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的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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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是從一個細胞開始。
分裂,擴大,逐步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命。在這個過程中,這一切仿佛都是無法避免的。
秦淮河的旁邊又來了一個年輕人。
仿佛這條古河,最近總是會迎來一個接着一個不同尋常的人一樣。
那年輕人穿着從死人身上撿回來的衣服。
上面還帶着斑駁的血迹。
他不得不穿着,因爲他剛到這裏的時候,是完全沒有衣服可以穿的。
對此,他并沒有什麽抱怨的。甚至于那衣服上的血迹還能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刺激感一般。他坐在秦淮河的橋上,瞧着河中屍體裏面的那些人。
他們已經死了,不然,應該可以成爲自己的食物。而他自己的食物就是人類的鮮血,那滋味對他來說是美極了。他非常喜歡那種鮮血入喉時的感覺......對此,他選擇在餓的時候,就拿那些人的血液來趕走餓意。
此刻的他不是饑餓,隻是比較無聊而已。
無聊的坐在石橋上,看着河中的屍體正逐漸被泡得發福,徹底失去了原來的模樣。他的蹤影很快就被巡邏的士兵發現了。一個新兵試圖用他來當靶子,來練練槍法。槍打偏了,原本隻是要打他的胳膊,卻不小心打中了他的腦袋。因爲他不想一口氣打死眼前這個靶子,希望能多練習幾下。
伴随着打偏的子彈沒入了這個人的額頭當中......
年輕人從石橋上直接滾到了秦淮河裏面。“撲通”一聲,年輕人掉進了河裏面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你那個新兵被身邊的人一陣恥笑,自然是因爲他那太爛的槍法,引得周圍的同伴,對他一陣吐槽。
在遲遲沒有瞧見那年輕人的屍體浮上來之後,這群日本人也就緩慢的離開了。
隻是在這秦淮河的河底。
那個年輕人,就躺在那裏,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但他卻睜着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渾濁不堪的秦淮河水,瞧着那些漂浮在河面上,沉在河底的屍體。他有很多迷茫,是他此時此刻無法解開的,就如同眼前這個世界,他離開了實驗室之後,第一次接觸的世界竟然是這樣的。這不是他渴望離開實驗室的原因,他聽過實驗室裏面那些研究人員說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花花綠綠,然而眼前的這個世界是以黑白灰爲基調,蔓延着血紅色,還有土黃色。
那些苟延殘喘的黑色與灰色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對這個世界的厭惡,這不應該是那些研究人員口中所說的好玩的世界。既然不是,他又何必要再去接觸這個世界呢?他躺在秦淮河底,繼續睜眼瞧着這個透過河底看到的世界。就這樣躺着,一天,一夜,兩天,兩夜的躺着。這種日子終究是會有到頭的時候的,那是對于人來說的,即使他把自己當作人,然而他卻比并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完整的人應該有體溫,而他身體的溫度比秦淮河水還要冰冷。比那些已經死了好些時日的屍體還要冰冷......
他就那樣躺着——
大概是在一天晚上深夜時分。
他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唱歌。
在水裏面唱歌?
這無疑讓他冰冷的心産生了極大的好奇,他睜眼望了過去。隻瞧見一條行駛在河底的船載着滿船的孩童正朝着他這邊緩緩滑了過來。
他能清晰的聽到那個船頭撐船人唱着的歌是:
黃楊扁擔呀麽軟溜溜呀那麽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下酉州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姐呀姐呀下酉州呀那麽哥呀哈裏耶人說酉州的姑娘好呀那麽姐哥呀哈裏耶酉州的姑娘會梳頭呀姐呀姐呀會梳頭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姐呀姐呀會梳頭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大姐梳一個盤龍髻呀那麽姐哥呀哈裏耶二姐梳一個插花柳呀姐呀姐呀插花柳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姐呀姐呀插花柳呀那麽哥呀哈裏耶隻有三姐呀麽梳的俏呀那麽姐哥呀哈裏耶梳一個獅子滾繡球姐呀姐呀滾繡球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姐呀姐呀滾繡球呀那麽哥呀哈裏耶哥呀哈裏耶.....
那輕柔的歌聲傳來,他的内心變得極爲甯靜。
這歌裏面的每一個字眼,他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聽得仔仔細細的,完全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地步。
他好奇的朝着那裏望過去,夜空中月光透過渾濁的河水照到了那艘行駛在河底的船頭。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手中輕輕撐着一支竹篙,輕輕的一下,便撥開了河流,在那艘船的附近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她身後的那些孩童在船上歡脫的嬉戲着。
沒有一絲憂慮,有的隻是歡樂。
這是,年輕人來到這裏之後,第一次聽到歡歌笑語的聲音。也是第一次瞧見這般不同尋常的色彩,他下意識的朝着那艘船跟了過去。然而那船的速度忽然加快,任由他如何的追趕,始終都保持着一段,他無法去觸及到的距離。
就這樣——
時間大概将這一夜的功夫都耗損殆盡了。
那艘船,還有船上的白衣女子也在黑夜消失的前一刻,跟着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間。那一刻,年輕人承認自己的心頭有了一絲悸動,他不曉得那是怎樣的感覺,就如同好奇那個女子還有那些孩子,那艘船到底是什麽來曆的感覺一般,他開始好奇這個世界,好奇這個世界是不是還有像她們那樣不同尋常的色彩。
那條河的盡頭,年輕人首先是聽到了一陣奇怪的歌手。那陣歌聲輕盈,像是某種頌歌一樣,他才研究所裏面也聽到過。
那些研究人員說他應該害怕這種歌聲的,可實際上,他并沒有什麽感覺,即便是到了此刻,他也隻是好奇那頌歌是從哪裏傳來的,便跟着那歌聲一路往前。
一直到了一個教堂的附近,方才停下。
那教堂的大門口,守着一隊日軍。
他們發現了年輕人,在沒有示警的情況下,朝着年輕人開了槍。這一次,年輕人躲開了。
幾乎是一個瞬間的功夫,到了那些日本人跟前。下一刻,他說他餓了。
再然後——
便是這些日本鬼子痛苦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