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不想去,但他知道朱棣剛才說自己欺君是死罪的目的,隻要自己敢明确拒絕,朱棣就敢用欺君的罪名來收拾自己。
砍頭不至于,但絕對比去亦力把裏西征更慘。
隻得勉爲其難的答應。
不過提出了幾點要求。
副帥不用太孫朱瞻基,用陝西都司都指揮使靳榮,兵力也是原先的兵力,而且需要一個月後才去赴任,且西征亦力把裏需要瓦剌那邊配合,幫助切斷納黑失之罕和歪思等人潰敗之後逃亡路線,所以黃昏要擁有對瓦剌都司的絕對指揮權,且朝廷對此次西征不能定下硬性作戰目标,黃昏需要有自己的作戰計劃,國内不得影響、幹涉。
朱棣一一應諾。
但在最後給靳榮“求”了個情,“靳榮還算是個人才,你們在關西七衛發生的事情,具體如何,朕不得知,但朕希望你能已大局爲重。”
黃昏嘿嘿奸笑了幾聲,“微臣知曉。”
朱棣看着黃昏的笑意,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有種不好的感覺,亦力把裏應該是沒問題了,但靳榮估計要出大問題。
……
……
從乾清殿出來,黃昏着人去自行車廠通知,可以量産永久彎杆車了,并送十輛到帶内,同時準備開始在全國各大重鎮準備門店進行銷售。
他自己則去了時代化工。
既然要西征亦力把裏,而且這一次還有可能是要打過亦力把裏,直接去往帖木兒帝國,所以必須準備充分。
因爲西征有可能要遇到一個攔路虎。
帕米爾高原!
嗯,這個時期,帕米爾高原叫蔥嶺,是絲綢之路必經之所。
商隊或者個人翻越帕米爾高原,問題不算太大,但要是大軍翻越帕米爾高原,這需要的後勤和科技力量,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高原缺氧。
不巧的很,前段日子,黃昏和魏仙子一起合作,利用電解實驗制出了純氧——雖然不能完全解決高原反應,但可以解決高原缺氧的問題。
現在距離自己去亦力把裏擔任主帥還有一個月,必須讓時代化工這邊連軸轉,在這一個月内已經後續的時間裏,源源不斷的生産氧氣并且送到亦力把裏去。
這又存在技術難題。
氧氣的存放和運輸。
更大的難題在于電解制氧的速度太慢,最好是工業制氧,而工業制氧需要的設備和技術,都是當下時代不具備的。
比如,空氣壓縮機,這玩意黃昏是一竅不通。
而且氧氣液化需要降溫。
也就是說,需要液氨。
制作液氨也是個極其複雜且精細的工業,最主要是空氣壓縮機——當然空氣壓縮機能夠提供高壓,那麽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嗯,還有個問題:制作液氨和液氧都需要催化劑。
而這個催化劑是什麽,黃昏根本不知道。
他又不是百度百科。
所以這都需要時代化工去鑽研。
到了時代化工時,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黃昏索性也不去時代化工了,直接去山腳下溪水畔的上清觀,然後着人去把魏仙子已經時代化工的精銳全部召集過來。
就算最後出征亦力把裏和帖木兒帝國時,可以繞開帕米爾高原,不需要用液氧,但液氨的使用範圍很寬廣,關于液氧和液氨乃至于液态氫氣,确實可以開始項目了。
和時代化工的精銳在上清觀開了一下午的會,最終确定,時代集團追加投資,由時代化工一命成長迅速的年輕人來負責,成立一個液态空氣研發所。
黃昏知道這玩意兒風險很大,因此要求将這個研發所建在距離應天成更遠的地方,也就說,時代建築還得爲這個研發所修一條水泥大道。
同時得修一個研發所出來。
在此期間,黃昏簡單的給時代化工的精銳說了一下空氣壓縮機的構思,他雖然不懂空氣壓縮機,但既然是加壓,肯定是要遠遠不斷的增加空氣縮小體積,所以大概率是個活塞運動的原理,這對機械的要求極高。
意味着時代冶金那邊,也得建立一個研發所來研發生産空氣壓縮機需要的金屬材料和配件,所以說工業化進程真不是一件嘴皮子功夫。
每一個項目的出現,都需要是一整套工業技術的提升。
由社會需求來促進最好。
而當下的很多項目,都是黃昏個人提出,然後利用時代集團巨大的資金體量,來越過社會需求,人力促使它提前出現。
但不管怎麽說,隻要找到了方向就有成功的希望。
被舉薦出來負責液氣的年輕人叫林瑞生,巧了,恰好就是時代化工裏追求魏仙子最猛烈的人之一,長得也還行,因爲是時代化工的核心骨幹,收入也不差。
所以有自信能追到魏仙子這個“棄婦”。
在林瑞生看來,像魏仙子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是給東家這樣的花心大蘿蔔當一個沒有名分的家姬——林瑞生早就打聽好了,東家黃昏别說正妻,連小妾的名分都隻剩下一個。
而魏仙子一個棄婦,在黃府那個高大上的地方,很可能是連小妾都混不上,所以林瑞生才覺得他有把握。
黃昏也知道這事。
但他公私分明,沒有就此事就不用林瑞生,待所有事情布置完後,他将林瑞生留了下來,然後吩咐魏仙子去做飯。
魏仙子猶豫了下,還是乖巧聽話的去了。
林瑞生看着這一幕,暗暗心疼。
自己仰慕的女子,在東家這邊竟然是揮之即來召之則去——作爲一個男人,有什麽事情比這更讓人感到心疼的。
黃昏看了看林瑞生,“去溪邊走走?”
林瑞生默然起身。
兩人于是出觀,沿着溪水向上逆流而走,站在廚房門口的魏仙子看着兩人的背影,苦笑着搖頭,怎的自己一個棄婦還成了香饽饽?
男人啊……果然都是貪圖美色的。
自己如果年老色衰,還有這種事麽?
肯定不會的了。
魏仙子不知道黃昏給林瑞生說了些什麽,反正兩人歸來時,林瑞生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看自己的目光依然還有那麽些許熱烈,但看黃昏的眼神更熱烈。
那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而且魏仙子有種感覺,林瑞生似乎情緒大起大落過。
然後新生了。
現在林瑞生的眼眸裏,有一種他以往沒有過的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