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當,雲溪看了一眼空屋子裏的大皮箱,微笑着開口。
“進來吧!把這個皮箱先運回去放我屋裏。我稍後再回去。”
她話音剛落立刻上來兩個小夥子,默契的擡着皮箱就走。臉上竟然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更沒有四處張望。更是一點不好奇這麽重的皮箱裏到底是什麽。
因爲跟着老大雲溪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老大是真維護他們。可也時常惡作劇,小心眼。她也不是一般女人,要皮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聰明的還是别瞎好奇的好。否則一頓打免不了,還會被穿小鞋的。被雲溪老大整蠱可是要命的事。
“你們給我小心點兒,會不會辦事?這幾年白學了?老娘我的東西可都是很寶貴的!”見兩個人在下樓梯時一個踉跄,差點扔了皮箱,雲溪立刻變了臉。
兩個人更不敢做聲,一路小心呵護着,不知道的還以爲裏邊裝了一個價值上千萬的古董花瓶呢!
——
李玟自從被老爺子送來這個江南小鎮,就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小鎮裏的人們都很熱情,她每天穿梭在小橋流水的石頭街道。偶爾和大媽們打個招呼。這兒真的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美好生活。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她不知道王啓現在怎麽樣了!對于王啓的安危,一直是她放不下的一份牽挂。
看看時間這會兒方木也該放學到家了!想起兒子,李玟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腳步,手提袋裏的蔬菜也在身側有規律的搖擺着。
“方木——”
推開大門,李玟喊了一句。
“這孩子,今天怎麽還沒回來?難道是沒考好,被留着寫錯題了?”李玟自語着,盡管想到這一點還是一副歡快的表情。學習不要給太多壓力,盡力就好。
進了外間,放下蔬菜,李玟直接進了廚房。
一隻手突然捂住她的嘴,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恐怖的響起。
“不想死就别聲張!”
李玟這才看到角落裏同樣被控制住的方木。孩子吓得直哆嗦,眼淚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斷線一樣留下來,隻是不能哭出聲罷了!
“想你兒子活着,就出去把守着的人引開!想他死你就去嚷一嘴!”
男人說着放開了她,還狠勁推了她一把。
李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威脅她的人。這是一個長得一表人才、面色白皙的年輕人。看着很眼熟。
“怎麽是你?”
“就是我!”
“你不是柳嬸的兒子?”李玟忽然有些懂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
然後白皙年輕人就向方木那裏走去,像是很随意的就把刀架在了方木的脖子上。
李玟一下子就被逼停在原地。
“看你還有心關心我是誰,看起來你是不怎麽在乎他的小命啊?”
“别,别,千萬别,你把刀拿開,你說怎樣就怎樣?”看見兒子一下子吓得都不敢哭了,她心如刀絞。更怕她兒子的抽噎一不小心碰到對方發抖的刀上。
“你去支開人後,自己去後面第三條街的崗亭那!别想着耍花樣!”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把她又推到了外間。
李玟急的一頭汗,可是她實在沒有别的辦法,一咬牙退了出去。
“方木——,方木——”李玟一路喊着出去!馬上有一個當地衣着的質樸年輕人走上來。
“李嫂怎麽了?”
“方木還沒回來,我不放心!”
“回來了!我看着他進院的!”
李玟顯得更着急了!
“可是屋裏沒有,哪也沒有!他平時不會到處走的!”
“怎麽會?”年輕人說着就要往屋裏去。
屋子裏的幾個人頓時就緊張起來。
“兒子不在,我還能說謊嗎?你快去找啊?别在這兒浪費時間。”李玟更急了。她更怕他進去,怕方木出什麽危險。
“李嫂,您别急,我去找找!”
說着年輕人朝空中揮了一個手勢,人就走了開去。李玟也不知道他引走了多少人。自己也沒别的辦法,隻好朝着後面三條街的報亭走去。
——
唐博文帶着滿滿的憂傷坐在酒吧的包間裏。有點幽怨的看着現在走到哪兒都春風滿面、笑容可掬的陳鋒。
魏東就坐在一邊,腳上已經拆了石膏,換成了鋼架固定,但還拄着雙拐。
現在誰也沒有他閑。一場争鬥,他和柳眉雙雙負傷,安保也全面換了人。就是宋喜軍不換,他也沒臉了!以前他是獨樹一幟的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現在他是有名的常敗将軍。宋喜軍對他委以重任,但是被他搞了一個烏煙瘴氣。
高益更是沉悶的坐在一邊。婚事沒有着落,工作也是焦頭爛額。
他現在常常覺得自己很笨。甯清岚她們也沒學過管理。可是現在她們一邊工作一邊上培訓課。每天過得風生水起。可是那些培訓課對他來說卻像是天書一樣。他就是聽得雲裏霧裏的。甚至于他覺得甯清岚都沒那麽愛他了。
也是,讓他一個搞設計的去學經濟管理真的是有些難爲他了。
所以現在整個房間裏除了陳鋒,都被滿滿的負面情緒包圍着。
“整天笑嘻嘻的沒個正形。”唐博文實在心煩,就更看不慣陳峰的樣子,于是沒好氣的說。
“知道你幸福,你也該收斂點!”魏東悠悠的補上一句。
高益倒是沒說話,隻是他歎了一口氣,一口幹了杯子中的酒。不能喝的他被嗆得連連咳嗽。這更是無聲的控訴,典型的鮮明對比。比說話還來得直接。
“逞什麽能?”陳鋒一把抓過他的酒瓶。
“你們幾個大忙人,不在公司開會,叫我出來不會是爲了指責我吧?”一向沉穩的陳鋒說話都變得輕松诙諧了,語調更是輕快。
“唉——”
齊刷刷的三聲歎息。桌面上又整齊齊的少了三杯酒。
陳鋒也就不好再說話,默默陪了一杯。
外面的音樂異常火爆,像是連在深湖底的情緒都能被感染的宣洩出來。可是無奈,幾個人的情緒是被壓在喜馬拉雅山底下——所以紋絲未動。
喝了半個小時悶酒,很快幾個人就有了醉意。陳鋒作爲唯一一個頭腦清醒的人不得不開始合計着一會兒善後的事。
“魏東你的腿不能喝酒!喝點得了!還有高益,你喝啤的吧!”
可是陳峰的話就像是在風暴裏的一片樹葉,沒有掀起一點漣漪。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反正已經廢了,早幾天好,晚幾天好無所謂。再說,我能喝!這點酒根本不叫酒!”魏東今天就想徹底放縱一回。
“啤酒是給女人喝的!我工作比不上女人,這喝酒也要向女人看齊了?”
陳鋒無奈的搖搖頭。這平時沒看出來,高益竟然還有點大男子主義啊!
“陳鋒,你說我和浩雪之間到底差什麽?”唐博文已經醉了,又開始萬年不變的話題。“他不喜歡,我都可以改!”
“改你還抽煙,浩雪最不喜歡。”
高益立刻跟了一句,馬上揭短。他甚至覺得有時候怼怼唐博文才能證明他還沒有麻木。
“你哪頭兒的?”唐博文最讨厭高益說這句話,每次都立刻炸毛。“人都走了,我還戒給誰看?”
“陳鋒,你說!你說我差哪兒了!”
陳峰不想回答的,和一個醉鬼能讨論出來什麽?可是耐不住唐博文揪着不放,隻要一喝點酒,這就是萬年不變的話題。
“你喜歡她嗎?”陳鋒一本正經的問。
“你這不是廢話嗎?”說着一拍左邊胸脯。“這兒,這兒。這是我這些天總結的所有和浩雪的點點滴滴,她的喜好,她讨厭的事!包括這裏已經倒空了,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你自己說,陳鋒你說心裏話,我多久沒和外面的女人說過話了?”
唐博文剛說完,門口就走進來幾個妙齡女郎。各個身材火辣,衣着清涼。還都自帶着酒和酒杯。
“唐總,今天來怎麽也不叫我?你們幾位自己喝酒多沒意思,我們姐幾個陪陪你們怎麽樣?”領頭的女人最漂亮,簡直可賢淑,可誘惑。
屋裏的四個男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都是一愣。随後三個人都開始毫無節制的指着唐博文大笑出聲。除了唐博文,他還懵着。
幾個女人看他這樣子,還以爲這一單生意穩成了,立刻款步走了上來。尤其領頭的女人,頓時手就要攀上唐博文的胸口上來。
“滾——,媽的,不想缺胳膊斷腿的,給老子立刻消失。”
幾個女人吓得一哆嗦,尤其那個領頭的女人,一臉尴尬,最後也灰溜溜的走了。
幾個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的,除了唐博文。他氣得一拍桌子就站起來。
“陳鋒,你再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在柳眉旁邊安張床?”
陳鋒趕緊說道:“不笑,不笑!确實,認識張浩雪,你就沒找過女人!我們的唐大少自從認識張浩雪開始就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