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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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跟我說他第一次見到我時,天是晴朗的跟他的心情一樣。
而我分明記得那天是一個雨天。
雨水夾雜着我臉上幹了的血迹順着脖子、往下一點點浸透了我滿是腐臭的衣服。
至于他跟我說了什麽?我記不清楚了......
就好像我記不清楚我明明不近視卻爲什麽會帶上那雙又醜又破的眼鏡一樣!
我隻是知道帶上這眼鏡的時候,我似乎再也看不見一些東西!
我隻知道随着戴眼鏡的時間越來越久,連我自己都開始忘記不戴眼鏡到底會看到怎樣的世界!
我隻知道在很久以前,每當我左眼有股針紮一般的刺痛感出現後,那麽附近就必須得有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死去......
而這種久封的感覺在我過了二十一歲的生日之後,再次出現、而且變得越來越濃烈。
就好像剛才,我從北區的人行橋下經過的時候。那種熟悉卻似乎已經忘記的刺痛感突然從左眼的上眼皮上跳動了一下,我痛苦捂住自己的雙眼。口中咬着牙發出的“啊”聲,伴随着一聲“噗通”的巨響同時響起。
我驚恐的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隻看見人行橋的下方。一個車頂被壓扁了一半,幾乎所有車窗都碎掉的出租車上躺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孩。
我看見......
白色的連衣裙被不斷從不知名地方冒出來的鮮血侵襲着。
我看見......
她無助的眼神看向我這裏,像是在對我訴說的着什麽?她那痛苦的表情告訴我,她說得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
我得走了!不!是該逃了......
狂奔了不知道多久,我把案發地點狠狠的甩到了近十裏地的遠方。
我躲進了一個沒人的胡同,背順着潮濕而且長着青苔的牆壁緩緩的滑到地面上。
喘息,無助的倚着那牆,坐在那裏......
我叫東來。
正如你看到的,也正如他們說得一樣,我是一個不詳的人。
甚至連我他媽的都不知道,我到底不詳在什麽地方?
隻是知道因爲這......
我被室友趕出了寝室,接着很榮幸的被學校以“因東來同學患有間歇性精神病,爲防止危害到其它學生的安全問題,故......退學處理”。
這理由真他媽的合理!
就這樣我搬出了寝室,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苟延殘喘的生活着。工作從服務員到領隊,再從領隊降到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再一次從清潔工升到清潔工領隊......
工作崗位的起伏,似乎成了死循環。隻要有人發現我的不對勁,很快我就被辭退。就如同有人說我的運勢就像是一個壓根就不會有人理睬的股票一樣。
我就這樣再一次被抛棄到了這個城市黑暗肮髒的角落裏面。
兜裏面隻剩下二百五十塊錢的二百五一般的我恐怕在房租還沒有到期之前,就要窮到去模仿乞丐生活了。那樣至少我他媽的不會被活活餓死......
“嘭”的一聲。
門被關上了,我有種預感這破地下室的門恐怕已經快經不住我這般帶着發洩一般力道關門動作了。
躺在床上,我他媽的隻想靜靜的看着天花闆。聽着隔壁,也和我一樣苦逼租住在地下室的小兩口給我現場直播一段近乎淫穢的隻有聲音的AV電影。
可是等了好久,都沒聽到隔壁有什麽動靜。
看看時間......十點了。按照平常這個點,那女的應該已經高潮了,可是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安靜的我都能聽到隔壁的水管漏水的聲音“滴滴答答”的淌了很長一段時間。
“真是的!不知道國家要求節約用水嗎?不知道這世界是最缺的資源其實不是石油,而是那狗屁的不合标準的國産牌自來水嗎?”
隻是當我抱怨結束的下一刻,我的左眼皮開始不斷的劇烈的抽動,伴随着針刺的痛苦......
“嘭”的一聲,我從窄小的折疊床上痛苦的翻滾到了地上。
揉了揉剛才劇痛的左眼。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難道又有人死了嗎?
我從地上趴下來,一隻手繼續揉着眼睛,一隻手則是揉揉剛才翻到地上的時候不小心磕到的膝蓋。
拉開房間裏面僅有的一盞台燈,我能隐約看見自己的膝蓋不小心摔得有些紅腫。
他媽的......
到底是誰家又死人了?
怨恨,讓我忽然間對這種左眼一痛就得有人死的不詳的詛咒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他媽的!最好是能疼瞎我這雙眼,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他媽的死絕最好!
......
我躺回到床上。
呼......
大口的喘着氣。
我知道:負能量這種東西在我心裏面擠壓的太久了。一次次的被這個可惡的社會驅逐,能堅持的活下來,我他媽的都覺得這是一個奇迹!
緩緩的閉上眼睛,我想就此睡過去,最好是永遠不醒的那種。
可是當我閉上眼睛的下一刻!我腦海裏的黑暗中充斥着那隔壁水管漏水的聲音!除了這些!就是在閉上眼之後沒多久,走廊裏面發出的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難道是小兩口又吵架了?
這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左眼刺痛的一下。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别的什麽!
連我自己都察覺到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用腳踢掉了台燈的開關線,免得房間裏面的燈從門縫裏面鑽出去,給外面看到。
卷縮着身子,我躲在自己屋子裏面的黑暗中,以屏住呼吸的狀态,努力的注視着、豎着耳朵偷聽着門外的動靜。
許久,不見有任何的聲響。
或許剛才隻是虛驚一場,至于左眼的刺痛,也許隻是因爲最近工作的不順,所以緊張過度導緻的!
我從被窩裏面探出腦袋,大口的呼吸着被窩外面涼爽的空氣。猛吸了一口,那絲絲寒氣有種類似喝了一口冰水的感覺。
“嘭嘭嘭”
連續三聲敲門聲,讓大口喘息的動作不得不停止!
“他媽的誰?”
對着門口罵了一聲。
敲門聲停了。
但是當我準備再度閉眼的時候,又是連續的三聲敲門聲。
我接着去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