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灰藍色錦袍的傅知行,目光清冷地看着屋内狼狽不堪的母女,輕搖紙扇,正要說什麽,被綁着手腳,堵住嘴巴的李蓁蓉掙紮着跳向他。
“唔唔唔”唐婍出聲想要阻止女兒,她沒女兒那麽天真,雖然不知道那琴媽媽是不是傅知行的人,但她知道傅知行絕不會好心救她們。
李蓁蓉蹦了幾下就沒力氣,家裏被抄後,她就沒吃過什麽東西,不是沒得吃,而是那些東西她吃不下;傅知行見她站着不動,直喘粗氣,也沒管她,直接走向唐婍,取下她嘴裏的布團,“汝順郡主,這個結果,你可曾預料到?”
唐婍沉默不語,這個結果,她的确沒有預料到,她果然小瞧了晏府;晏太傅或許不足爲懼,但加上榮王、英國公、平國公……足以讓一個親王府、一個郡主府、一個李府,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唔唔唔”李蓁蓉發出聲音,想讓傅知行幫她把布團取出來,她要說話。
傅知行拍了兩下巴掌,從外面進來幾個人,其中兩個人手裏端着托盤,盤裏放着瓷瓶,唐婍驚恐地喊道:“你要幹什麽?”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咚”李蓁蓉摔坐在了地上,此時唇邊噙着一抹淺笑的傅知行在她眼中,不再是風度翩翩的如玉公子,而是惡魔。
“放心,不是毒藥。”傅知行淡笑,把這對母女買回來,可不是爲了毒死她們的。在她們做出那麽惡毒的事之後,怎麽可能讓她們就這麽死去?
“無咎哥哥……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你……不可以這麽對我。”李蓁蓉在被灌藥的間隙,努力地控訴和責問,“我隻是……喜歡……你。”
唐婍沒有喊叫,她知道喊叫沒用,她知道她和女兒将要面對的是什麽;琴媽媽說的話,她聽得很清楚。
被灌了啞藥的唐婍和李蓁蓉,在藏玉樓過去了迎來送往的生活;她們一個年近四旬,一個容貌尋常,好在有可以同玩母女倆這種噱頭,到也吸引了不少客人。最重要的是,睡她們不需要花太多的錢,一錢銀子,就能睡一晚。
傅知行還把禮部尚書家小姐的死因,透露給了禮部尚書知曉,如是禮部尚書家的下人,拿着主子給的賞銀來藏玉樓睡唐婍和李蓁蓉。唐婍私下殘害的那些苦主,這時也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這些事,傅知行不可能告訴晏萩,晏萩也是心大的人,對康王府的事也沒怎麽關注,此時她正看着往嘴裏塞木瓜條的合宜郡主發愁,“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吃東西的?”
“來看你,順便吃東西。”合宜郡主含糊不清地道。
“你已經來看過我十幾次了,我已經感受到你深厚的情意了。”晏萩不想攆人,但是合宜郡主這麽個吃法,減下去的那幾斤肉,隻怕要加倍返還了,她怕皇後娘娘找她麻煩呀。
“不夠不夠,我們可是有十幾年的感情。”合宜郡主又拿起幾根塊木瓜條,往嘴裏塞。
“明天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找到一點吃的。”晏萩沒能攔住合宜郡主在她院子翻箱倒櫃。
合宜郡主呆了一下,“潇潇,你不會這麽狠心吧?”
“我就有這麽狠心。”晏萩認真地道。
“潇潇,你不能這麽對我。這樣太殘忍了,太不友愛了,潇潇,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合宜郡主假哭道。
晏萩挑眉,不爲所動。
次日合宜郡主又來了,果然什麽吃的都沒找,又沖着晏萩假哭了幾聲,也沒能哄得晏萩心軟。接下來兩天,合宜郡主沒有來了,晏萩放松警惕,合宜郡主殺了個回馬槍。
“哈哈哈”合宜郡主得意大笑,笑得都能看到她的小舌頭了,“我聰明吧!”
晏萩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這丫頭爲了口吃的,也是夠拼的了。
“聰明沒用到正處。”餘青青沒好氣地道。
“怎麽沒用到正處了?民以食爲天。”合宜郡主振振有詞。
“你除了民以食爲天,你還知道什麽?”晏萩笑問道。
“我還知道,藥補不如食補。”合宜郡主笑眯眯地道。
“我考考你啊,民以食爲天出自何處?上一句是什麽?”晏萩接着問道。
合宜郡主眨巴眨巴眼,“還有上一句?”
餘青青笑,“王者以民人爲天,而民人以食爲天。此句出自《史記·郦生陸賈列傳》。”
“記住了,王者以民人爲天,而民人以食爲天。”合宜郡主樂呵呵地開始吃肉幹,這次回馬槍殺回來真是太值得了,正好逮住潇潇在吃肉幹。
“怎麽辦?”餘青青問道。
晏萩湊餘青青耳邊嘀咕了幾句,餘青青點頭,合宜郡主瞧見了,“你們說什麽悄悄話?我也要聽。”
“不能告訴你。”晏萩笑道。
“爲什麽?”合宜郡主噘嘴。
“因爲我們要算計你呀,怎麽能告訴你呢?”晏萩笑眯眯地道。
“就是。”餘青青附和道。
“你們倆這樣好嗎?”合宜郡主問道,當面算計人,還告訴被算計人。
晏萩和餘青青對視一眼,齊聲道:“挺好的,我們這是陽謀。”
“好吧,那我就等着你們的算計吧。”合宜郡主認命地道。
第二天,合宜郡主被皇後留在了宮裏,沒法出宮了,晏萩和餘青青管不住合宜郡主,隻能找個能管住她的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六月二十日,早朝,聖上宣布要禅位給太子,晏太傅和平國公、安國公等人早已覺察到聖上幾年前就開始放權,對聖上這個決定并不感到意外。
雖然不感到意外,但他們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呼喊道:“皇上,請三思。”
“朕意已決,諸位愛卿不必相勸,朕希望你們日後能好好輔佐新帝。”聖上沉聲道。
當然禅位一事,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成了,禮部還得安排禅位大典等一系列的事情。太子要真正登基,成爲新帝,還得等幾個月。
晏太傅和安國公都告誡太子,“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太子要更加的謹慎。”
太子深以爲然,父皇禅位于他,楚王恐怕要狗急跳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