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廷掾


第三章

廷掾

——————————————————

......

陸安康最終選擇了謹慎的做法。

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把這個所謂的‘安康君’的身份亮出來。

畢竟他的任務隻需要除掉七天後化成了怨鬼的巫婆即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一個很淺顯卻實用的道理。

進城,走到街道上,爲了掩飾自己外地人的身份,陸安康起初裝作啞巴走在街上,盡力的去聽周邊這個年代邺地人的口音。

即使這樣遭到了不少異樣的目光,他不在意,這便是他的性格。

......

還好,這千百年來,中原口音傳承得還算完整。有着中原話基礎的陸安康很快掌握了邺地百姓的口音,便開始詢問鐵匠鋪的位置。

在秦王嬴政沒有統一六國前,兵器的管轄并不算嚴格。

甚至于,各國君主恨不得全民皆兵,以此來增強國家戰鬥力。

所以,陸安康很快便尋到了一家打鐵鋪。

鋪子裏面有三個四五十歲的光着膀子的老漢、瞧着他們打鐵的手法娴熟。陸安康估計兩天内完成一把特制長劍,應該不成問題。可問題是陸安康沒錢啊!當他提出用幹幾天苦力的方式來換取一把長劍時,果斷被他們推出了打鐵鋪。

青銅劍隻是陸安康其中一件需要的裝備。

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也不着急。

他轉而去尋找桃木,好在這東西是不要錢的,邺縣外能找到不少的野桃樹。

桃者、爲五木之精,亦稱仙木。有鎮宅辟邪之神功,相傳古神話中,有誇父逐日,幹渴而死,化爲桃林,有神荼郁壘,二神用桃劍擊殺妖魔,以保百姓安甯。

同等材質的桃木劍的大小與威力并無關系。威力的強弱隻取決于桃木材質優劣。

一般來說,年份越久,這桃木劍的威力自然是越大。

俗話說“桃三杏四梨五年”。

桃樹一般也就活到三十年,活到四十五年的也有。但百年桃樹便極爲少見了,更不用說千年桃樹了。

所以,電視劇裏面動不動‘此劍乃千年桃木’所做,便是一句诓騙觀衆的話。就算是有,那也不是路邊看到的普通桃樹了。

至于如何要讓這些普通桃樹發揮出巨大的威力,還需要後期的一些精細加工。但眼下陸安康沒有太多時間去對這些桃木精加工。再說他也沒有這方面的能力。隻能依靠着自己所學,在上面刻畫出簡單實用、能起到驅邪作用的符篆。

在完成這些的過程中,陸安康忍不住琢磨:“倘若人皮路引把一個不懂這些行道的人帶到這裏,那這人該如何解救西門豹呢?”

搖搖頭!

陸安康覺得不懂這些行道的家夥多半都想不到自己的任務會是去救西門豹,定然會像小說中穿越者一樣留在這裏,甚至會直接頂替七天後死了的西門豹身份,然後來一段不搖碧蓮的穿越之旅吧!

正是因爲這一點的不同——

陸安康專心于他的桃木劍制作,因爲他清楚自己是不想留在這裏的、想要回去,就得救下西門豹。

許是太過用心,身後何時出現了一人,他都未曾發現。

等到陸安康發覺過來,轉身去查探時,那人已經單膝跪下,朝着陸安康施禮道:“拜見安康君,我家大人有請!”

稱呼自己爲安康君?

陸安康能想到的便隻有城門口那位士兵長官,也隻有他知曉自己安康君的身份。

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又有人知道了。

瞧着他一身青衣打扮,腰上挂着佩劍,手指間厚厚的粗繭,再加上他悄無聲息的便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陸安康能判斷出眼前這青衣人應該是一位身手不錯的劍客。

陸安康學着本地的方言,詢問那青衣劍客:“你家大人是誰?”

“乃是本地的廷掾大人!”青衣劍客答複道。

廷掾?

縣令屬吏?

《史記·滑稽列傳》:“邺、三老、廷掾常歲賦斂百姓,收取其錢得數百萬,用其二三十萬爲河伯娶婦,與祝巫共分其馀錢持歸。”

此刻,青衣劍客口中廷掾多半就是河伯娶妻這段故事中,僥幸在西門豹的寬仁下活下來的那名官員。

此人後來如何,曆史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人物身上多作筆墨的。

但從自己剛出現在這裏,這廷掾就知曉了消息并且派來一個青衣劍客來自己過去。

可見,在這邺地,這廷掾的手段.....遠沒有書上記載的那寥寥數筆那麽簡單。

陸安康立直了身子,人皮路引給了他一個不算低的身份。

即便是西門豹,面對自己也得因爲自己的官職禮敬三分。更何況隻是一個縣令屬吏。陸安康指了指身邊已經制造好的三把桃木劍,那青衣劍客立刻便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後,主動将那桃木劍收起。

這并非是擺什麽官架子。

這隻是融入到這個封建社會所必須的姿态而已。

從青衣劍客那遵命的眼神中便能看出,在他的骨子裏面有着尊卑,沒有所謂的自由平等。

所以他替陸安康拿東西是一種發自内心的心甘情願。

在青衣劍客的帶領下,陸安康往廷掾家去了。

一路上,他繼續保持着沉默寡言的姿态。

這一點,在青衣劍客看來是完全符合陸安康這等身份的——因爲那些尊貴的人,是極不願意和他們這些賤民打交道的,即便是言語上的。

......

不多時,廷掾那氣派的房院便出現在了陸安康的視線當中。

若問陸安康如何瞧出這房院氣派的。

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從城門到廷掾家,一共經過十七個胡同。大多數都是破舊的房屋,街道上随處可見衣衫殘破的饑民。等到那廷掾家的房院映入眼簾時,那完全是另一種世界的感覺。

七層台階,沒過膝蓋的大門。

不曉得這個時候是不是就開始流行‘門檻越高,家裏越有錢’這個道理,但廷掾家的門檻比他這一路看到的所有門檻都高兩倍這件事卻是真的!

看來這些年,他沒少貪錢啊!

陸安康心道:若按照史書中記載的西門豹,應該遲早會拿下這個廷掾。可惜,曆史總是留下了那麽多伏筆,給後人無限遐想。

......

在青衣劍客一路躬身引領下,陸安康被帶到了院中大堂,好茶招待着。等待着那廷掾的到來。

畢竟有着‘君’這個爵位,那廷掾沒讓陸安康等待太久,便一路小跑着過來了。

到了陸安康跟前,連頭都不敢擡,連聲道歉:“讓安康君久等了,是小人的不是!”

戰國時期的禮節,陸安康是不清楚的。但他清楚人皮路引給了他一個‘君’的爵位,便占據了禮節的一個高點。畢竟整個國家,也沒幾個能比君更大的官職了。

陸安康觀察了片刻,三十多歲、偏瘦、身着嶄新的官府、從面相上看,顴骨收緊的人,有着一般人都沒有的狡色,這一點隻是常理。讓陸安康好奇的是這廷尉身上竟然有一股濃郁的香粉氣,像似來自女人的香粉氣息。

瞧着他額頭還挂着幾珠汗、不由得想他是不是剛從哪個女人身上爬起來一般。

陸安康輕輕伸了伸手、示意了一下:“起身說話吧!”

“是!”

廷掾點點頭應了一聲,緩緩直起腰,雙眼依舊不敢直接望向陸安康,應該屬于上下級禮儀的關系,隻是大緻的瞄了兩眼後,意外發現眼前這位安康君竟然這麽年輕?雖然舉國上下,不乏有這般年輕有爲的官員,但像陸安康這一般年輕就有了‘君’爵的還是少數的。

眼前這安康君除了年輕之外,品貌端正,眉宇間透露着極濃的英氣,雖穿着一身普通農戶裝,那全身上下那股貴族氣是遮擋不住的。

就是這雙眼黯淡,再配上他那完全沒有上翹弧度的嘴角使得整張臉都挂着冷漠二字。

所謂的實際上,是因爲陸安康常年和屍體打交道,久而久之,屍體的冰冷造就了他表情的冰冷、也造就了他遇事不驚的心理能力。

整個交談的過程當中,除了開頭的那一句話,陸安康全程都是‘嗯’這一個字眼。

一直‘嗯’到了結尾,他依舊一臉冷漠的說道:“本君此次乃是微服,你可知道什麽意思?”

“下官明白!”

那廷尉連連點頭,随即準備恭送安康君離開,臨了時又忽然請陸安康暫作停留,說是去後院取一些土特産過來,算是聊表地主之誼。

陸安康也沒覺察到有什麽問題,又加上沒什麽緊要事,便等了等。

等到那土特産以托盤紅布的方式呈到陸安康眼前,掀開一看:“你這土特産别具一格啊......”

那滿滿一托盤圜錢。

圜錢也稱圜金、環錢,是一種戰國時期銅币。主要流通于戰國時的秦國和魏國等地。圓性,中央有一個圓孔。錢上鑄有文字。一說由紡輪演變而來;或由璧環演變而來、亦是方孔錢的前身。

在陸安康認知中,這是滿滿的一盤古董錢币。

隻曉得眼下自己缺錢打造一把青銅劍。而跟前這些錢足夠他用了......

當他的手指猶豫着想要觸碰到那些圜錢的時候......

伴随着一聲怒喝,陸安康直覺自己多半是中計了!

“難道君上派你到此,就是讓你做這些事情嗎?”

來人身形挺拔,他手持一把佩劍,身邊跟着幾名親衛,跨步如流星一般。隔着老遠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正氣淩然還有那滿滿怒氣。那人便是陸安康在漳河邊已經見過的西門豹。

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等到陸安康反應過來。

西門豹已經快步走到了陸安康和廷掾跟前。

這是快三十歲的年輕人,若非他留着胡須,陸安康當真覺得曆史上此刻的西門豹應該是一個中年人。仔細一看,他也就比自己大那麽幾歲而已。

他來勢洶洶,卻依舊保持着官服整潔,對比一下官服上滿是香粉味的廷尉,兩人對待各自身份的态度也就明了了。

西門豹瞪大眼、怒斥廷掾:“本官已經饒了你一次,沒想到你竟然還敢拿着這些民脂民膏來賄賂君侯大人!”

西門豹言畢,瞄了一眼陸安康,他應該已經曉得陸安康的身份,知道年前這年輕人官職遠高于自己。所以,他剛才那句話隻是指責了廷掾,對于陸安康隻是暗示。

看來這西門豹雖然正直,卻并不無腦。

從他在漳河留下廷掾的性命,陸安康便瞧出來了。

畢竟他剛上任,拿下三老和巫祝的性命敲山打虎也就可以了。若是直接斷掉了像廷掾這些官員,必然會導緻整個邺地一大部分公府系統運營崩塌,隻能徐徐爲之。

被那西門豹一聲怒斥,廷掾驚惶的跪在那裏,低頭貼面、連忙解釋道:“西門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小人自知昔日罪禍深重,怎敢再造次!”

西門豹見着庭院狡辯,怒指着那紅布:“那這是什麽?”

未等到那西門豹上前揭開那紅布,那廷掾自己已經主動掀開那紅布,隻瞧見那紅布下早已經不是之前陸安康所見到的銅币,而是幾根山藥???

西門豹一臉震驚:“薯蓣?”

(薯蓣:山藥舊稱。)

廷掾一臉無辜的解釋道:“君侯到此,下官沒什麽好招待的,就拿幾個地産送給君侯,聊表一下心意,怎知......”

好家夥!!!

陸安康盯着剛才一臉阿谀奉承小人樣,現在又裝出一臉無辜相的廷掾,再看向此刻已然懵逼的西門豹。

原本抓髒現場,現在卻變得如此尴尬。

這氣氛轉變的也太快了。

廷掾将頭轉向陸安康、跪在他跟前,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君侯啊!下官隻是想用幾個地産,請君侯跟西門大人解釋解釋,免得西門大人連君侯也一起冤枉了呀!”

原來如此。

廷掾的這句話,立刻讓陸安康明白了這家夥的意圖!

......

這西門豹爲何突然來此?

從他徑直走來的樣子,顯然是有人告知他陸安康這個君上特使在此。

并且正在和廷掾做着不可見人的交易。

以西門豹的正直,必然會前來捉贓!

而将此事洩露給西門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這廷掾,他爲何如此?

他剛才那句話,若換做一個真心想貪污的人,極大的可能會因爲這次的沖突跟西門豹交惡。

倘若,兩人交惡,最大得利者是誰呢?

自然便是這廷掾!

“好一招借刀殺人!!!”

但讓陸安康更加驚奇不已的事情是他沒想到這廷掾竟然懂得障眼法的手段,竟好好一堆銅币變成了幾根山藥。

當真是小瞧了這個猥瑣的家夥。

陸安康心道:很好!老子最讨厭别人算計我了!既然如此......

他摸了摸懷中人皮路引、那人皮路引好似已經清楚陸安康的意圖,立刻傳開了陸安康一種微弱的感應,在接收到這感應之後。

陸安康退後兩步,朝着那西門豹躬身施禮道:

“兩位大人,小人惶恐了!不知道二位大人爲何會把我當作什麽君侯,小人明明隻是一個返鄉探親的士兵而已......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誤會!”

說着,将那人皮路引化作的布錦呈于西門豹跟前:

“這是小人的返鄉文書,請大人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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