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應天,一家人其樂融融,出乎黃昏意料的是,連唐賽兒都在黃府常住,一問才知道,唐賽兒本來是要去明教聖女宮和舊聖女方嬌一起生活,不過因爲種種緣故,被徐妙錦留了下來。
徐妙錦的大婦還是很盡職。
從廣州回來後,徐妙錦帶着衆多家眷返回應天,在路上的時候,唐賽兒反常的出現了嘔吐狀況,開始以爲飲食問題,或者水土問題,可休憩幾日後,依然如此,徐妙錦便找了郎中來把脈。
然後……
懷起了。
自家丈夫把别人黃花大閨女給禍害了,還懷了孕,黃府自然要負責,所以徐妙錦通知了聖女宮那邊後,便自作主張讓唐賽兒在黃府住下。
太子那邊知曉事情後,沒吱聲。
這事不好吱聲。
說實在的,喜聞樂見。
就等着唐青山夫妻倆得知他的好兄弟黃昏把他女兒禍害後,然後怒發沖冠,兩兄弟決裂,這樣一來,明教絕然不會再支持黃昏。
不過徐妙錦的大婦也不好當。
這一次遊山玩水回來,豆芽豆苗和豆角倒确實長了眼界,可也多了點弟弟妹妹,懷孕的不止有唐賽兒,權氏小妹權昭賢,绯春,穆罕穆拉、徐家四妹四個女子,也都先後珠胎暗結。
所以黃府近來其實有點忙。
尤其權昭賢,特别顯肚子,明明才三個月,卻已經大的不像話,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有可能又是一對雙胞胎。
話說,黃府現在的女眷有點恐怖。
将近二十個妻妾,如果每一個女子都生一個或者兩三個,那黃昏這家族瞬間就有了規模,再發展個幾代,乖乖,可以直接就黃家人去占領北美大陸了。
回到應天,休息了兩日。
兵部和工部那邊,本來已經接到朱棣的聖旨,等着鎮西公去找他們商談購買寶船的事宜,也都暗暗計劃好了,絕對不能賤賣。
哪裏知道等了兩天,黃昏都沒動靜。
連朝會都沒去參加。
黃昏自然有他的打算,馬上要準備去打日本,這個時候,鄭和的造船廠雖然已經下水了第一艘鋼鐵戰艦,但接下來要有更多的鋼鐵戰艦,大概還需要些時日,那麽征讨日本,主力戰艦還是鄭和下西洋用過的寶船。
暫時不去購買,給大明水師足夠的實力。
畢竟現在大明水師有點名存實亡的感覺了,也就幾十艘寶船了,其餘的寶船幾乎都賣給了民間商行用來做海外貿易。
而且這幾十艘還分布在全國各地。
也就是說,攻打日本的話,寶船的調動都需要一兩月的時間。
而且黃昏也不急。
打日本,大概要在永樂二十年,或者二十一年,而自己準備的大規模出海,大概應該在永樂二十一年或者二十二年。
就看朱棣會不會逆天改命。
所以他現在要開始準備出海的各項事宜,最重要的一件事:說服沈熙禮放棄在大明的身家地位,更着他一起背井離鄉去北美大陸打拼新事業。
甚至不止沈熙禮,時代集團的高層,能有五成以上跟着去北美大陸,自然最好,再差也要帶三成左右的管理層走。
要不然到了那邊,建立起國家,可沒有海外貿易,也很難将經濟發展起來,僅靠時代集團累積的财富,遲早坐吃山空。
憑空建立一個國家,絕對不是過去一批人運送一批物資過去那麽簡單。
長期的運轉,需要大量的資金。
是夜,三元樓火鍋店。
雅間之中,僅有三人,黃昏和沈熙禮,還有一個是沈亦文,也是時代集團負責财務的最高領導,時代集團的财務原本是梁巍生負責,不過梁巍生上了年紀,早就将這個位置讓了出來。
嗯,去年梁巍生已經駕鶴西去。
火鍋已經在汩汩的翻滾,但黃昏和沈熙禮都還沒有燙菜的意思,各自端着酒杯,寒暄了幾句,一旁的沈亦文一直沉默,沈亦文今年二十八。
沈熙禮如今也五十有二了,鬓間已見白發。
玩轉着手中的酒杯,緩緩喝了一口,緩緩的道:“其實這些日子,你關于兩極藍圖的構思,已經從宮中流傳出來了,大家都認爲這是陛下和收拾你的前兆,所以最近時代集團外逃的資金有點多,朝中權貴抽走了大量的資金。”
黃昏笑了笑,“這更好。”
到時候自己把資金轉移到北美大陸,留在大明的時代集團就是單純的私人企業,不會被朱棣或者朱瞻基針對,正好安靜的賺錢。
反而免了自己的麻煩。
又道:“既然他們把錢抽走了,那從今天開始,時代集團不再接受任何人……任何人,哪怕他是皇親國戚也一樣,不接受他們的入股入資了,如果他們要仗勢,就讓他們來找我。”
我一個國公,還怕有人給我玩權勢?
沈熙禮微微點頭,“好。”
黃昏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也知天命了,按說,忙碌了大半生,接下來的日子應該好好享一下清福,亦文的一兒一女也乖巧懂事,你這個當祖父的,很少有時間陪他們罷?”
沈熙禮颔首,歎道:“是啊。”
何止自己。
兒子沈亦文因爲負責整個集團的财務,在家裏陪伴家人的時間也屈指可數。
黃昏笑了笑,“其實我也一樣。”
沈亦文哈哈一笑,舉杯,“來來來,既然都同病相憐,爲我們的同病相憐幹一杯,爹你就随意了,上了年紀少喝一點,我和鎮西公幹了便是!”
沈亦文絲毫不介意黃昏的國公身份,黃昏也沒介意。
三人舉杯,沈熙禮還是一飲而盡。
沈亦文又給兩人斟滿,給自己也斟了一杯,咳嗽一聲,“東家,今也這酒怕是不好喝,你有事就說罷,我沈家能有今日,都是依仗你,我爹時常教導我要感恩必報。”
稱呼的東家而不是鎮西公,這是真性情。
黃昏樂了,“你小子倒是聰慧,這就嗅出不同尋常的意味了。”
沈亦文無奈,“泉州那邊船隊出海,本來就不同尋常,聯系到最近朝野之間議論紛紛的東家的兩極藍圖,我其實已經預感到東家要做什麽了。”
黃昏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然後舉杯,“以前總覺得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過是文雅說法,如今我是真的信了,這大明……懂我者亦文也,來,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