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初公司

南初公司

員工辦公區

城南市南初音樂公司的一間辦公室裏,死氣沉沉的員工們,以伏着,趴着,迷茫着的姿态幹耗着他們下午本該勞累的工作時間。

伴随着門口,一張削瘦的面龐帶來了“老闆出差”的消息後。

第一聲鼓點在辦公室的邊角響起,緊跟着是第二個用響指打起的節拍,随着第三道、第四種聲音的相繼出現。

男低音和女低音先後加入了因爲“老闆出差”而興奮的氛圍當中。

就在這歌聲,節拍聲起伏不斷的時候。

門口一道冰冷的身影,使得這原本歡脫的一切戛然而止。

那是一個高貴的、年齡約在三十歲的女子,她叫江杉,是這家音樂公司的負責人。她從裏到外的強大震懾着眼前所有人,無論高的矮的,在她跟前全部都乖乖的趴下繳械投降。

江杉質問道:是誰帶的頭?

所有人的手不約而同的指向了辦公室最邊角,一個剛從廁所水桶和拖把走出來的年輕男子身上。

年輕男子打量着衆人求助的眼神,再三猶豫之後,順着剛才剛才人的節奏将最後一句歌詞唱完之後,沖着那高貴的女人尴尬的笑了笑。

年輕男子:報告老闆,是我......帶的頭.....

江杉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重重推開後,又重重關上,不多時,一陣膽怯敲門聲傳來。江杉沖着外面怒喊了一聲:“進來!”

當那個年輕男子的腦袋鑽進來時,她沒有一點意外的扭過頭,從辦公桌上堆放的一堆文件上抽出了一沓狠狠的朝着男子砸了過去。

江杉邊砸邊吼道:你帶的頭!有能耐你帶頭踢足球去!

男子伸了伸腦袋:老闆!這您就說錯了,我是幹音樂的!混不了體育圈,再說國足沒前途的......

江杉:你在這整天背黑鍋就有前途?江河,我告訴你,我最讨厭你這種老好人的樣子。不要以爲你做得是好事,在别人眼裏,你丫就是一二傻子。

江河:你說話啥時候帶東北味了......

江杉:别跟我耍貧嘴!你給我記清楚,如果你覺得你背黑鍋能背出來成就,那你就使勁背!(又一疊文件重重的摔在了江河身上)

江杉一臉怒氣的走出辦公室,臨走時留下一句:别忘了,你要交得新歌。不然,你爸的醫藥費......(江杉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但随着江河動作随即又慢慢松開)

江河默默撿起地上文件,擺好放正,朝着江杉努力的點點頭:今晚上我就寫好!

臉上卻依舊少不了那讓江杉反感的笑容。

江杉狠狠關上辦公室的門,快速的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江杉:幫我安排一下一小時後的行程,另外......(深吸一口氣)最近半個月,所有有東北口音的客戶都給我推了!

高跟鞋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了所有人的聽覺範圍。

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衆人擠在門口,詢問着江河的情況。

江河勉強的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沒事,我被罵習慣了......沒事!

衆人當即扭頭散去。

看着那表面上的關心,江河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苦笑。

醫院

繳費大廳

臨近下班的點上,稀拉的幾個人排着不大長的隊伍裏江河很快到了繳費窗口那裏,他一邊從背包裏面掏錢,一邊露出尴尬的樣子。

江河:那個我爸的住院費能不能先交兩.......

前台護士:你爸的住院費江小姐剛才已經交上了,這是單子,她走得匆忙,忘記拿了。

江河:好......的!麻煩您了!護士!

拿着那賬單,江河頓時松了一口氣,嘴角意味的笑容

江爸病房

推門進來之前,江河擺了擺身上喪氣,以一臉微笑的模樣走進去之後,開始給自己植物人的父親擦洗身子,他一邊做着一切以所能及的事情,一邊跟病床上的已經陷入植物人狀态父親東扯西扯一句有的沒的。

江河:得虧着我有小杉這個好同學,當然也少不了你跟江伯伯的戰友情分。所以咱才能繼續拖着跟閻王爺談條件,興許哪天他高興了,您老人家也就該醒了。

隔壁病友大媽:小夥子,封建迷信可不能到處宣揚啊!這要是放在你大媽我幹運動那會兒,你可是要帶高帽,挨批鬥的咯!

江河沖着大媽呵呵一笑:好嘞大媽!一時間嘴皮滑了,說錯話了!

許是大媽的聲音太大,引來的病房外護士的關注,探出腦袋以要挾的眼神盯着病友大媽。

護士小丁:張大媽,你要是再這麽大聲,我可跟護士長申請給你換一個隔音好一點的病房咯!

張大媽:别介!恐沒有哪個病房是比這間病房更清淨的了.....

瞧着張大媽學着宮廷劇裏面貴妃說話的樣子,江河和護士小丁都禁不住一笑。

江河沖着江父:你瞧你運氣多好,都這樣了......(伏在江父耳邊)還能碰上這桃花運,要我是你,我早就蹦起來了!

話音剛落,立刻發覺到張大媽帶着殺氣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之後,将東西收拾好,并鋪好一邊的折疊床,看樣子是打算睡在這裏了。

張大媽:小河啊!你也不用每天留在這裏,你爸這裏有我呢?

江河笑道:大媽,您要是覺得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立馬就走.....

當即引來的張大媽的一番教育。

那夜幕沿着窗戶上的玻璃逐漸昏沉下來。江河打開筆記本電腦,打開了一款鋼琴軟件,插上耳機,開始一點一點的修正着曲譜中的問題。

整個過程裏他糾結過,沉思過,最終換來的是一點點增加起來滿意和自信。

淩晨了,江河下意識的往江父病床上看過去,鏡頭在江父的身影上停留了許久,最終落到江河失落眼神上面。江河揉了揉臉,起身将早飯準備好,一旁早已醒來的張大媽沖着江河小聲提醒道。

張大媽:趕緊去上班吧!你走得時候關門小聲點,你爸起床氣大。

江河小聲的“哎”了一下,便披着衣服悄悄的出門了。

晚九點。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們公司門前後,江杉下車前,安排司機:明天早上九點來接自己。

然後徑直的朝着公司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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