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以此爲由在啓東集團發動了大規模的彈劾宋喜軍的攻勢。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宋啓東沒有預料到的。
此刻老董事長坐在别墅的書房裏,旁邊就坐着宋喜軍。
“說吧!”老頭有些疲累,陣要是心累。
“爺爺想聽什麽?”宋喜軍依舊是淡漠的表情。
“放肆!”
“爺爺,雖然我們和馮氏是世交。合作也是雙赢的局面。但是爺爺要的雙赢就是靠犧牲自己的孫子得到嗎?”
老人聽到這裏一怔,他什麽時候要犧牲孫子了?
宋喜軍也長出一口氣接着說。
“馮嘉嘉您也從小看到大,她的品行如何?爺爺恐怕比我更清楚!這樣的孫媳,即使帶着馮氏過來,恐怕将來她敗光的也不隻是帶過來的馮氏!”
“那你就是采取這樣的方式應對現在的合作?毫無戰術,毫不給自己,不給啓東集團留餘地?”
“我對待和談一直很認真,但是她把個人感情夾雜其中。不管我怎麽做她都不會滿意,除非我用男**惑她,或者答應娶她!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把和談的所有材料寄去了馮氏集團總部!要麽他們換人,要麽您換人!”
“就爲了那個女人?”
“當然不是,我是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啓東集團!啓東什麽時候需要靠聯姻來維持發展了?爺爺您也該整頓整頓了。烏煙瘴氣!”
“唉!我早晚是要放權的!”
“您是要放權還是要放棄啓東?您需要好好想想了!”
宋喜軍的脾氣,他一貫都知道。他這樣強硬的對他老頭子還是第一次。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爺爺您注意身體!”
臨走,爺孫倆人,都目光複雜的看着彼此。都把要說的一肚子話又放回了心裏。
老爺子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天已經很黑了,可是他沒有開燈,就摸着黑坐着,想着。
确實,安逸的太久了,也放任的太久了!是該整頓了。其實從十幾年前那件事開始,他就知道他不該如此感情用事。而且還是失去一部分人的感情。
當年他爲了掩蓋這件醜聞,付出的夠多了!但是沒有人收斂,如今反而變本加厲了。
唉!喜軍已經長大了,也是時候了!
接下來的一周,馮嘉嘉本以爲她的強勢可以換來宋喜軍的到訪。可是沒想到她強勢宋喜軍更強勢。而且似乎整個啓東集團的風向都變了!
老爺子重出江湖,啓東集團原本安逸的氛圍爲之一變。
很多混日子的,還有中間有貓膩的人,開始惶惶不可終日!當然,他們也沒有難受多長時間,短短一周,啓東集團中層以上四分之一的被降職,三分之一被調崗。主動離職的還有十幾人。
馮嘉嘉心裏也有些慌。和談的人被換了一半,加上她曾經的态度,和談近乎完全被擱置。可以說是基本上沒有絲毫進展。
今天她聽說,連原本不可一世的宋夫人,據說也因爲在多項事務處理中有失公允,被罰閉門思過了!
很多新人被提拔上來。
和談重新啓動,宋喜軍不再是和談的負責人。和談地點也換成了啓東集團的大會議室。啓東集團對于本次和談據理力争,該争取的利益一點也不會放棄。強大的後盾人格魅力,壓迫的馮嘉嘉有些力不從心!
幾次想要見見老爺子都被委婉的拒絕了。馮嘉嘉也有些慌了。
終于啓東集團老董事長在董事長辦公室接見了馮嘉嘉。
“宋爺爺,早就該來看您。都怪我,隻想着先把和談談完!”馮嘉嘉适時的表現出乖巧和尴尬,營造出她還是個年輕氣盛,考慮不周的小女孩形象!
“沒事,沒事,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也是夠無聊的!”宋啓東和藹的、開玩笑的說,緩解了尴尬。
“宋爺爺,您這麽幽默風趣,和您在一起才不無聊呢!”
“哦?是嗎?說的老頭子都心花怒放了!”
滿滿的都是祖孫兩代人的歡樂時光。
“嘉嘉啊!國内還住的習慣嗎?”
“還好,不工作的時候就是有點無聊!喜軍哥哥每天忙的根本沒空理我!”馮嘉嘉撒嬌道。
“呵呵,他啊!就是個木頭!改天我說他!”
“宋爺爺,我爺爺還讓我代爲向您問好呢?他說,他說……”
“哦!他那個老不死的說我什麽?”
“宋爺爺?!你們怎麽都說一樣的話啊!還讓我傳。我就是沒法傳才躲着不敢來的。”
“哈哈哈,他啊!我和你爺爺這一晃也認識七十多年了!我們年輕那會兒那是光着屁股長大的交情。多少次一起出生入死的。彼此都不計較這些了!”
說着老人家似乎想起來很多往事,連視線都有些模糊濕潤了!
“宋爺爺,我爺爺也時常講起你們年輕的事!因此這次叫我來,爺爺也是希望……希望……”
馮嘉嘉說一半,就不肯說了。宋啓東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隻是宋喜軍不願意,這強扭的瓜也不甜。
“丫頭啊!若是能如你爺爺所想,我自然樂見其成。可你也知道喜軍因爲當年的事耿耿于懷!這麽多年就沒有過女人。我怕他耽誤你!”
馮嘉嘉剛想說什麽,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她心裏一陣惱怒!氣的緊緊攥了拳頭。
“進來!”
“宋先生,您該測血糖了!”
“唉!老了!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丫頭你先坐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宋啓東費力的起身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身後的馮嘉嘉自然沒看到老頭愉快的嘴角。
馮嘉嘉氣惱的錘了一下身下的沙發。
“老狐狸,沒一句真話!”
咕哝一聲,站起來!眼神裏散發着幽黯的光芒。
門口腳步聲響,本以爲回來的是宋啓東,可随後進來的卻是宋喜軍的父親宋振遠。
宋振遠看起來有一種文弱書生的氣質,一點也不像是個商人。
“宋伯伯!”馮嘉嘉心中更加氣惱,可還是甜甜的叫了一聲。
“坐,坐!爺爺剛才出去測血糖、血壓都不太好!醫生說可能是見到你太激動了!你也知道,要不是怕他激動,早就叫你來了。本以爲今天老人家狀态好,可沒想到還是這樣。不如今天你就住在這裏,左右這裏除了爺爺也沒别人!也許早上情況會好些。”
“不了,宋伯伯,我明天還要開會,今天回去還想整理下材料!還是讓宋爺爺好好休息吧!”
“年輕人,這樣嚴謹很不錯!也好,那我讓老王送你吧!”
馮嘉嘉也站起來。
“那我改天再來拜訪宋爺爺!”
“路上小心些!”
“宋伯伯放心吧!”
宋振遠一直把馮嘉嘉送上了車,看見車都沒影了,才轉身進了剛才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坐着宋啓東,哪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
“父親!”
“嗯!”老人看着自己的兒子,眼睛裏是複雜的神色!
“振遠,你的事我一直不過問,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也容忍你們太久了!當年婉瑜的死,你真的覺得天衣無縫嗎?我是看在占軍的面上。你最好看着她讓她收斂點。否則……”
宋振遠看着父親,滿臉的不可思議。
“父親,您說什麽?”
可是他的表情看在宋啓東的眼裏覺得有些諷刺。他的兒子怎麽不去拍電影。
老人長出一口氣,朝着滿臉疑惑的宋振遠揮了揮手。宋振遠還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悄悄退了出去。
老人坐在椅子裏。卻像是瞬間老了幾歲。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相框。深情的撫摸着裏邊的人。那女人五六十歲的樣子。看起來博學知性。
“蔓菁,那真的是你的女兒嗎?她哪有一點你的樣子!她若是再這樣胡鬧下去,我也不能護着她了!你不會怪我吧!”
唐龍從别墅裏出來,眼神有些散亂,看起來漫無目的。
此刻他心亂如麻。現在他什麽都不是了。他被趕出來了。他不再是她的左右手了。他成了無業遊民了。可是被趕出來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他這樣的人,這個下場,他真想一死了之。
但是,他想到了他的孩子。孩子,想到他那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他更加心如刀絞。
再去一次宋氏吧,若是要來解藥,他就會就此歸隐!
也好,他就找一個普通的工作,哪怕是出大力也好,這樣,他就不用再擔心他的孩子了。
黑夜,真黑啊!伸手不見五指!黑夜裏藏着多少秘密,也藏匿了多少肮髒!
此刻的唐龍捧着心口。這感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都想笑更想哭。
多少次,他曾經給多少人吃過這個藥丸。眼看着他們痛苦的死去。終于現在輪到他了。
陣陣絞痛傳來,他已經要站立不住。前邊就是與宋氏的接頭地點了。可是還有什麽意義?
他馬上就會昏死在街頭了。而明天的報紙也隻能是說發現一不明男子,心髒病發猝死街頭。誰知道是藥物所緻呢?誰知道他是被馮嘉嘉處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