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責問我爲什麽還不向她要藍眼。但是你知道我那時已經愛她到無法自拔。我本就自卑更不敢讓她知道我就是爲了得到藍眼才接近她。”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聽到我們幾個說話。更不知道她是假裝她什麽都不知道。是她一直給我機會。一直到她懷了孕。我因爲要配得上她整日忙碌,卻不肯多陪陪她。我甚至怕看見她。我借口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終于在振遠三歲的時候。她走了!”
“我才知道,自己多麽可悲又可笑!我到處找她,把什麽生意、朋友都扔在一邊。可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找了她整整五年。直到五年以後的一天。我收到了藍眼!那時她最後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來送遺物的是一個小姑娘。她說她得了絕症,生命最後時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她說她最後想的都是我!她給小姑娘講我說過的話,她向那個小姑娘描述我的樣子。她對她說她一直愛我,她真希望我這幾年找她不是因爲藍眼,而是因爲她!可是她沒時間了,她不能回來了!”
文青水走過去,緊緊的摟住這個孤獨愧疚的老人。老人渾身顫抖,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之中。
“我去了她的墓地。她碑上什麽也沒有!沒有名字,也沒有照片。連一束花也沒有。我接過小姑娘的信,才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我接近她的目的。她說她以爲我會懂得我是愛她的。但是她沒等到我。”
“我這一輩子都在悔恨。我的兄弟也因爲我的痛苦而痛苦。他們覺得他們是我生活不幸的幫兇。所以一個爲了我而死,一個遠走他鄉。”
“爺爺,我們不說了好不好?雖然你們的愛情很悲涼。但其實你們都懂得你們深愛對方,也懂得對方是多麽愛自己。你們雖然沒能一直在一起,但是你們各自都帶着對彼此的愛。所以雖然有遺憾但是并不虛度。”
“丫頭,不要像爺爺一樣。你不應該自卑,你擁有的很多。甚至很多都是喜軍都沒有的!你不要步爺爺的後塵。”
“我知道爺爺!您也要好好的,爲了奶奶那份真摯的愛。她離開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希望能讓您正視自己。她的良苦用心都是爲了您。隻是我們戰勝不了生老病死。但是愛可以。她把藍眼留給您,就是把愛留了下來。您說是嗎?”
“是!我悉心培養振遠。他也沒讓我失望。隻是沒想到他最終也是爲情所困變成了這個樣子。喜軍也是,當年那個徐冬冬令他性情大變。我真慶幸後來他遇到了你。”
“爺爺,您怎麽找到王叔的。”
“從那個小姑娘口裏,我知道她旁邊那個無字碑是她的妹妹艾淑。我才知道她最後的時侯,是和她妹妹生活在一起。那個小姑娘說,艾淑愛錯了人。她知道他不愛她,也知道他容不下她的孩子。所以她才跑出來,但是臨到死她依然愛着他,還悄悄爲他生了一個孩子。但是自從兩姐妹相繼去世,那個孩子就不見了!”
“我因爲愛着艾媛,也就對那個不見的孩子上了心。我到處找一個孩子。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是艾媛的指引,我真的在街上看到滿身是傷的王啓。他竟然還帶着那個項鏈。”
“會不會項鏈不是他的呢?”
“他就是爲了項鏈才和那些大孩子打架的。他說他從小就帶着。還有,當時艾媛臨走,留給我她的一撮頭發。艾淑也留下了,她本來想給那個男人的。但是她沒有勇氣,更怕他會無情的抛棄。”
“那其實,您和王叔,除了藍眼綠睛,每個人還有一樣重要的有意義的寶貝。”
老爺子笑了,笑的那樣真誠、徹底、天真爛漫。
“對。我有更重要的!所以藍眼給了你們!”
這時候門開了,宋喜軍和陳鋒走進來!
“青水,讓爺爺早點休息吧!”宋喜軍過來摟着她的肩。
“丫頭,你和喜軍早點結婚吧!”
“爺爺!您怎麽忽然說這個!再說有愛,形式不重要!”
“不——,形式是愛的見證!更是愛的升華。 ”老爺子反對道。
“爺爺!您還是好好休息吧!等您身體養好了!我和青水就着手辦結婚的事!”宋喜軍直接勸道。
這會老爺子倒是放了心了。也許是心裏的話終于說出來了!老爺子感覺整個個人輕松不少。這回也極其配合陳鋒躺下來,乖乖接受檢查。
宋喜軍拉着文青水出來。
“你幹什麽那麽說,我們哪有時間籌備婚禮?再說還有那個人沒揪出來呢!”
“隻要你不是不願意嫁給我就好!事情哪有辦完的時候!你我心在一處,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所以更應該在意那些事!然後把婚結了!要不然就該讓寶貝兒子給我們當花童了!”
“胡說什麽?哪有兒子?”
“你不想要?”
“我——”文青水無從反駁。她經常和福利院的孩子在一起,她更希望有一個她自己的孩子。有一個擁有她和他血脈的孩子。
“走吧!我們回家,讓兒子早點出生!”
宋喜軍擁着她,一陣心滿意足,文青水更是無限嬌羞。
可是不遠處的徐冬冬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她不甘、更恨。然後她一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兩個人剛走進車庫,宋喜軍的手機就響了。
“崔局長,您好!——什麽?現在?——好吧!我盡快過去!”
宋喜軍挂了電話,一臉憂慮。
“怎麽了?”
“不知道警察局的崔局長是怎麽知道了老宅的事,貌似也知道老宅抓到了一個人!我得過去溝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