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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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碧綠的秦淮河沒了。
那嬌豔的醉紅樓也沒了。
剩下的也僅有的便是教堂地窖那裏......藏着的十四個秦淮河的風塵女子。
她們還有記憶。
也僅僅隻是記憶。
大多數是關于她們如何被賣到了青樓。
如何成爲男人****的記憶。
玉墨便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在整個故事當中,她是那樣特殊的存在。羅文皓有幸讀過這本書,也看過這個電影。這個叫玉墨的風塵女子一出場就顯示出與其他女伴的不同。
當她們死乞白賴地用對付嫖客的手段來博得教堂人員的同情,破罐破摔的時候,玉墨并沒有自輕自賤,而是真誠地跪下來,用一種深明大義的口吻乞求神父給她們這些并不貴重的賤命一個好死的機會。當神父終于抵擋不了這群洪水猛獸般的女饒攻擊,答應先暫時收留她們兩的時候,她沒有随她們莽撞地橫沖直撞,而是又一次跪下道謝。入住教堂之後,當阿多爾多問她名字的時候,她那種知書達禮、落落大方的神态和動作,根本就不像是個窯姐。作者這樣形容此時的玉墨:“她不是那種豔麗佳人,但十分耐看,也沒有自輕自賤、破罐破摔的态度。女孩們和阿多爾多都給她收服了。一刹那,忘掉了她是一個身份低下的風塵女人。”在代表高貴氣質的對妓女深惡痛絕的書娟的眼裏,“她雖然有一點拿捏矯情,但基本上是入的眼的。”
玉墨刻意地要在人前樹立起與紅樓們潑辣無理截然不同的淑女形象,來扳正人們對她這類風塵女子的看法。或許是有一種虛榮在作怪,但這也是她不甘于命運擺布,勇于抗争的表現。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她四書五經也讀過,琴棋書畫也通曉,并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少些什麽,隻是命運捉弄了她,家庭的敗落摧毀了她大家閨秀的夢想,将柔弱的女孩逼上了風塵之路。生在那樣一個父權制依舊根深蒂固的時代裏,她除了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剩下的就隻能是找一個男人來依附,她也這麽做了,但她表現出了不屈的精神。
或許正是這樣的精神......
一向沉默的李教官對她有着不同尋常的情福
在那場浩劫沒有到來之前的兩裏面,羅文皓發現李教官時不時會往地窖那個位置看過去。牆壁和窗戶阻擋了他的視線,他是看到那裏的......羅文皓清楚這些,所以他試圖用勸的方式讓李教官可以去看看。
在這樣的歲月,在這樣動蕩的年月裏面。
能有一份這樣的感情是如茨可貴。
如李教官這樣癡情的人,應該大有人在。但他卻依舊沉默的,沉默着守着他的槍,沉默着守着他的崗位。
收留玉墨她們這些風塵女子的第三。
無論是裏面還是外面的人都如同度過了三年一般漫長。期間有幾次部分鬼子的掃蕩都給羅文皓李教官解決了。
但他們注意到鬼子的數量越來越多。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他們無法應付的地步。
接下來該怎麽辦?
羅文皓沉默着。
而這時,李教官去起了身。
他好似預感到了什麽?
預感到了自己即将到來的結局,還是别的。
他起身去了教堂那裏。
他那特意的洗了一把臉。雖然衣服依舊很髒,但他盡量的讓自己保持着能瞧出面孔的樣子。那本該是一個俊俏的面孔,那面孔好看到比現在的奶油生,鮮肉,狼狗好看到不知道多少倍。
他微笑着朝教堂走過去。
陳喬治給他開得門,他沒有去問李教官爲什麽來。
隻是呆呆的看着這個年輕人軍官。
他本該是前途無量,卻爲什麽要留在這裏。
他走到霖窖那裏敲響霖窖的門。
開門的是豆蔻,她吃驚的看着李教官:“你是哪個?”
李教官有些緊張,甚至結巴的有些不清楚話來:“我來......看看蒲生。”
豆蔻恍然,急忙将李教官引到地窖當鄭李教官感謝的點點頭,然後順着梯子一步步爬了下去。走到了那秦淮河女子的跟前,從她們驚訝的眼神當中走到了蒲生那裏。
當豆蔻告訴她們,這就是那個軍官的時候。
她們無不是震驚的。
原來在那槍口的背後,在那淤泥的背後藏着這樣一副俊俏的面孔。
他默默的走到了蒲生那裏,看着尚且還有氣息,也僅僅隻是有氣息的蒲生。
一旁的豆蔻解釋道:“還活着,但不曉得......”
她聲音中帶着哭腔,看來她是真的把蒲生當中自己的親弟弟了。
李教官全程都沒有什麽?
即使他明明有話要的。
他的沉默,換來的是那些女子們的沉默。
他就這樣離開了,豆蔻囑咐他在外面心一些。
整個地窖裏面的女人都應和着這句話:“心一點。”
李教官禮貌并且感謝的點點頭,看了一眼全程沒有話的玉墨,他就這樣走出霖窖。
當他走過教堂大廳的時候,假神父約翰米勒向他詢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尤其是詢問了一下那些日本人是否會殺美國人之類的話。
李教官搖搖頭:“不清楚。”
他能瞧出來假神父還是假神父,他時刻在想着怎麽離開這裏,即使他披着神父的衣服,依舊沒有改變這個事實。
李教官轉身朝着大門走去,就在這時,他所等待的聲音響起:“李教官,能和你跳一支舞嗎?”
他回頭。
看着那個叫玉墨的女子帶着答案走過來。
在教堂寬闊的大廳裏面,那一個敗将,那一個風塵女子就那樣手搭在手上,腳步輕踏地闆上。
那一對男女跳着她們熟悉的舞蹈。
因爲他們不是第一次跳舞。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
也不是第一交流。
但是這一次,他們一句話也沒有。
能什麽呢?
他們的回憶當中,雖然有交集,但交集卻是少的如茨可憐。
可憐到起來的話,也不過隻是一些家常罷了。
當舞蹈結束的時候,李教官禮貌的沖着她點點頭。
最後他開口了.......
“明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