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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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頭擡起來!”
那威嚴的聲音命令道。
陸安康微微擡起一點頭。
那聲音再度命令道:
“再高一點!”
“再高一點!”
然後,直到陸安康挺直了腰闆,将整個面孔露出來的時候。
那龍椅處,不知什麽東西掉落了。
碎在了地闆上。
“啪嗒!”
聲響十分的清脆。
尉遲真金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順帶着命令陸安康:“還不快認罪。”
然而,他犯了什麽罪?
陸安康不知道。
他隻是被命令擡頭,然後看了一眼武後的鳳顔和高宗的龍顔而已。
他錯了嗎?
他沒有錯?
但不知道爲何,他好像瞧見了唐高宗臉上竟然多了一行淚。
一行激動的熱淚,在那熱淚的指引下,他本欲站起身來。卻給一旁同樣在壓抑着激動的武媚娘拉住,方才沒有在尉遲真金跟陸安康跟前失态。武媚娘拿出一張手帕給唐高宗李治擦去了眼淚:
“陛下的眼疾多半又是犯了?”
在武媚娘的牽引下,唐高宗李治點點頭:“是啊!眼疾又犯了。”
尉遲真金急忙解釋道:“下官的師侄不懂規矩,給陛下帶來的晦氣,還望.......”
“咳咳咳!”
唐高宗李治咳嗽了幾聲打斷了尉遲真金的話,尉遲真金看着唐高宗李治:“陛下......”
“退下吧!”
武媚娘随即安排道:“就按你說的,将他安排在殿前侍衛當中,注意隐秘一些。”
“是陛下!”
尉遲真金急忙松了一口氣,與陸安康一同緩緩的退出了大殿。
他的腳步緩慢,他很想在看看武媚娘跟李治的樣子。
總覺得他能看到些什麽?
但最後,在他前腳踏出大殿門檻的瞬間。
他仿佛聽到李治激動的聲音壓抑着的腔調說道:“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一旁的武媚娘也是急忙安慰着:“是啊!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好吧!
殿上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多半是在此之前,陸安康來過......至于何時,又做了什麽?
暫且不知。
但能知道的是他在那時必然是遇見了李治跟武媚娘,或許是幫過他們。或許曾與他們關系密切。
不然他們不會這般激動。
甚至或許告訴了他們自己“還會再回來”之類的話語。
不然不會有“真的回來了......”這樣的話語。
這件事情,陸安康默默記下。
畢竟他需要補足一些空缺。
比如當他先到了某個時空的後半段,遇到了這個時間的李治,随後又到了之前的年輕時的李治,他自然應該告訴李治......再将來你還會遇到自己。
有了這樣的提醒。
或許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尉遲真金将一切給自己安排好之後,陸安康成爲了金吾衛當中一個殿前侍衛就守在了大殿前,離門檻最近的位置。
在往裏,是幾個掌門太監在門口把手。
避免侍衛們偷聽大殿内的朝政和動靜,然而這點距離,已經足夠陸安康聽到大殿内的一切了。
陸安康也算是旁聽了一個皇帝的朝政,在沒有遇見李治之前。
這位唐高宗李治是大唐王朝第三位登基的皇帝。
作爲一個帝王,李治是幸運的,因爲,他繼承了父親太宗的輝煌基業。但是對于他個人的帝王生涯來說,“子承父業”同時又是不幸的。
當人們觀察他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往往是太宗以及貞觀之治的耀眼光環;既而在他身後又是曆史上惟一的一個正統女皇武則天,在他們兩人并駕齊驅的時候,又總是被武則天搶占了頭籌。
李治身上的光輝自然就黯淡了。
然而,曆史就是這樣喜歡捉弄人。這一點,陸安康深有感觸。
差不多被曆史忽略的高宗,卻平穩地做了三十五年的皇帝,這在唐朝所有皇帝當中,是除了玄宗以外在位時間最長的。
但李治生來是個對做皇帝不感興趣的人,隻可惜他太不走運,在長孫無忌的力保下,晚年的唐太宗無奈,舍棄所愛的李泰,立他爲太子。
李治的帝王生涯幾乎隻能用"無所作爲"來評價,一生的政績實在乏善可陳。
不過,再懦弱的人,也會有濃墨重彩一筆。唐高宗李治也做過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那就是,納父親的嫔妃,名分上的後母武則天爲妃,後又立爲皇後,造就了中國曆史上最傑出的女性政治家,也是中國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真可以算是無爲中的大爲了。在立武則天爲後一事上,李治遭到了朝中權臣的竭力反對,生性懦弱的他居然出乎意料地果斷.最終導緻武則天在六九零年九月廢唐朝,建立周朝。
李治帝王一生,前期權力掌握在長孫無忌等權臣手中,後期被武則天掌控,但他似乎樂于如此,非常享受。隻是當武則天步步緊逼,把大唐江山玩弄于股掌之時,李治才開始警覺,可惜爲時已晚,隻能看着"無可奈何花落去"。大唐江山在他之後,出現了短暫的中斷。
這是陳刃心傳來的曆史資料中對李治的評價,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陸安康搖搖頭。
他在殿外一連聽了一個月的朝政。
二聖臨朝,的确不假。
武則天跟李治一起出謀劃策管理朝政。
然而更多的是李治來把控着。
縱貫曆史、李治不得不說是很厲害的一位皇帝,開啓了唐朝最大的疆域,完成了隋炀帝,唐太宗以來征服高麗而不得的曆史使命。西部疆域越過沙漠和高山,占有半個中亞,抵達阿拉伯。東部疆域越過渤海和黃海,占有半個朝鮮,抵達日本海。北部疆域越過貝加爾湖,占有整個蒙古,抵達極寒之地。南部疆域越過北部灣,占有半個越南,抵達中南半島。
而且這項功績并不是一個春秋鼎盛的皇帝做出來的,唐高宗李治可是出了名的藥罐子。他身患風疾、肺病、瘧疾三大重病二十多年,動不動就卧病在床,目不能視。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可以下禦權臣,外拓疆土,怎麽看也不是一個真正的草包皇帝了。
......
“曆史啊!”
陸安康無奈的歎息道:“到底是那些專家口中吐出的曆史,還是真實擺在那裏的曆史呢?哼......都不過是一群沒有親眼看見的家夥罷了。”
伴随着“退朝”聲響起。
朝中大臣們一一從殿上退下來,陸安康默默低下頭。
等待着那些朝臣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