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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黃昏晃晃悠悠來到鄭和在順天的臨時府邸,看見門口的停着的車辇,暗暗好奇,鄭和還邀請了其他大人物?
這車辇可不是一般朝臣用的。
是誰?
現在行部這邊,最牛的也就順天周邊來找朱棣述職的布政司使和各都司的都指揮使。
莫非是朱高煦?
難道鄭和想當個和事佬。
也行。
如果朱高煦願意懸崖勒馬,我黃某人就給他一個機會。
門口兩個勁裝漢子擔任護衛,看見黃昏,立即谄笑着請黃昏入内。
黃昏正欲進門,眼角餘光看見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買冰糖葫蘆,側首看去,發現是唐賽兒,一陣無語,這丫頭怎麽這麽不聽話。
回到順天後,唐青山就去了奴兒幹。
他妻子張漣還在那邊,擔心亦失哈傷害張漣,唐青山急忙趕去,唐賽兒自然也被拉去了,不曾想這丫頭竟然跑回來了。
也是個無語。
黃昏站定,揮揮手,“唐賽兒!”
唐賽兒打了個哆嗦,側首一看是黃昏,臉色大變,一個貓腰就蹿遠了,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裏,黃昏也不急,對站在門口當護衛的人道:“看見那個小姑娘了沒?”
鄭和門口的護衛哪有庸手。
其中一漢子笑道:“看見了,小姑娘好俊的功夫,顯然是練過的,身輕如燕,怕是沒幾個人追得上她,大官人,我們去給您追回來?”
黃昏嗯了聲,“請回來。”
别用錯詞了。
這丫頭估摸着是偷跑回來的,唐青山确實擔心妻子,大概也就有心無力,不管她——莫非不是親生的。
又或者是唐青山相信自己罷。
那漢子立即和另一人快速去追趕,黃昏遠遠的喊了句,“跟丢了的話,去找薛祿,我不要任何理由和借口,今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她安安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那兩漢子聳聳肩,自信睥睨,“何須錦衣衛。”
黃昏呵呵一樂。
也不提醒他們,不需要錦衣衛?
你們怕是要吃大虧。
明教教主女兒,在這順天城裏有無數的教衆,就你倆去找她,怕是要被揍得爹媽都不認識,何況唐賽兒本身的功夫就極俊。
徑自入内。
來到大廳一看,覺得不對勁,怎麽這麽多刀劍在身的護衛,一看都是些江湖好手,随便擰一個出來,都是能打五六個的那種。
又看到大廳裏那個大馬金刀坐着喝茶的人,黃昏頓時暗叫不好,卧槽,怎麽這位老闆在這裏。
看見黃昏入内,鄭和一臉無奈,“黃昏大官人現在可是水漲船高了啊,想請你來商量點事,沒個三五時辰的等待,大官人是不會露面的,看來是咱家沒有自知之明啊。”
黃昏幹笑兩聲,“大監說笑了。”
上前,行禮。
還沒說話,就見那位老闆沉着臉,“三寶哪裏說笑了,連朕都要等你三五個時辰,看來這長平布政司使着實是要高人一等的。”
坐主位的正是大明天子朱棣。
黃昏有些尴尬,“陛下恕罪,微臣昨夜和大監商讨海軍建制問題,一直到深夜,回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一看時辰晚了些,索性就吃了飯再來,哪裏知道陛下也在。”
朱棣哦了一聲,“不是權氏太溫柔,所以起不了床?”
黃昏正氣凜然,“七尺男兒,豈能沉醉于溫柔鄉,陛下您還是小看了微臣,微臣如今已是萬花叢中過,可以片葉不沾身了。”
這是實情。
男人喜歡新鮮,但那事吧,若是膩了,也就膩了。
當然,所謂的膩是短期内的。
一旦超過十天半月不沾女色,雄性激素刺激下,還是一樣的興緻盎然,更何況男人還有天生的占有欲——所以說小姨子很善良不敢要,腎窮底氣不足,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朱棣不想和黃昏扯淡。
揮手,示意免禮。
黃昏起身,看了一眼朱棣,朱棣冷哼一聲,“我可不是主人。”
鄭和當然不會失了待客的禮數。
揣摩聖意,請黃昏入座,又讓人捧茶,然後道:“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海軍的建制方面的事情,陛下一大早看了咱家的章折後,覺得可行,是以上午就來了,想聽聽你關于鋼鐵戰艦的具體事宜。”
黃昏哦了一聲,“建制方面沒問題了,陛下同意海軍這個規模?”
規模可不小。
按照黃昏的構思,第一批鋼鐵戰艦大概是十二艘左右,也就是說,相應的兵力要達到要達到兩萬人,這對于大明目前的狀況而言,不是個小數目。
中南半島那邊養了二三十萬正在作戰的軍隊,北方這邊養了十多萬有備無患随時可以作戰的軍隊,這就已經五十萬人。
一個封建王朝,養着五十萬人常備軍,這其實很吃力。
關鍵是其中還有不少神機營。
開銷更大。
現在又要增添兩萬海軍,這個開銷——比之神機營有過之而無不及,關鍵是海軍會是個花錢小能手,遠比尋常水師耗錢,甚至還在騎軍之上。
朱棣嗯了一聲,“兩萬人還養得起,這點錢朕還是有的。”
這是實話。
你真以爲朱棣是老好人,死了兒子都能不立即爆發還能和你開誠布公的談話?哪有那麽簡單,都是黃昏的能力帶來的影響。
在黃昏的一系列騷操作下,大明皇家銀行保證了可以聚民之才,大明寶鈔保證了大明可以從交趾、八百大甸以及剛打下的瀾滄、占城、大城等地迅速搜刮金銀過來,而最新政策,在這些地方開采金銀礦,也都已經啓動,大明根本不用擔心金銀這些硬通貨的問題。
黃昏松了口氣,旋即意味深長的暗示朱棣,“那就好,國富則軍強,軍強則民安,民安則國祚萬年。不過微臣卻很憂慮啊,受這次事件的影響,時代商行順天這邊的負責人給我彙報的情況不容樂觀啊,恐怕全國都一樣,慘啊,搞不好就要破産了。”
朱棣:“……”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本不想管,不過想起徐皇後說過太子這些天憂愁京畿那邊的經濟混亂局勢,忍不住道:“明日朕下旨意,讓皇家銀行到你的時代銀行存個幾百萬兩,帶過頭穩一下民心罷。”
這是證明時代銀行信用的最好方式。
沒辦法,現在京畿那邊,甚至順天這邊,因爲時代商行信譽度的問題,導緻大量寶鈔釋出,都有不同程度的物價膨脹。
黃昏大喜,還沒來得及道謝,朱棣就說道:“利息比以往高一分,不接受讨價還價。”
黃昏:“……”
朱老闆你變了。
咳嗽一聲,“陛下啊,做人要厚道啊,有道是君子不趁人之危,你現在這樣落井下石的賺我的血汗錢,你良心不痛嗎?”
朱棣斬釘截鐵,“不痛,心安理得。”
你還缺這點錢?
朱棣說完之後,和黃昏對視一眼,兩人忽然間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回來了。
以前那種君臣之間無所不談的感覺又回來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喪子之痛不是那麽輕易忘卻,但隻要以後沒有大的利益沖突,君臣之間便能一直這麽和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