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十月初一闵自白娶妻,初六晏莺出嫁,趙岩卿身着大紅吉服,在幾個傧相的陪同下,擡着花轎,在喜樂隊的喜樂聲中,來晏家娶妻。
到了門口,自然是要被女方這邊爲難一二的,要背賀詞,田熙甯立刻跳出來,“我來我來,‘芝蘭茂餘千載,琴瑟樂享百年。琴韻譜成夢語,燈花笑對羞人。春暖洞房鴛被疊,柔情蜜意交相。皓月筆下雙影雁,寒霜畫出并頭梅。比翼雙飛關睢鳥,并蒂花開連理枝。百年恩愛結雙心,千裏姻緣牽一線。歡慶此日結佳偶,且喜今朝慶良緣。’”
“好。”看熱鬧的齊聲歡呼,“這詞聽着有意思。”
田熙甯越發人來瘋,也不等人催,搖頭晃腦又背了一首,“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共結白頭之約。”好事成雙,賀詞也該是兩首,瞧瞧他是多麽的機靈。
“小哥,這不對了,如今十月天,哪裏來得桃花灼灼?”有人喊道。
“哎,别那麽挑剔,意思到了就成。”田熙甯笑,“再說了,冬天過去就是春天,到時候就春暖花開,桃花朵朵了。”
“這麽說也對,新娘子家的,這頭關算是過了。”
“是的,是過了。”晏同安笑道。
“九姐夫,先給紅包,再過第二關。”晏同豐跳出來道,他如今年歲大了,不好再跟着姐妹們在裏屋攔門了。
田熙甯掏出兩紅包遞給他,急切地問道:“第二關是啥?”
“走梅花樁。”晏同豐呵呵笑,這是他的主意。總玩文的那一套沒意思,來玩玩武的。
趙岩卿是文臣,帶來的男傧相裏,也就田熙甯對這梅花樁比較熟悉,這第二關還真得田熙甯,田熙甯得瑟地道:“表哥,怎樣?要不是我來,你怎麽把表嫂娶回去?”
“是是是,多虧有你。”趙岩卿笑道。
田熙甯跳上了梅花樁,“晏小弟,要我怎麽走?”
“走之字步。”晏同豐把兩個紅包揣懷裏。
“簡單。”田熙甯走得那叫一個風騷,每走一個樁子,就朝大家揮揮手,就跟街頭賣藝似的,賺吆喝呢。
在晏家兄弟爲難趙岩卿一行人時,郭姨娘看着晏莺抹眼淚,嘴裏說道:“九小姐,你這是苦盡甘來了。”
這話說的,讓喜房裏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郭姨娘這是在指責晏三太太虧待了晏莺嗎?晏莺出嫁,郭姨娘即便是她的生母,也沒資格來喜房的。晏三太太體恤,開恩讓郭姨娘進來,卻不想得了她這麽一句,頓覺心塞。
“姨娘,你昨兒沒睡好,還是回房歇着去吧。”晏莺攆人。
郭姨娘不想走,晏莺使了個眼色給自己的貼身婢女,兩個婢女立刻将郭姨娘強行攙扶了出去。她一走,晏莺就向晏三太太道歉,“太太,我姨娘是個糊塗的,她說的話,您别放在心上,太太對我的好,我記得。”
晏三太太笑了笑,“今兒是你大喜日子,别爲了旁的事分了心。”
等晏莺喝了姐妹茶,吃了吉祥糕,陪座的姐妹退出了喜,晏三太太爲她蓋上了喜帕,“去外面說一聲,鬧歸鬧,别耽誤了吉時。”
晏三太太和晏大太太她們出去後,喜房内隻有晏莺、兩個陪嫁丫鬟和喜嬷嬷。
“娘子,我來接你了。”趙岩卿進到了喜房。
喜帕下,晏莺翹起了唇角,她真沒想到和他會有這樣的緣分。
晏莺被趙岩卿迎娶回成國公府,老國公和周氏被暫時接回來,趙岩卿其實很不待見他們的,若不是怕晏莺被人說閑話,他想空置高堂的位置。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一對新人跪拜。
“二拜高堂!”一對新人轉身,下跪叩拜。
“夫妻對拜!”喜嬷嬷扶着晏莺側過身子,跪拜。
“禮成!送入洞房。”晏莺拉着紅綢,跟着趙岩卿往新房去。
成親細節,此處不表,三日後,晏莺随趙岩卿回門。見過晏三爺和晏三太太後,再一起去祖宅認親。除了在外爲官的晏同書夫妻、晏芪夫妻、晏蔚夫妻,其他人都到齊,包括四月初嫁人的晏苗,挺着三個月肚子的晏芝。
晏芝懷孕了,晏老夫人放心了,孫子孫女這一輩,嫁的最早的晏蓉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晏同書半月前來信,王氏又懷上了。馬氏和洪氏昨兒診脈也有了,晏家人丁興旺啊!
閑話幾句後,趙岩卿就被晏太傅帶去外院下棋去了,考驗孫婿,晏太傅用這一招就夠了,棋品如人品。
趙岩卿一走,晏大太太等人就拉着晏莺問:“敬茶時,你那個繼婆婆有沒有爲難你?”等問題。
“她到是想爲難我,國公爺沒讓。”晏莺甜甜笑道。周氏想在她面前擺婆婆譜,趙岩卿直接讓她去祠堂給先婆婆敬茶,把周氏氣了個仰倒。
聽這話,衆人都笑了,趙岩卿願意護着,那是好事。
趙岩卿和晏莺是在申正二刻離開晏家的,趙岩卿開懷暢飲,有些微醺,在馬車上摟着晏莺,“你家人很好。”
晏莺翹起了唇角,“他們以後也是你的家人。”
趙岩卿笑,“是,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晏萩滿十四歲的第二天,早上醒來,覺着肚子有些脹痛,兩腿之間也有些不适,心裏明白怕是來初潮了。掀開錦被,一看,不僅把淡藍色的小衣弄髒了,墊褥上也有,這可真是糟糕。
“甘……”晏萩下意識地想喊甘草。
白果進來了,“小姐,你可是醒了?”
“醒了,你去準備熱水,還有……”晏萩有點害羞,在現代她買衛生巾時,也是不太好意思的,會用不透明的袋子裝着提回家。
“小姐,還有什麽?”白果邊挽帳子邊問道。
“還有月布。”晏萩一咬牙,說出口了。
白果一怔,喜笑顔開地道:“奴婢恭喜小姐了。”
晏萩按着肚子,不吱聲。
白果上前扶起晏萩,“奴婢伺候小姐洗清。”
晏萩收拾妥當,剛捧着湯婆子坐在榻上,南平郡主就過來了,滿臉歡喜。女兒是早産的,她擔心女兒的月事不順,沒想到,這就來了,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女兒在子嗣方面不會有礙了?能順利的給她添外孫外孫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