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有身孕了,晏萩當然要去道賀,備上一份禮,約上姐姐、表嫂她們一起往齊王府去。到了齊王府,就見齊王府的内侍在送幾位貴婦出來。
大家常在宴會上見面,此時在這裏遇到,不方便交談,隻能颔首爲禮,進府的進府,出府的出府。而後晏萩等人在王府的正廳見到了,紅光滿面的齊王妃。
“恭喜王妃。”晏萩等人欠身道。
“謝謝諸位過來看我,隻盼着我也能像幾位一樣,一舉得男。”齊王妃笑道。
“王妃一定能如願以償的。”榮王妃笑道。
“承你貴言。”齊王妃摸着仍然還平坦的腹部,“初次懷孕,這心情起起浮浮的,幾位都生育過,有些事情,還請幾位教教我。”
齊王妃擺出請教的架式,讓本來打算客套幾句就走的幾人不得不坐着跟她說孕期的注意事項,雖然明知這些事,太醫肯定已經跟她說,可她要重複,幾人也隻能奉陪,誰讓她是王妃呢。
“安國公世子夫人,你怎麽不說話呢?”齊王妃突然點晏萩的名,她從來沒有重視過這個被父母、男人庇護的嬌嬌女,可那天在怡慶公主府中,她心情不好,拿晏萩洩憤,卻被晏萩那軟綿綿的話,堵的她尴尬不已。那時她才知道,晏萩能獲封縣主,或許并不僅僅因爲她是南平郡主之女。
“我懷孕的情況跟嫂嫂和姐姐們的不同,我沒有孕吐,也沒有她們那些反應,所以我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聽着。”晏萩唇角微揚,笑不及眼中。
“安國公世子夫人真是好福氣。”齊王妃滿臉羨慕,“我這才兩個月,就聞不得魚腥味了。”
“不能吃魚,王妃可以吃肉。”晏萩淡笑道。
齊王妃一愕,假笑道:“對哦,還可以吃肉。”又是這種軟刀子話,真令人無名火起。
這時宮裏的内侍來了,帶來了太上皇、聖上和皇後的賞賜。病中的太上皇對又要添新孫兒,還是很高興的。
晏萩等人也不得不陪着齊王妃一下跪下來,接受三宮對齊王妃的賞賜。
“赤金嬰童簪一對,白玉如意簪一對……赤金錾镯一對、赤金鑲紅寶石镯一對……翡翠蝈蝈耳墜一對、珍珠耳墜一對……如意錦緞兩匹、妝花緞兩匹、織金緞兩匹……藍素緞兩匹、宮綢兩匹、綿綢兩匹、裏貂皮兩塊、烏拉貂皮兩塊……”三宮大手筆地賞了一堆東西。
“謝父皇、謝皇兄、謝皇嫂,妾身接旨。”齊王妃叩罷頭,雙手呈挺舉狀。
内侍把懿旨放在她的手上,“王妃身懷有孕,還是請快快起身吧。”
齊王妃身子晃了晃,做出雙腳無力狀,在她身旁的榮王妃和晏萩不得不伸手攙扶了她一把。晏萩以前還不覺得,可今天卻覺得齊王妃特矯情。
打發走來送宣讀懿旨和賞賜的内侍後,晏萩就道:“王妃有孕在身,不宜久坐,還是多休息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是啊是啊,王妃不必相送。”榮王妃等人也起身道。
齊王妃讓她身邊的大宮女,送衆人出去。她們剛走,齊王就從内室走了出來,“表妹辛苦了。”齊王妃聽從齊王的話,故意找話題留晏萩等人的。
“爲了大業,我不覺得辛苦。”齊王妃挺直了身子,剛才榮王妃說了,懷孕的女人,坐久了腰會酸。
“孩子鬧你了?”齊王在椅子上坐下。
“表哥,孩子才兩個月大,還不會鬧,要等四五個月時,才會有胎動。”齊王妃低着頭,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腹部,在齊王看來這是慈愛的舉動,沒有注意到她眼底那抹陰鸷。
晏萩等人怎麽都不會想到齊王妃故意留她們說話,是别有用意,出了齊王府,就各自歸家了。
過了幾天,參加遊園會的十七個公子和十六個貴女的婚事,聖上全部指定了,這時各府發現一事,“聖上沒有給恭王賜婚。”
“那天恭王都沒去遊園會,可見對那些小姐都不滿意,聖上怎麽可能會賜婚?”
“這到是。”
就在這些府裏忙着爲兒女婚事操持時,宮裏太上皇的病情,急轉直下,太醫院的諸多太醫,已數日留在宮中未出宮了。澄陽大長公主坐不住了,“我要進宮,我要進宮去守着皇兄。”
老國公擡腿跟上,“我陪你一起進宮。”
十日後,太上皇駕崩,舉國哀悼。
因聖上已繼位多年,也就沒有宣讀遺、恭迎新帝這些流程。聖上下旨:“七日後,京城三品以上的命婦官員進宮爲太上皇哭靈,全國上下守孝百日,在此期間不得飲酒作樂,不得婚嫁,若有失儀者,嚴懲不貸。”
至于太上皇的靈柩,先在承福殿停靈七日,由聖上親自日夜守孝。而後挪到至清殿,接受群臣的叩拜祭奠,最後才由欽天監測算吉日,舉行殡葬大典,送靈柩到早已修建好的皇陵之中,入土爲安。
卓兒和越兒照舊被送去晏家,交由曾氏和譚氏照顧,晏同燭官級還不足三品,晏同明還沒入仕,兩人都沒有資格進宮祭奠太上皇。
安國公和傅知行先進進宮,晏萩随韓氏換好素服,亦進了宮,她們依照身份品級,跪在位置上,邊哭邊往火盆裏扔紙錢。
半個時辰後,其他貴婦來替換,晏萩剛站起來,兩眼發黑,趕忙蹲了下去,想緩了一緩再起身,然後頭一暈,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把她身邊的韓氏吓了一跳,“潇潇!潇潇,你怎麽了?潇潇你醒醒。”
南平郡主聽到呼喊聲,走了過來,見狀,臉色一變,“潇潇,潇潇啊!”
“掐她的人中,快掐她的人中。”榮王太妃恨不能自己動手,奈何英國公夫人也圍了上去,沒她位置。
南平郡主掐晏萩的人中,晏萩緩緩睜開眼,入目是南平郡主等人焦急的面容,“娘,我這是怎麽了?”
“你暈厥了過去,潇潇,你有哪兒不舒服?”南平郡主摸着她的臉。
晏萩蹙眉,“我沒有那兒不舒服。”
“别說那麽多,先把潇潇送去偏殿,請太醫過來瞧瞧。”英國公夫人扶晏萩起來。
内殿要請太醫,說明有貴婦身體不适,傅知行莫名地覺得不安,可惜此時内殿全是女眷,他不方便進去,隻能雙眉緊鎖,憂心地看着那個方向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