話,秦嶽已經将手中的長劍,重新的放回了王翦的手掌之中,同時手掌輕輕一拂,單膝跪地的王翦,猛地感受到一股震碎山河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上爆發開來,自己單膝跪地的身體,硬生生的被秦嶽這一拂之力,提了起來,連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做到,便重新站直了身軀。
面對着秦嶽的恐怖力量,王翦也是心中猜測,難道秦嶽這是要震懾自己一番,敲打敲打,讓自己以後老老實實的?
其實,也不怪王翦心中會這麽想,秦嶽這一扶,其實就等于已經同意了王翦的投降。
上位者面對新投靠的自己的人物,免不了都要來個下馬威,敲打的同時,也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當然,這也都是因爲王翦不熟悉秦嶽的性情,心中才會有這樣的猜測,其實秦嶽根本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就是想扶一把王翦而已,隻是力氣稍稍用的有些大了。
不過,這麽丢臉尴尬的事情,秦嶽又怎麽會四處亂說,絕對是要爛在肚子裏的。
一時間,心中轉動着這種念頭的王翦,顯得更加的低調,也算是秦嶽歪打正着了。
不得不說,絕頂聰明人都喜歡琢磨,而王翦在這人心揣摩方面,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更是免不了瞎猜測,君不見在大秦稱霸人間的年代之中,連白起都沒有得到什麽好下場,也就隻有王翦功成身退,沒有遭遇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這也正是王翦對于人性的了解,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才給自己留了一個可以安享晚年的機會。
否則,功高震主之下,白起的末路,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随着,秦嶽一扶,王翦無法反抗的站起來之後,當即萬分恭敬的站在了秦嶽的身後,低眉順目,仿佛一個忠心的護衛一般,目不斜視,将低調二字的精髓,演繹的淋漓盡緻,看都不看黑水域大軍一眼,好似整個黑水域的大軍,跟其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秦嶽負手而立,下意識的斜睨了王翦一眼,見其表現,心中不由暗自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這老家夥,真是人老成精了.......”
不過,嘀咕完這句之後,秦嶽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王翦也算是投靠自己,算是自己的手下了,想要和黑水域大軍撇開關系,也是人之常情,不想讓自己誤會嘛!
“隻是不知,這王翦的兒子,王贲!在不在這大軍之中!”
秦嶽的目光,來來回回的掃視着黑水域的大軍,想要在其中找到一個和王翦差不多樣貌的将領,畢竟王贲是王翦的兒子,在樣貌上總歸是和王翦有些相似之處的。
隻是,随着秦嶽目光的掃視,先前幾位對着王翦咆哮叫嚣的将領,都和鹌鹑一樣,下意識的低下了腦袋,不敢和秦嶽的目光對視,他們又不是傻子。
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們已經是案闆上的魚肉,就等着秦嶽的刀俎,啥時候下刀了,這個時候要是做出頭鳥,最後的下場,隻怕會被秦嶽挫骨揚灰,打的神形俱滅,以此來殺雞駭猴,所以沒有誰願意,出來做這個出頭鳥的。
不過,秦嶽可不會讓局面一直僵在這裏,他可沒有這個功夫陪一群人,在這裏浪費時間,他的時間可是寶貴的很,在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和王翦相似之人後,秦嶽頓時就沒了多少興緻。
“我在問最後一遍,可還有人願降,如果沒有的話,你們就可以去給嬴政陪葬了!”
秦嶽詢問的聲音,雖然說的不是不大,但在場的雙方勢力,卻也都是有修爲在身的,耳聰目明,就算是黑水域的大軍之中,也有不少人實力不低,将秦嶽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一時間,有不少人内心,爲此蠢蠢欲動,特别是一些怕死之人,他們都明白,這是秦嶽給出的最後通牒了,他們可都還沒有活夠,怎麽會想去給嬴政陪葬呢!
隻是,沒有這第一個人開頭,誰也不敢第一個跑過去投降,王翦副帥雖然已經做出了表率,投靠了秦嶽,但他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樣的。
誰知道他們就這麽沖出去,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能不能跑到秦嶽的面前?
幾位大将,又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打爆他們的狗頭呢!
一時間,無數大軍士卒,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眼見自己的最後通牒以下,黑水域的大軍,雖然蠢蠢欲動,但還是沒什麽反應,秦嶽的耐心已經被消磨的一幹二淨了,他知道自己該下一劑猛藥了。
頓時,秦嶽的臉色,就陰冷了下來,對着數十萬的大軍,沉聲喝道。
“看來,你們都是想死了!也好,就讓你們這麽多人都爲嬴政去陪葬吧!也算不辜負他的王者之名!”
恐怖的氣息,在刹那之間,已經如滔天的巨浪一般,盈滿天地之間,洶湧沸騰!
可怖的氣機,緩緩在秦嶽一掌之間彙聚,方圓十數裏的黑色大地,明顯承受不了如此沖擊,劇烈的震顫着,一寸寸的龜裂開來。
首當其沖的,便是黑水域的無數士卒,他們此時的表情,相當的驚慌失措,恐懼萬分,瘋一般的想要逃到安全的地方,但他們腳下正在一寸寸龜裂的大地,卻如同沼澤一樣,讓人泥足深陷,吞噬着無數士卒的性命。
甚至,其中有膽小者,已經被活活吓得尿了褲子。
他們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精神上的巨大壓力,瘋狂的嘶吼起來。
“投降........我們願意投降……”
“求大王饒恕我等!”
“我們還不想死啊!”
..............
一位位的黑水域士卒,精神徹底的崩潰,哭爹喊娘一般,選擇了投降。
這種事情,隻要有人帶了一個頭,就會像是大山上的雪崩一樣,怎麽止都是止不住的。
頓時,黑水域無數士卒,争相效仿,高喊投降,在也顧忌不上其他了,畢竟命馬上都要沒了,還顧忌什麽,左右不過是一個死而已。
投降了,說不定還能活得一命,不投降那就隻能徹徹底底的等死!
甚至,不光是士卒,就連黑水域之中的一些低級将領,都已經偷偷摸摸的,混在龐大的人群之中,向秦嶽投降了。
眼見漫山遍野的大軍,向秦嶽乞降,無論是拜月還是殊明都知道。
經過這一戰之後,大人已經踩着一位王者的屍體,爲自己證明,他是一位已經崛起的無上王者。
畢竟,能踩着一位王者屍體,上位的王者,秦嶽還是第一人,就連曾經的東王都沒有辦到這一點,這種恐怖的威懾之力,又有誰能不懼怕?
從今以後,大人的橫掃之勢,再也無可抵擋了!
别說是區區的黑水域,就算是其他的三域,都會傳揚秦嶽的赫赫兇名!
眼見目的已經達到,秦嶽自然不會手賤的把那些投降于他的士卒給拍死,怎麽說這些士卒也是百戰精銳,戰鬥力不低,就算是來日在戰場上當炮灰,也比死在自己手上有價值不是。
秦嶽略作了一番沉吟之後,轉頭便對身後的王翦吩咐道。
“王翦,這幫投降的士卒,就交給你重新整編了!”
王翦聽到這話,神情驟然一愣,沒想到秦嶽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畢竟他隻是一個新降之人,可還不算是秦嶽手下的核心人物,就算是輪也不該輪到他才是。
不過,王翦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在秦嶽面前表忠心的機會。
“請城主大人放心,我一定将這些士卒盡快整編,形成戰鬥力!”
王翦信心十足的,在秦嶽的面前拍胸脯保證道。
但随即,王翦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想要說什麽。
秦嶽見其模樣,頓時有些不耐的訓斥道。
“有什麽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是,大人!卑下到底隻是新降,寸功未立,這就統帥這支大軍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合适?”
秦嶽掃了一眼王翦,見其目光在細微之處,一直停留在黑水域的那幾位大将身上,頓時就有些明白王翦的意思了,不免略有幾分莞爾的盯着王翦問道。
“那麽,你想怎麽做?”
王翦雖然被秦嶽盯的那叫一個壓力山大,但還是咬着牙,将自己的目的道出。
“我想請大人,将我原先的一幹同僚交給我,我或許有辦法讓他們投靠大人,爲大人效力,要是有幾位天仙投靠大人,也算是不小的功勞,也就沒人會.......”
王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嶽粗暴的打斷,秦嶽當即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好了,此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置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到失望二字之時,秦嶽的語氣,在這裏重重的停頓了一下,并深深的凝視了王翦這一眼,也正是這一眼,讓王翦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渾身上下猛的打了個哆嗦,心中除了秦嶽交代的事情以外,再也不敢升起其他的念頭。
也就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秦嶽一掌遮天,一隻無比可怕的元氣大手,以衆人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從天而降,将黑水域的幾位大将一掌攝拿,狠狠的攥在了掌心之中,任幾位大将怎麽掙紮都沒用。
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無法抵抗。
噗通......噗通........
好似下餃子一般,幾位黑水域的大将,毫無掙紮之力的落在了王翦的面前,一身的修爲都已經被徹底的封禁,此時的他們,在失去一身力量之後,甚至還不如一位凡人。
秦嶽可沒空關注,王翦是以什麽手段,折服這些人的,在丢下幾人之後,身影便唰的一下消失無蹤,回到了黑山城之内。
這次和嬴政一戰,秦嶽的實力雖然更強了幾分,但也讓秦嶽有了些新的領悟,以及看到了自身的一些缺陷,這些都需要秦嶽花閉關消化和彌補,他可沒功夫在這處理這些雜事。
而随着秦嶽的離開,王翦頓時松了一口氣,實在是呆在秦嶽的身邊壓力太大,望了一眼身邊的幾位黑水域将領,王翦不免歎了一口氣道。
“唉!所謂良禽擇木而栖,我等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來人,将他們抓起來,随後押入大牢!”
王翦的命令,自有人執行,而他則先行一步,來到了拜月以及殊明的身邊,互相客氣的見禮之後,并送上了一份薄禮。
不得不說,混過朝堂的就是會做人,這不一會功夫,就已經和拜月、殊明已經算是混熟了,融入了他們之中,一同談天說地的,步入了黑山城,根本看不出個把時辰之前,兩方還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仿佛血不流幹,死不休戰的那種。
隻能說世事變化之奇,太爲玄妙莫測,不可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