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宴後,晏萩和傅知行回到院子裏,看着榻上熟睡的兒子,晏萩随口就對傅知行說起餘青青想結親的事,傅知行想起那個包在藍色襁褓裏的黑丫頭,皺眉,“這親事不行,夜裏不點燈,兒子找不到她。”
晏萩一愣,這人的嘴呀!捏着拳頭,輕捶了他一下,“掌珠也不是很黑好不好?”
“你想讓那黑丫頭做兒媳?”傅知行看着晏萩問道,要晏萩非答應這門親,那他也隻能犧牲兒子了。
“我沒答應,孩子還這麽小,都沒定性,給他定了娃娃親,萬一長大了不合心意怎麽辦?我才不做壞娘親呢。”晏萩伸手點點兒子的鼻子,“對不對卓兒?”
“沒錯,要娶媳婦就自己去找。”傅知行才不操心兒子的親事,他的媳婦就是自己相中的,從小養大的。兒子要是沒用找不到媳婦兒,那就做孤家寡人好了。
次日,夫妻倆就抱着兒子,進宮去了,宮中的貴人,昨兒都賞賜了東西來,算着日子,晏萩出月子了,天氣又暖和,皇後讓他們抱孩子進宮,讓她瞧瞧。
澄陽大長公主沒好意思跟着去,她在太上皇面前信誓旦旦表示是曾孫女兒,如今是曾孫兒;可是搜刮進她庫房裏的東西,她是堅決不會再拿出來還給皇兄的,所以還是暫時不進宮去見她皇兄,省得她皇兄用幽怨的眼神看她。
進了宮,直奔椒房殿,聖上也在,夫妻倆正要行禮,聖上和皇後同時出聲,“不必多禮,坐下說話。”“不必多禮,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瞧瞧。”
晏萩就把孩子交到皇後手中,皇後掂量了一下,笑道:“孩子養得好,還挺沉的呢。”
“又能吃又能睡,跟小豬似的,能不胖嗎。”晏萩嘴上嫌棄,臉上帶笑,能把兒子養得這麽好,她挺驕傲的。
皇後和晏萩說養孩子的事,聖上在勸傅知行,“現在孩子也生了,潇潇也出月子了,你該回工部當差了。”皇陵坍塌,有一大批官員被撤職、降職、免官,肅王在那當監工,可肅王妃懷孕了,他和皇後又不能出宮照顧,得讓兒子回來。
“潇潇才生産,我要陪護。”傅知行看着聖上,慢悠悠的,“半年。”
聖上瞪大的雙眼,“不行,工部那邊缺人手,三天,你再休息三天,就去工部當差。”
“三個月。”傅知行和聖上讨價還價。
“五天。”
“三個月。”
“七天。”
“三個月。”
“無咎,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道理你懂不懂?不能一直三個月三個月。”聖上不樂意,他都讓步了,這人一步不讓,過份了啊。
傅知行想了想,“一個月。”
“十天,就十天,不能再多了。”聖上委屈的想哭,他一年到底休息不了幾天,這小子休息了快一年了,還不想當差。
“好,十天。”傅知行唇邊一抹淡笑轉瞬即逝,快的聖上都沒捕捉到。
聖上笑道:“工部右侍郎,你去做工部右侍郎。”
聖上給他升官,傅知行不覺得意外,坦然接受。
在椒房殿坐了小半個時辰,聖上有政事要忙,皇後帶着小夫妻去見太上皇和太後。就如澄陽大長公主所言,她的曾孫,也就是太上皇的曾孫。
“等天氣暖和了,孩子大點了,就抱宮裏來讓皇後幫着養些時日。”太上皇抱着卓哥兒,笑眯眯地道。
這是太上皇給安國公府的體面,“自幼養于宮中”這樣的榮光,不是人人都有的;太上皇永遠都記得,當年他被困在東宮殿,絕望之時,是他的皇妹帶人沖進去解救了他。
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疏遠了,這樣的事他不允許,他的子孫坐擁江山多久,他皇妹的子孫就要榮耀多久。安國公府永遠都是勳貴之首,傅家子嗣永遠都是領軍人物。
“全憑太上皇作主。”傅知行早就想把臭小子丢開了,這才出生一個月,就霸占了妻子所有的注意力,整天卓兒這個卓兒那個,都快忘記他這個夫君了。
皇後擔心晏萩會舍不得,摟過她,在她耳邊飛快地道:“潇潇不要任性,舅母就幫你養三天,三天後就還你。”
晏萩是舍不得兒子,但也不會在這事任性,即便皇後不說這話,她也會答應的,“那就辛苦舅母了。”
“不辛苦不辛苦。”皇後拉着晏萩的手,輕輕拍了拍,“好孩子。”
卓兒在太上皇、太後懷裏過了一圈後,回到晏萩懷裏,帶着一堆賞賜,傅知行和晏萩抱着兒子出宮回家。在宮門口,他們遇到一個小内侍領着一個道長,看着仙風道骨的,一派高人風範,但晏萩皺起了眉頭。
曆史上那些道士和尚禍亂宮闱的事,不要太多。也不知道這道長進宮是去見誰?晏萩有些憂心,就把這事跟傅知行說了。傅知行淡定地道:“我去查查。”
與此同時,那個道長也在問小内侍,“小大人,剛才那對夫妻是什麽人?”
“那是安國公世子和世子夫人。”小内侍答道。
道長微眯了下眼,一個前世不存在的人,看不到面相,他不覺得奇怪;可是那個晏萩,爲何也看不到面相?
逆天改命,出現了異數,以至于大業功敗垂成。而今楚王世子利用皇陵坍塌在聚集人馬,他也得使點力,讓京城就得混亂才行。
這位道長不是别人,正是沖虛道長,楚王造反失敗,他不知所蹤,事情過了幾年了,他改頭換面再次出現在京城。
召沖虛道長進宮的人是太後,太後既信佛也信道,在求佛沒能爲太子妃求來懷孕,她就想求道,要想捕到魚就得廣撒網。太子成親數年,僅一女,而今肅王妃又有了身孕,若是一舉得男,極有可能影響到太子的地位。
沖虛道長這是第二次進宮面見太後,第一次是由九江王妃引見的,“無量天尊,貧道有禮。”
“道長不必多禮,請坐。”太後在服用沖虛道長敬獻的丹藥後,身體好轉,對沖虛道長的信任與日俱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