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茅山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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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大牢之後,陸安康并未敢稍加停緩自己的腳步。
從人皮路引發布的任務來看,狄懷英入獄之後,便會遭到毒害,可是時間呢?任何時間都有可能......
這便是說這次的任務任何時候的滞緩都可能導緻失敗。
可眼下離開了大牢之後,又該如何呢?
那個小吏在哪?
對這裏極其陌生的陸安康不曉得此刻該從哪裏下手。
他在街上停頓了片刻,心想着:暫且先不管那個小吏是否與牛家村的案子有關,但是牛家村那場詭異的瘟疫是切實存在的。
“因瘟疫而死,本是天災!地府人員會前來押送入地獄。”
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不曉得這些鬼魂是否已經被地府的鬼差給帶走。但眼下,陸安康能去的地方也隻有那一處。
深更半夜敲響了驿館的門,取來一匹快馬,按照驿館小哥所指方向一路便往牛家村去了。
趕至牛家村的時候,正是三更不足之時。天空中烏雲散去,挂起了一彎斜月。
陸安康取下從驿館中要來泛黃的白燈籠,馬兒栓在了村口的一顆楊樹上,借着微弱的燈火。陸安康便往牛家村裏面去了。
因剛遭了一場瘟疫之故,那死亡的氣息依舊漂浮在牛家村的各個角落裏面。一般人是不敢進來的,也不能進來,因死氣太足,常人經受不得。輕則發瘋,重則身死。而陸安康是一個常年駐守在停屍間的存在,所以這種死氣,他早就習慣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死氣最大的影響就是給人造成見鬼的幻象。即使這裏的鬼早已經投胎。
但牛家村的鬼是否投胎了,陸安康不曉得。
因爲當他的雙腳踏進牛家村當中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來自于鬼魂的怨氣。而且很濃......
難道沒有投胎?
按道理來說,這些鬼魂應該在頭七前就該被接走的。
怎的會還有怨氣在?
而且這怨氣相當濃郁,并且集中在一個點上面。陸安康不斷的拱動着鼻子、順着那怨氣一路尋到了村中心的井邊。
在井底?
陸安康靠近井邊,燈籠的光芒不足以照到井底,用一顆石子投入,換來得是清脆的入水聲。陸安康将燈籠插在了井邊的井轱辘上面。這麽晚的天,他自然是不敢入水的,即便他的水下功夫已經突破了一個極限。在底下未明之前,他選擇一些保守的方式。
刀匣内黃紙黃符分别取出,貼在那井邊,一根紅繩牽引着盤住了井邊一圈。伴随着一張黃符落地,紅繩也停在那裏。
“苦命冤魂,可有冤屈速速來報!”
一般會死在水中的都是一些倒黴的家夥,前有水鬼拉人,後有人兇作案。一旦入了水,因水而死就得按照水的規矩來尋找替身方才能進行下一世的輪回。
所以,它們是冤屈的。
陸安康的分析落點是在境内的怨氣頗深,多半不止一個魂魄,因爲若是一個鬼魂的怨氣有這麽深,陸安康自知自己此時過來騷擾他無意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倘若不止一個鬼魂的話,一口井裏面會死這麽多人,疑點自然也就出來了。
伴随着幾張招魂符的牽引,井内的怨氣也有了動靜。
幾道半透明的鬼魂從井底慢慢升起,鑽到了井上,跟着漂浮在井口那裏。眼神飄忽不定的望着陸安康......
“本道路徑此地,見着你們怨憤未平!一時善心,助你們一把,若有冤屈,速速向本道報來!”
面對鬼魂最不能少的就氣場,隻要氣場足夠,就算是一般人,鬼魂也不敢近身。所以鬼怕惡人一說的根由就是惡人身上氣場濃烈,以至于那些鬼不敢輕易靠近。
幾個從井中出現的鬼魂飄忽不定的遊蕩在井口上,卻遲遲不作答複。
陸安康眉毛下意識的擰了一下,心道:莫非是自己的架子擺的太高,這些鬼魂不稀得自己?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轟隆隆的聲音滾滾而來。
陸安康本能的閃開,隻看見一輛裝載着各種雜物的闆車直接撞到了井口上,将那些鬼魂撞回到了井中,而雜物則是将井口迅速的封住。
陸安康瞬間拔出唐橫刀,警覺的望向闆車出發的源頭。又是一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梁柱朝着陸安康沖了過來。已經有所準備的陸安康一張黃符直接貼着手中唐橫刀的刀面抹了一遍之後,那唐橫刀上随即冒出了火光。
這是一種借助符咒法力增強自己武力值的辦法,也算是一種取巧的辦法。
而偏偏又是陸安康的父親陸成最不喜歡的。
他覺得這種取巧的方式是對那些武術人的侮辱。
他覺得隻有純粹的武術方才是正統。
這一點,陸安康一直認爲是這是一種死闆,不知變通,卻一直尊崇着他的要求,不這樣使用。
因爲他是自己的父親。
可就是這樣一個父親徹底的毀掉了自己的前程。
憤怒,讓他再也不想去顧及昔日的尊崇。
火屬性符咒的加持下,唐橫刀所能爆發出來的威力自然也就增強了不少。
那撞擊力極強的梁柱在加速沖來的情況下,依舊被那唐橫刀給從中心直接劈成了兩半。
陸安康瞪大眼睛看着那被劈斷的梁柱,這梁柱從那麽遠的位置陪抛過來,所需要的力氣着實不小。
莫非是遇到了大力士?
可是襲擊自己的理由呢?
陸安康望着那個方向:“何人?”
黑暗中,那身影詭異的閃動了兩下,便到了一個房頂上面。
牛家村沒有生人的氣息,即便是眼前這身影也是。
但卻是不同的......
邪惡的氣息和死氣是有區别的。
隻瞧見那身影站在那房頂上,雙掌快速的掐着手印......在那手印剛剛出現的瞬間,陸安康便認出那正是茅山術當中手印的方式。
此人竟然是茅山道士?
伴随着腳下的地面湧動了兩下,十幾隻血淋淋的手從土壤中破出來,分别抓在了陸安康膝蓋一下,小腿所有能被抓住的部位。
他們鋒利的指甲,不斷的掐入陸安康的血肉當中......
“原來是一個野道士!!!”
陸安康手中還被火屬性包圍着的唐橫刀一刀橫斬出去,刀氣伴随着火焰朝着腳下的手飛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