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之上,有沒有神仙?九幽之下,是不是真的存在地府?
這些事情、以前我不知道,以後我本來也不想知道。但自從我來到這裏之後,我所有的世界觀都随着變了......
——甯采悠。
鳳瑤山脈、人界所有文士向往的聖地。古往今來,很多名人志士爲什麽都是在死了以後才變的有名氣?爲什麽身前卻都是過得那麽颠沛流離?這些就像一個無形的定律一樣,送走了一批有名氣的古人、又迎來另一批準備成爲古人的今人。
這些對于甯采悠來說就像是一個笑話。而鳳瑤山脈就是這種笑話最多的地方。
鳳瑤山脈的外圍,那片最靠近中都大地的群山中。搭建着比樹還要多茅草屋、而這些茅草屋裏住着比這些茅草屋還有多的學士、一群自認清高的學士。
再往深處一些。那些對甯采悠來說比朽木還要難雕的學士,你就再也看不到半個了。
鳳瑤山脈的最深處,那兩座插進雲霄的山峰。山峰極高,一半在雲下、另一半則在雲上。兩座山峰陡峭光滑、沒有一處可以攀爬的地方。它們一座叫清幽、另一座叫悲長。兩座山峰同根而生,卻不同路而上。就如它們的名字一般,一個似靜、一個似悲。
沿着那座叫清幽的山峰,穿過層層的雲霧,不知要在往上多少裏。你會發現有一處不易引人注目的斷崖。
這處斷崖叫作雲落。
斷崖邊上正坐着一個年輕人,一身的素袍像是一個年輕書生,但腰上卻挂着藍玉做酒壺。一頭長發被一條藍色的絲巾随意的系起。坐姿極爲懶散,絲毫沒有儒雅的氣質,像極了一個酒鬼。長相普普通通,但臉上卻總是挂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看他第一眼,或許他也就是那個樣子。但是再多望一眼,你就會從他身上感到一種很微弱的特殊氣質。略帶飄逸,卻又夾雜幾絲愁苦。
這人叫甯采悠。
原本叫甯夏,是一個剛獲得法醫證明的大學生。五六年前,因爲一個偶然的原因與幾個朋友一起來到這片萬族共生、衆界共存的天地。
世界變了,他的世界觀也随着變了。五年多的時間裏,經過了那麽多奇怪的經曆。甯采悠很慶幸他自己竟然活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有了非常大的名氣——當今人界年輕一代十大高手之一。名銜嘛、有點長,很多人見到他時,都會尊稱他“甯先生”。
甯采悠是個很懶的人。他能坐着的時候就絕對不會站着,他能躺着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坐着。所以此時,要不是在這斷崖上。他絕對不會這麽老實的坐在那裏。一定會随便找個地方,哪怕是泥堆、他也照躺不誤。
甯采悠還坐在那裏,眼睛還是在直直的盯着斷崖下緊緊聚在一起的雲層、一眨也不眨。
斷崖的不遠處傳來一陣唏噓聲。
隻見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擁擠的躲在一塊大石下面,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斷崖上的甯采悠。
這四個少年穿着一樣與甯采悠顔色一樣的衣服。樣子個個長得都是非常俊俏,都可以算是美男子的胚子。
這時,一個背上背着灰色劍盒的少年開口說道:“你們說師父還要在這裏呆多久啊?”
“那誰知道!”其中一個少年回答道:“我就懷疑了,那下面的雲有那麽好看嗎?老大一看就要看上好幾天,一動也不動的!跟死掉了似的!”
“呸!呸!呸!”另一個長得非常像女孩的少年立即罵道:“竟說胡話!整個人界有幾個人打得過咱們老大,他老人家又豈會在這雲落崖坐死!你說是吧!知秋。”
說完便轉向最後一個少年。那少年雖然身子看上去有點虛弱,但腦子卻是四人中最聰明的。少年思慮了半天,忽然臉色一變、略帶哭腔的說道:“我看翻羽說的可能是對的!師父,他老人家或許已經仙逝了!嗚嗚……”說完竟直接哭出了聲。
其餘三人一看,頓時一僵。下一刻,那背着灰色劍盒的少年和那個叫翻羽的少年竟然同時撲向斷崖。一下子跪倒這甯采悠背後,哭聲說道:“師父!老大!你不能死啊……”
“嗯?”一道熟悉聲音傳來。
那兩個跪在甯采悠身後的少年身體一顫,猛然擡起頭。正好和甯采悠看向他們倆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下一刻,兩個少年同時回頭朝着那個叫知秋的少年憤怒的大吼道:“夏!知!秋!”
哪知,那少年竟早已止住了哭聲。和旁邊另一個少年大搖大擺的走到甯采悠身後,朝着甯采悠拜道:“見過師父!(老大)!”
甯采悠無奈的輕哼下,然後笑着搖了搖頭。對着跪着地上的兩個少年說道:“你們又被騙了!”
随即對着那個長的像女孩的少年說道:“舞陰啊!回頭你監督他們兩個,讓他們倆再給我抄着上兩千遍《道德經》。”
“啊?兩千遍?師父不帶這樣的啊!”跪在地上的兩個少年齊聲抱怨道。
“還不快去!”甯采悠厲聲道。
兩個少年便站起身,灰溜溜的離開了斷崖。臨走時,還不忘了瞪一眼在一旁興災樂禍的夏知秋。那個叫做舞陰的少年也随着二人離開了。
斷崖上隻剩下,甯采悠和夏知秋兩個人。
甯采悠對着夏知秋說道:“知秋。你過來!”
夏知秋上前幾步,站到了斷崖的邊沿。
甯采悠指着那雲層問道:“你說這鳳瑤山脈那邊爲什麽會有那麽多清高的學士?”
夏知秋回道:“因爲那裏離中都較近!”
甯采悠眼睛裏透出一絲光芒,看着夏知秋。夏知秋繼續說道:“那些學士雖然自認清高,但卻都想着那一天能得到人皇的賞識,然後就能飛黃騰達。”
“何以見得?”甯采悠問道。
“要不然他們就應該像師父和濫情先生一樣,住在鳳瑤山脈的深處。做一個真正與世無争的人!”夏知秋說道:“又何必住在那種讓人一找就能找的地方呢?”
甯采悠笑了笑,對于夏知秋的說法,他很滿意。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個叫夏知秋的少年很像自己。像的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