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晏萩又找到了新鮮玩意打發時間,帶着弟妹玩抖空竹,與此同時,傅知行被一個美貌少女給攔在了花籬邊,少女面帶愛慕的看着他,雙手捧着一個繡着青竹奇石的荷包,“無咎哥哥,這是我給你繡的。”
傅知行沒有去接荷包,冷冷地道:“安國公府不缺針線婆子。”
少女臉色發白,“無咎哥哥,這是我的……”
“家母隻生我一個,别亂攀關系。”傅知行頓了頓,“你不必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讓開,好狗不攔道。”
一刀紮下去,痛徹心肺,少女眼睛紅了,淚珠盈睫,手中的荷包掉落在地;傅知行毫無半點憐惜之意,從她身繞過,翩然離去。
五月三十日,十天的消暑假結束,聖上移駕回宮,晏老夫人也讓人收拾行李,帶着玩得樂不思蜀的孩子們回家了。晏老夫人見那趙三牛機靈,就讓晏同明收做了書童。趙莊頭一家,開心壞了,兒子能入少爺的眼,祖上積德。
回到家中,晏老夫人命人将帶新鮮蔬果,送去給交好的人家,這天晏萩在園中摘了一束花,捧着進了春晖堂,在門口就聽裏面,哇哇的慘叫聲,驚愕地小跑了進去了,就見晏荭和晏同豐姐弟二人,一個抓着挂在廊下的五彩鹦鹉,一個用力地在揪它的尾巴毛。
一向隻辣手摧花的晏十二小姐,被堂妹堂弟的兇殘行爲給吓着了,顫聲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晏荭百忙之中,擡起頭道:“十二姐姐快來幫忙。”
“你們不會是想烤鹦鹉吃吧?”晏萩揣測問道。這鹦鹉雖養得肥嘟嘟的,可是除了毛和骨頭,也沒幾兩肉啊!不需要這麽饑不擇食吧?
“不是要吃它,我們要這花鹦鹉的羽毛,做毽子。”晏荭答道。
“做毽子的羽毛是用大公雞的,不是用鹦鹉的。”晏萩把花遞給丫鬟,讓她拿去插瓶,“你們把鹦鹉放了吧,再揪下去,它會死的。”
晏荭和晏同豐松了手,“十二姐姐,那讓她們弄一隻大公雞來,給我們揪毛。”
“中午吃紅燒雞塊吧,讓她們把毛整理幹淨了拿進來給我們。”晏萩覺得生揪太殘忍了,還是殺了褪毛吧。
晏同豐咽口水,“中午有紅燒雞塊吃?”
看他那雀躍的模樣,好似晏家餓着這位十少爺了。姐弟三人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中午的菜肴,晏萩還囑咐丫鬟去廚房裏,要廚子一定要挑隻羽毛漂亮的公雞。
中午,三姐弟和郁芳菲都留在春晖堂,陪晏老夫人一起吃午飯;吃完飯,晏荭就急切地問:“公雞毛可送進來了?”
“已送進來了,在耳房中,奴婢讓小丫頭在幫小姐做毽子,等小姐睡午覺起來,就能踢着玩了。”木緣笑道。
晏荭和晏同豐聽這話,就不肯回五房的院子裏去歇午覺,拱在晏萩身邊,“十二姐姐,我們一起睡。”
見姐弟三人相親相愛的,晏老夫人滿臉歡喜,讓木緣伺候他們去屏風後面的大軟榻睡下了。晏萩正四仰八叉睡得香甜,猛地被晏老夫人厲聲給吵醒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對你很不好了?我是個惡婆婆了?”
“不是,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晏三太太慌張的聲音響起。晏三太太努力了二十多天,絕望的發現,女兒真是高不成,低不就,婚事成了老大難,沒辦法了,隻能将主意打到娘家,跟她母親和大嫂商量好,決定把晏芝嫁給她大哥的二兒子蔣峰。今兒是特意來告訴晏老夫人這件事的,爲了讓晏老夫人同意,說了一番不是太得體的話,惹惱了晏老夫人。
晏萩悄聲爬過去,貼在那屏風邊偷聽。晏老夫人不耐煩聽晏三太太的辯解之言,“行了,以後再聽你說這種混賬話,我就不敢再做你婆婆了。三丫頭是你的閨女,你想把她嫁回你娘家去,那就嫁回去,隻盼她如你所願,過得稱心如意。”晏老夫人并不看好蔣家,隻是晏三爺和晏三太太都願意,她這個嫡祖母又何必去做壞人。她年紀大了,沒那麽多精力管那麽多的事兒,日後也就管管晏同安、晏同燭和晏萩三人的婚事。
等晏荭和晏同豐睡醒後,三個小家夥拿着新做好的毽子,在院子裏踢着玩。晏荭雖比晏萩小一歲,但她身體好,反而要比體弱的晏萩高一個頭,也要強壯的多,“十二姐姐,你看我盤了五個,我厲不厲害?”
“厲害。”晏萩是個廢材,一次隻能盤一個,偶爾能盤兩個。
毽子基本動作有八種:盤、蹦、拐、磕、抹、背、勾、踹,花樣就更多了,外廉、拖槍、聳膝、突肚……
晏荭隻會盤和拐,但比晏萩強,晏同豐就更遜了,他的小短腿根本就踢不到毽子。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三人玩鬧。
玩了一陣子,甘草拿着帕子替晏萩擦汗,道:“小姐歇會兒吧。”
晏萩已有些氣喘,“十三妹妹,十弟,我們休息一下吧。”
“好。”晏荭拉着晏同豐,和晏萩到廊下的椅子上坐下。
木緣讓丫鬟端着糕點和蜜水過來給三個小主子吃,三人淨了手,拿起花卉形狀的糕點,吃得津津有味。
過了幾日,晏芝的親事,也初步定了下來,不過晏家的喜事可不僅晏芪和晏芝的親事,六月中旬,晏四爺升官了!詹事府正四品少詹事。晏太傅頓時松了口氣,知道這麽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晏四爺做了東宮官,又有榮王府的關系在,日後必能得新君重用。楚王則氣得在家裏砸了一套茶具,他委屈自己娶了個庶女做繼妃,也沒能把晏家拉攏過來。
“父王不必動怒,太子如今就似那烈火烹油,鮮花着錦。可盛極而衰,本朝也不是沒有被廢掉的太子。”楚王世子陰森地勸道。
“你說得對。”楚王在軟榻上坐下,狹長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就算他上位了,本王也能将他扯下來。”日後等他做上那個位置,一定将瞧不上他的晏家滿門抄斬。
不提楚王父子私下裏的盤算,晏同燭這天提早從宮裏出來,南平郡主特意在四房的院子裏設家宴,爲晏四爺慶賀;晏同亮因次日有蹴鞠比賽,沒有趕回來,隻能遺憾缺席。
“祝夫君步步高升。”南平郡主端起酒杯道。
“多謝夫人。”晏四爺意氣風發地舉杯笑道。
晏同燭和晏同明亦敬了父親一杯,晏萩端着蜜水,笑盈盈地道:“祝爹爹官運亨通。”
晏四爺亦爽快地舉杯,将酒一飲而盡,若不是爲了護住妻子兒女,生性潇脫的四爺在仕途上,并沒有多少雄心壯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