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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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地方,讓我想到了以前的日子。我記不得父母的樣子,甚至記不得,我到底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一樣。
隻是聽别人說:我被撿到的時候,是在老家村口的東邊的一處『亂』葬崗那裏......『亂』葬崗......
——————————————————《東來》
跳樓的女孩。
女鬼?
天台?
看見的是血、看見的是一個躺在床上右手手腕被割開的女人。
而血就是從她手腕那裏流出來的......
東來走過去,看了看床上女人的面孔。
那原本已經死僵的女人,緊閉的雙眼忽然間睜開,瞪大了看着東來,口中的語氣極度的陰冷:“爲什麽不救我?”
一隻手猛然間朝着東來身上一抓,死死的抓在他的手腕上,如何掙紮都擺脫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劇烈的抖動後,東來仿佛掉進了黑暗深淵。
等到黑暗『露』出光明的時候,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家餐廳裏面,趴在那裏,而面前擺着的是一碗泡面......
“呼......”
“原來是一場夢啊!”
雙手捂着頭,東來肩膀還在因爲剛才餘悸發出輕微的顫抖。
“夢見了什麽?”
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句話,讓原本處在精神緊繃邊緣的東來驟然間驚晃了一下身子。
聞聲看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一個看上去表情陰沉的年輕人.......
他明明可以正眼看着自己,卻是把目光放到了斜斜的角度上,就那樣時不時的瞄自己一眼。
“你是......?”東來一臉『迷』『惑』的看着面前那年輕人。
“一個路人甲!”年輕人笑了一聲:“看到你昏倒在大街上,又正好這附近有這麽一家餐廳,恰好老闆是我相識。所以,就先把你扔到這裏了!”
哦!
原來是這樣......
東來再次雙手捂着腦袋,手指『插』進了頭發裏面,狠狠的撓着頭皮。他似乎在想些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候,那年輕人又開口了,一邊遞過來一張濕巾,說道:“先把你手上的血擦擦,要不然,你再這樣撓下去,恐怕頭發上都是血迹了!”
“血?”
東來驚住了......
那年輕人把濕巾直接扔到了東來跟前。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的看着東來用濕巾一點一點的把手上的血漬擦拭,抹去......
随後,他舉起右手,懸在腦袋上面打了哥響指。片刻後,這家餐廳的一個值夜班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再去下一碗面,多放點辣椒!給這小子去去身上的寒氣!”
服務員離開。
隻是東來卻是滿腦子的心事,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想起來忘了什麽?
對着那年輕人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随即走到了門口,動作不知道爲什麽變得極爲的緩慢。似乎總覺得身後有股力量在拉着自己一樣......
等到了門口,一隻手準備去推門的時候。
而那個年輕人卻是伸出一隻手擋在了他面前。
“還......有事嗎?”東來有點驚慌。
那年輕人,面無表情,一邊從兜裏面拿出一副眼鏡,一邊說道:“你眼鏡忘了!”
“哦......謝謝!”
接過眼鏡,道了聲謝,随即離開。
.....
餐廳裏隻剩下那個年輕人,和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走過來的服務員,他疑『惑』的看着東來離開的背影,不解的問:“你朋友怎麽走了?”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對着服務員搖搖頭:“朋友?等他真成了我朋友,我再去關心他爲什麽這麽着急走了吧!”
話說到這裏,随即停頓了一下,那年輕人目光疑『惑』的看向東來離開的方向,語氣詭異的說道:“不過......他應該沒這個機會了......”
.....
我不懂得悲哀是什麽?隻覺得隻要不發生在我身上,那就是故事!要是他媽的發生在我身上,那他媽的就是意外。
.....
“聽說了嗎?”
“隔壁的那個小姑娘昨晚『自殺』了。”
“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她男朋友到現在都沒有見着回來......”
流言蜚語之後,是河東來躲在人群背後怯怯的身影。
他看到已經有人開始從地下室一點一點的搬出家具之類的東西。
顯然這起事對和河東來一樣居住在地下室的其餘住戶影響不小。尤其是和他一樣住在『自殺』小姑娘的房間隔壁的那個小夥子被吓得連回來都敢了......
隻聽說他喊道:“反正我家裏面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就扔這了!”
說完就走了!
河東來記得那家夥可是最小氣的,連他媽的電都是偷得過道走廊裏面,搞得最近走廊裏面的線直接他媽都過載着火了。
這會兒的忙碌,讓人無法想象,卻能理解。
連河東來也随着人流趕緊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隻是,那個漆黑的地下室,此刻無燈無光。
河東來搖搖頭,自認沒有足夠的勇氣沖進去。
可是......
“可是什麽?”河東來咬着牙自己勸自己的說道:“老子連個錢包都沒有!唯一值錢的那破手機也還在身上......”
目前對于河東來來說,能把這個月房租退回來才是最好的。
幸好這房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打了一點折扣,好歹是給了。
拿着稀稀拉拉的一點房租,河東來走到街上再次成爲了孤家寡人。那種凄涼,就好像一陣風吹過,他媽的整個樹的葉都突噜光了一樣......
雖然住所裏面的東西,沒多少值得留戀的,但好歹是自己攢了那麽久的東西。
在這種糾結的心理下,河東來偷偷的溜回了住所,鑰匙給了房東。可是河東來家的門壓根不用鑰匙也能打開,拿着身份證朝着門縫裏面一劃拉。就跟刷卡一樣,那門自動的就開了。
走進去,大包小包的東西全部收拾好。
拉着行李二話不說,更不用回頭去看看隔壁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那種毅然,那種決絕,就好像在發誓這輩子都會再來這裏一樣.......
隻是當屋裏面的東西掃『蕩』完畢,河東來再度回到清冷大街上的時候。心裏面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到底少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