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吐舌頭,一副犯了錯誤的驚慌失措的樣子。雖然她也沒幹什麽,但是莫名的就是心虛。她都能想到他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好不容易安定了好久的晚上看來又要不平靜了。這回可算是被那個家夥抓到了把柄,估計晚上的“懲罰”是不能避免了,不行,她得趕緊補救才行。
于是趕緊慌慌張張的乖乖拿着手機回屋裏去了!
說小話可不能被這兩個看見。就魏東這架勢,被他知道了,他還不得笑話她一個月啊!
她的這個舉動,倒是讓好不容易不笑了的魏東,又開啓了新一波魔笑模式。
“宋總說你故意讓他着急,扣你兩個月工資!”柳眉又淡淡的扔出一句。
“什麽?”
果然,又是一顆威力巨大的**,魏東的哀怨瞬間替代了瘋狂的笑意。
随後大笑的人變成了柳眉。一邊笑一邊說:“我開玩笑呢!”
“你給我站住!”
魏東氣得在柳眉身後大喊。
不過看見她笑着跑走的樣子,他又覺得滿足。也好,柳眉這麽久以來總算是調皮一回。漸漸恢複了喜歡上陳鋒之前的樣子。能想通了比什麽都強。
而文青水進了屋子,馬上把門關的好好的,然後撥通了宋喜軍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不待宋喜軍說話就甜甜的喊了一句老公。
“老公!我想你了!”
“你幹什麽壞事了?”宋喜軍故意冷冰冰的,實際上這個稱呼他心裏十分受用。
“哪有?你不是說我可以去你公司嗎?我正準備去看你呢!”
“不午睡了?”
“去你那睡呗!”
文青水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然後電話那頭就是幾秒鍾的沉默。
“好!我等你!”聲音一改剛剛的冷淡,柔情很多。“來吧!我先去把手頭工作處理一下!”
不等她反應,他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她還懵懵的拿着手機站在那裏發呆。感覺好像哪裏不對了!但是又沒想明白哪裏不對,而且話已經出口了,還是去吧!
宋喜軍挂了電話,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回了會議室。
“所有人注意,今天午休調到下午一點以後。所有問題,一點前讨論完成!”
他一句話,頓時會議室裏面面相觑!自從三兄弟成立,他們的宋總可是人性化好多。像這樣霸道的機會可不多了!
“怎麽?沒有要說的問題?”
宋喜軍頓時黑臉了,皺着眉,霸道總裁範氣場全開。氣勢十足的冷冷的掃了一眼會議室裏在座的人。頓時一股冷氣,令得所有人都是一激靈。
于是大家都争着搶着趕緊彙報自己手頭的工作。而且還是挑重點的先說。因爲不等他說完就很可能跳到下一個議題。他就在沒有機會了!不知沒機會,下次開會再提出來,還會挨一頓罵!他們可都是深有感觸的!
終于在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氛圍中,時間走到了下午一點。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等到他們看見他們偉大的總裁站在一樓大廳接回他的嬌妻并摟着她進了宋氏大樓的時候,所有人才如夢方醒!整個大樓上下都是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然後都大跌眼鏡的看着他們的高冷總裁,眼中都是柔情,臉上都是溫情,整個人都散發着幸福光芒的消失在衆人視線裏。
這是總裁?
這是剛剛在會議室裏一臉威壓、高冷的總裁?
原來總裁寵妻是這個寵法的?至于嗎?
“細菌,你有沒有發現好像很多人都在看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哪有?他們是羨慕你!”
“你還能下來接我,不忙嗎?”
“忙完了!我來陪你睡覺?”
“啊?”
“你不是說想我了嗎?不是說要來我這裏睡嗎?不是在邀請我?”
“我不——”
“我都準備好了床鋪!空調都調好了!”
他在她耳邊輕喃,惹得她面紅耳赤!都不知道怎麽就被他拐到了床邊。她是想要午睡的,但是恐怕要——
——
另外一個雪白的空間裏。
四壁潔白,白的不自然,白的冰冷。卻也如夢似幻,看起來極其不真實。
一身雪白的女人,身形瘦削的躺在一張雪白的硬闆床上。頭發披散在腦下,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的仙女。
但是仔細看,才發現她瘦骨嶙峋,雙目無神,一動不動的躺着,眼睛雖然睜着,但是沒有眨動,更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再仔細看,才發現她赫然就是徐冬冬。
她的腰被白色的半圓硬圈束縛在床上。其實并沒有太緊,她還是可以微微轉身的。她的手腳也被不太長的鏈條束縛着。鏈條軟踏踏的躺在一邊。看長度應該剛好可以讓她夠到旁邊小幾上的饅頭,并放到嘴裏。
她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機,隻是呆愣愣躺着。觀察久了,發現她的眼睛還是眨動的,隻是眼皮眨巴的速度都比平常人慢好多倍而已。
至于逃跑,看起來即使能跑,她也沒有了逃出去的欲望。當然她想要逃脫也是萬萬不能的。
小幾上的饅頭忽然不知道怎麽就出現了。無聲無息,像是瞬移過來的。她的頭剛好一直偏向這邊,應該已經看到饅頭了。但是她依舊沒動。
她早已經麻木了,她那天被抓着在直升機上飛了很久。等她發現不對的時候,手腕處被抓着的地方微微一痛,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一醒來她就已經這個樣子躺在這裏了。被換了幹淨的衣服,也處理了傷口。但是至始至終這裏沒有來過一個人。這屋子也是被處理過的,竟然也沒有一點聲音。而且這屋子也沒有窗戶,沒有門,沒有燈。她都不知道她是怎麽進來的,光源有是從哪裏來,甚至于她也根本不知道到這裏多少天了!
開始幾天她還不時分析着這裏主人的身份。她一一排除,但是依舊沒有頭緒。到底是什麽人把她抓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可是後來,她被這安靜鬧得開始恐慌,她不停的喊叫,但是依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點聲音。
她就這麽一直躺在這張床上。甚至于連一點折磨她的刑具都沒有看到。她就這麽躺着,無聲的躺着。
有時候她很餓,那裏那小幾上卻空空如也;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剛吃完,小幾上又放了一模一樣的饅頭。甚至于有時候她都以爲那是她的幻覺。
現在她連喊也懶得喊了。實際上她懶得做任何事,包括餓了和吃饅頭。
即使是吃,也隻是因爲她需要找點事做,這樣才不至于瘋掉而已。
現在她都分不清到底是這裏更可怕還是小時候的小黑屋更可怕。
徐冬冬不知道的是,她旁邊還有一間一模一樣的屋子,隻是屋子裏床上躺着的是沈龍。
沈龍的情況比她糟得多。他的傷被人處理過了,但是這麽多天一直沒有好。他現在已經煩躁到瘋狂的地步,不停地用手揪着頭發。被他自己揪掉的頭發散落在一邊,是這間屋子裏突兀的黑色存在,看起來就像是破娃娃的線頭。
“來人啊!來人啊!來人和我說說話!說什麽都行!來人啊?有人嗎?”
——
南半球的某地,高莫允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神情悲戚!
他像是抛棄了世界上所有的聲音色彩,隻是落寞的就看着墓碑上慈祥老人的畫像出神。
“叔叔回去吧!都結束了!”他的侄子高華,在一邊輕聲說。
“你先回去吧!我再陪着老人家待一會兒!”
高莫允聲音沙啞的說。他仿佛一夜之間就老了,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完全就像個垂暮的老人!
高華歎了一口氣,知道勸也沒有用,獨自轉身走了。
墓地上看起來就剩下高莫允一個人了。
他又站了許久,然後在墓碑前坐下來。整個人像是丢失了什麽!
然後,隻是一會兒,他就開始雙手捂着臉,肩膀顫抖。然後整個人都跟着顫抖起來。他的悲傷就像是被高壓在身體裏,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像山洪一樣從身體裏傾瀉出來。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得到。甚至于一個有感情的人,隔着幾百米的望遠鏡的鏡頭都能感受得到。
但是顯然此刻在墓地的另一邊,正舉着望遠鏡看着他的男人并沒有感情。因爲那男人就像是機器人一樣,對于他的悲傷置若罔聞,臉上更是面無表情。他隻是冷冷的看着他,觀察他,評判着他的行爲舉止。
于是兩個人隔着老遠,一個坐着悲傷,一個冷漠到底。一直僵持到了太陽落山很久了。
氣溫漸漸轉涼。一直到高莫允從悲戚的顫抖到冷得顫抖。天已經徹底黑了,很快就到午夜了。
一直到拿着望遠鏡的人,雖然沒有感情但還是有感覺的,他終于放下了望遠鏡轉身離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拿着望遠鏡的男人穿着厚重的毛衣和夾克出現在了墓地。他看見高莫允一身冰霜,依舊坐在那裏,像是已經僵硬了。
太陽終于又出來了,它的光芒普照大地,也終于驅散了他身上的冰霜。他終于站起來,在那男人的注視下踉跄着走出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