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每年都有好幾個啊!”助理是一頭霧水,“各大菩薩生日,盂蘭盆節……”
“不,不查那個,你根據西遊記中取經的故事查,主要是唐僧,别去查孫猴子豬八戒沙和尚,也别在這妖那怪上浪費時間!”
助理趕緊出門谷歌去了。很快就回了來,手裏拿着張打印紙。
“貞觀元年,公元627,玄奘結侶陳表,請允西行求法。但未獲唐太宗批準。然而玄奘決心已定,乃冒越憲章,私往天竺,始自長安神邑,終于王舍新城,長途跋涉五萬餘裏。後十七年,645年回到長安。”
文言文的直接塗黑,隻留下年份,陳文放拿出手機調出計算器,看哪個是整數。
順利出發1388年,取經勝利歸來1370年,…前面是逢八,還是雙八,後面是逢十,隻有一個十…
“玄奘哪年出生的?”
“602年。”
這都不用減,完全不整嘛!陳文放搖搖頭。
“他是13歲當的和尚。”
“不是打小就當的和尚?我看過西遊記,他爹地被強盜殺了,媽咪把他藏在盆子裏放生,……自幼出家…你可别騙我!”
“這是網上搜的百科,就這麽寫的,您看這,”助理IPAD遞過來。
“615年出家,那到現在就是1400年!!!!”陳文放一拍桌子,找個大整數真是太不容易了,就你了。
“紀念玄奘大師出家一千四百年整!”助理遲疑地問這個主題合不合适。
“合不合适得看對誰!我隔壁老王家過八十大壽,遍邀天下好友,你去不去?”
“你鄰居老王?還是不去了吧,和我又不認識,又不是我爸過壽!”
“對啊!就是這個道理,得找對人……”陳文放捏着下巴陷入沉思,“那誰會對他感興趣呢?”
……
看着黃保有些情緒低落的樣子,兩個妹子也有點奇怪,剛才還談笑風生地,怎麽拿到手機号突變成這樣。
難不成…
難不成什麽她們也想不出來,年少多金都不能形容眼前這位,長得又高又帥有黑百夫長卡,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卡麽?聽說還不是副卡,是主卡,然後還是什麽麻省理工留學…一億美元就這麽在電話裏轉來轉去…
聽着這麽像騙子但人家有運通這麽大企業當背書那肯定不能是騙子!
可你這麽應該陽光的少年突然又這麽憂郁深沉鬧啥呢?
不會是因爲我們要了你的手機号吧?!
可…那不是因爲…你把…臉留在祖國…我們替你保管了麽?!
……
兩人換了幾下眼色,都偏着腿坐下,把果盤向着黃保推了推:“是不是真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黃保扯着嘴角搖頭看看窗外的停機坪,那裏飛機起起落落,出神半晌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麽不開心,就是一下子說不上來的情緒。”
“第一次出國,又是去留學…很正常,我見過那哭喊着不想上飛機的多了。”一個妹子寬慰着黃保,又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很淡定地開口,“加你微信了,通過一下吧!劉怡,她叫李書…”
黃保拿起手機,點開微信,聯系人那裏好些個加自己的,好多這銀行那理财的顧問,真讨厭!
這劉怡和李書都沒排上最近十位。
看了看名字,随手就通過了這兩個。
“不會回頭就放黑名單吧?”劉怡笑着問黃保。
能被機場安排到貴賓服務,自然條件都很不錯,身高一米七,身材也很标準不胖不瘦該大大該小小。
但劉怡她相貌是那種帶着溫柔賢惠的婉約美,偏偏在交流中更爲主動。你看她借着黃保的話頭那麽從容自然地拿出手機交換手機号,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是說女生拿手機跟人換号碼都很容易,也分人,一方面她們又不是随便誰都給号碼,肯定也是覺得有理由,比如說人脈,比如說…其它…
但反過來,以黃保的條件,身份,你一個服務員這麽直接跟人換号碼那是明顯地違反規定,沒錯,是有這個規定…
總之這種情況下換号碼總會引起一些不好的誤會……
但有時候有些事真的會忍不住去做。
所以這就更加突顯出劉怡社交和應變能力,要不怎麽她不去調酒反而一直在黃保身邊服務。
反而那個李書,就是調酒的那個,看起來可愛活潑,話卻比劉怡少一倍,更多的時候是靜靜地看。
“怎麽會…”黃保看着手機,“都沒幾個好友,再動不動拉黑名單不如把微信删了。”
“你多大了?”李書突然問道。
“99年頭的。”黃保也随意地回答。
劉怡和李書聽了都很吃驚,99年頭那今年也就十七歲吧。
“哇,太厲害了,這麽小就能去麻省理工…”
“運氣好…”黃保淡淡笑笑。
“過份謙虛就是驕傲!”劉怡也笑着說他。
黃保擺擺手,不說什麽,他真就是運氣好,遇到艾拉,要不還是原來那個宅男窮矮锉,連坐在這房間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還有兩個漂亮姐姐陪着談心了。
還什麽歲月無痕留連忘返雞尾酒,喝自來水去吧!
不過,誰會信呢!
這麽極品的高富帥加有才,你說是運氣…是投胎投得好?
……
“不過看你真不像十七歲,說話那麽老氣…”李書突然接口說道,“感覺像是二十七。”
黃保疑惑地摸着臉:“我像二十七?”
李書趕緊擺手,臉都紅了:“說話像,不是長得像。”
劉怡捂着嘴咯咯笑着,輕輕推了李書一下:“又說錯話了吧!”
“所以是因爲怕說錯話,才負責調酒的麽?”黃保笑着問道。
李書紅着臉低頭。
“黃先生…”
“叫我小保吧!”黃保打斷她的話,“叫黃先生感覺很奇怪。”
劉怡笑了笑,很幹脆地換了叫法:“小保,你是南陵人吧?”
“聽出來口音了?”
劉怡點點頭,指着李書:“她也是南陵的。”
“原來是老鄉,”黃保偏頭笑了笑,“李書姐多大?”
“95年的。”
黃保點點頭:“你鋼琴彈得不錯吧!”
“你怎麽知道?小書的保留表演項目就是鋼琴。”
“不是聽出貝多芬的悲怆了麽?”黃保笑着看她,“我就不知道是什麽曲子。”
“你的手型很适合談鋼琴,”李書看着黃保的手,又拿自己的手張開,“我的手就不夠大,有些曲子彈起來很費勁。”
白皙修長的手張開,手指繃着,指甲不長不短,修得整整齊齊,塗着溫潤的無色指甲油,映出下面的粉嫩。
很可愛的手。
即視感又一次出現了,似乎什麽時候也有那麽一個女孩做着這樣的動作,張開十指,在半空中虛按着,輕輕擺頭,馬尾跟着甩動,像音符在空氣中跳躍着…
看着黃保目光凝固在自己手上,李書突然心裏升起一絲羞澀,把手縮回來。
空氣中似乎有什麽美妙的東西被打破了。
劉怡似乎感覺到什麽:“你會彈麽?鋼琴。”
“可惜,不會彈…”黃保輕輕歎了口氣,想起那個視頻裏的女孩。
“你那麽聰明,學起來應該很快。”
“之前沒那個條件…”黃保搖頭,“以後有機會看看,好像是得會彈幾首,要不然感覺格調上不去,會被上流社會鄙視!”
“切!”劉怡突然捂住嘴,低頭笑了起來,居然一不小心就切出來了,對面這可是有黑百夫長卡的貴賓。
“我說錯什麽了?”黃保探身偏頭看着她,“是沒那個條件還是被鄙視?”
“你說沒那個條件…好像有點假…”
“那個倒是真的…當然,被鄙視也可能是真的…”黃保出神地想了一會,“可能是我想太多…總覺得音樂這麽美好的事物應該成爲生命中重要的部分…但我好像真沒有機會去學習…”
李書神情異樣地看着他。
突然廣播響了,劉怡看看時間和牆上的電子屏:“差不多要登機了。”
貴賓室有直通VIP通道的出口,而且可以提前登機。
雖然出國有些不舍,但最後這個小時倒是過得挺愉快的。
黃保點點頭,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白色的小東西遞給她們。
“也是緣分,一人送你們一個玩。”
劉怡從黃保手心裏拿起一個。
銅錢大小,白色半透明,手感溫潤,形狀像璧。
“這是什麽?不會是玉吧?”劉怡皺着眉頭問。
李書也有些吃驚地看着黃保。
黃保看看她:“我自己做的,帶去美國送同學當見面禮…”
“很貴吧?”
黃保搖搖頭。
劉怡也搖頭,放回黃保手裏:“不能收!”
黃保眯着眼看着她:“我的臉很貴的…所以保管費也不能太便宜…雖然我手藝不錯,但名氣沒有…還是說你們想要我的簽名?”
李書聽了這話先笑出來。
反而是劉怡還是猶豫:“可…”
“拿着吧!”黃保有些不耐地把東西放在她倆手裏,“不然我一會真拉黑你們。”
劉怡咬着唇看看他,又看看李書。
黃保站起來笑笑,指着她們:“想太多!”
然後拉着行李箱走了兩步,停下開口:“不想要就丢了吧!”
接着舉手揮了揮,就朝着通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