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坎不屑的冷哼,一臉輕視,不是對妹妹摩诃黛維的輕視,而是對她口中的那個人,“怎麽我得到的消息和妹妹的不一樣,此人在大明朝堂深受帝恩,喜歡搞一些奇淫技巧,對大明最大的功績也有,比如全力發展火器,幫助朱棣打造神機營,又發明了咱們王宮這套光明神器,但說到底,就是一時得志而已,妹妹你恐怕還不知道,這個黃昏其人,荒淫無道得很,就是他那西院裏,就有西域十二妖姬,其中又有西域第一神女娑秋娜,另外,西院之中還有朝鮮貢女權氏,大明那邊有所不知的是,當時朝鮮從全國所有十五至十八歲的少女之中,選出來一批最漂亮的女子送到大明,其中權氏豔骨無雙,不僅如此,黃昏的西院之中還有個阿如溫查斯,好像是鞑靼女子,也是個美貌無雙,這就不提大明第一美人兒徐妙錦……”
人的眼光和格局不一樣,看到東西不一樣。
說到這裏,孔坎滿眼羨慕。
摩诃黛維心中充滿鄙棄,二王兄你好意思說别人黃昏荒淫無道?
就你的親王府之中,任你肆意玩弄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玩出的花樣各種各樣,前些日子不有個女子就不堪忍辱而跳河了麽。
果然。
狗的眼睛裏隻能看見狗屎。
好色的人就隻能看見情色方面的事情,你看見黃昏有這麽多女子,那是别人有這個魅力,作爲女子,摩诃黛維其實很想看看這個黃昏。
能讓黃府西院和主院安然無事,這樣的男子肯定有他的魅力所在。
但二王兄卻不知道,黃昏究竟給大明帶來了什麽改變。
最直觀的一點,因爲黃昏長久潛移默化的影響,大明君王固有的“比我大明窮的地方沒有必要征服”的思想已經改變了。
打八百大甸就是先兆。
如今打咱們瀾滄,就印證了這一點。
或者也可以這麽說:是朱棣這個馬背皇帝和黃昏這個妖人,兩個人有着共同的目光和志向,這對君臣狼狽爲奸,才有了大明當下的對外國策。
不過話說這樣,摩诃黛維什麽也沒說,和二王兄沒什麽好說的。
對桑森泰行禮,“女兒這便出發去占城。”
孔坎無奈行禮,“我去大城。”
拉坎登看着弟弟和妹妹離開,眼神有些奇怪,輕聲對父親道:“父王,你看妹妹這是什麽情況,我還以爲她會主動要求去吳哥。”
妹妹摩诃黛維的野心,其實大家看在眼裏。
隻不過沒放在心上。
她一個女子,有什麽機會來觊觎王位,畢竟妹妹再有能力,野心再大,也遠不如盛唐的那位大周女天子。
桑森泰有些欣慰,“她能主動提出讓你去吳哥就是好的,待我瀾滄渡過此次難關,你繼承王位之後,善待她便是。”
拉坎登嗯了聲,起身,“孩兒準備一下,即刻去吳哥。”
桑森泰點點頭,“早去早回。”
……
……
在一座戰略要地的城池裏,錦旗林立,刀戈寒影,大明雄師駐紮此地,城後通往大明廣西方向的官道上,車流不息,全是辎重糧草車隊。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
隻要國内能保證大軍的後勤,那麽大明的雄師就可以橫掃這片疆域。
這是個很明顯的形勢。
在這座靠近勐泐城,又和廣西較爲接近的名爲涼固的要害城鎮中,大明雄師已經駐步不前半月有餘,哪怕五軍都督府那邊屢次催戰,狗兒也置之不理。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何況五軍都督府那邊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狗兒,所以軍令都比較溫和,狗兒自然有底氣不管,不過狗兒也詳說了理由。
既然彼此給面子,五軍都督府也就沒再說什麽,隻能如實上報朱棣。
涼固,距離瀾滄江還有一段距離。
距離王都萬象更遠。
按照五軍都督府的意思,是想先越過瀾滄江,免得對方組織兵力在瀾滄江設置防線,到時候就徒然增加戰損。
但狗兒的意思也很明确,若是過了瀾滄江,那麽桑森泰就沒了死戰的心,隻會想着投降,那麽這一次大軍出征雖然達到了一種戰略意圖,但更大的戰略意圖卻因此而胎死腹中。
五軍都督府那邊知悉狗兒的意圖後,震驚莫名。
不愧是跟随陛下的狗兒大監。
這野心……簡直要得!
此刻狗兒就站在涼固城内最高的烽火台上,身披大氅負手按劍而立,很有些雄姿英發——這是他的心病,作爲殘缺的男人,狗兒在沙場之上,還是想重拾男子霸氣。
所以出征以來,不管天氣如何,狗兒都身披大氅腰間挂劍。
别說,不明真相的人還真覺得狗兒霸氣無雙。
但唯有知道真相的人明白,狗兒大監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霸氣什麽的,都是他想要的一種形象罷了,他的本質還是一個太監。
有一說一,哪怕狗兒是太監,遠征明軍之中,無數大老爺們兒都對狗兒信服有加。
靖難的白河溝戰事就不提了。
此次出征瀾滄,狗兒對大軍的調度也是讓人刮目相看,各軍種之間在狗兒的軍令之下,密切配合,幾次出戰,也都屢有斬獲。
隻不過讓所有将士都不明白,爲何有時候明明可以全軍出擊,将敵軍全殲,那麽良好的戰機和形勢,狗兒大監卻下令不準追擊。
美其名曰,窮寇莫追。
但真相如何,整個遠征瀾滄的大軍之中,恐怕沒人知道,大家更不明白,狗兒大監這次出征,明明帶了三萬神機營,卻一直藏着沒有動用。
若是三萬神機營出動,大軍的戰損将會更低。
此刻站在狗兒身邊的一位将軍就不解,問道:“王帥,卑職有一事不明,咱們駐留涼固的時間是否是太久了,給了瀾滄太多的時間準備。”
狗兒的大名姓王,出于尊重,大家都稱呼他爲王帥。
這位将軍姓曾,名慶隆。
當年黃昏出使安南,就是他率兵負責拱衛使團,結果數百袍澤長眠異國他鄉,曾慶隆當年隻是個指揮,于是留在了廣西邊軍,打安南之戰,他因功擢升,成了實權将軍,和廣西守将房陵搭檔。
如今這兩人是廣西邊軍的頂梁柱。
狗兒笑了笑,看着遠方的天空,道:“世人皆以爲我狗兒是個内侍,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但是此次出征瀾滄,我狗兒便要做這人間第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