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闆回來了,黃昏不敢怠慢。
帶着一衆家姬回到漠北總府,時代商行已經開過來了,所以黃昏就先給他自己修建了一座别墅,正兒八經按照後世的水泥房子修建的兩層天井式大樓。
用了不少鋼材,因爲現澆技術還不成熟,所以采用的預制闆。
預制闆的制作簡單。
爲了穩妥起見,采用框架結構式主體提高抗震能力。
先回去了一趟,讓權氏和十一個西域家姬休憩,他則找到和娑秋娜在一起的小寶慶一起去漠北總府,層層通報之後,得以觐見許久不見的朱老闆。
朱棣面無表情的看着黃觀呈遞上來這段日子的政事文書,看見黃昏和小寶慶進來,還沒開口,就見小寶慶咧嘴一笑,風一般跑到朱棣膝下,抱着朱棣就嚷道:“皇兄你回來啦!”
态度很是親近。
朱棣一愣,擡頭看向黃昏。
黃昏微微颔首。
總算是把小寶慶治好了,方法很殘忍:就是刺激她。
先是黃昏帶着小寶慶去了一趟刑場,讓小寶慶親眼目睹劊子手砍下一顆顆本雅失裏一些個妄圖造反的心腹頭顱,畫面極度血腥。
小寶慶當時就歇斯底裏的大哭大鬧。
黃昏沒有心軟,喚來從獨石關趕來捕魚兒海的守将,把前年榆木川戰事後打掃戰場的事情詳細給小寶慶說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小寶慶沉默的聽着,沒有哭鬧。
然後黃昏拿出一個冊子。
開始念名字、職務、歲數,家中親屬。
念了很久。
念到三十多個人名後,小寶慶的臉上終于開始變色,因爲她聽到了一個隐藏在她記憶深處的名字,她也想起了那個人:一個叫李春來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的年輕人。
李春來是她的内侍。
是鄭和下西洋前刻意留在她身邊的人,二十一二歲,因爲愛笑,又因爲乖巧懂事,跟着鄭和學了拳腳功夫,很是得小寶慶喜歡。
黃昏見狀,心中暗喜,停頓了一刹那,沒有繼續念名字,而是說這個叫李春來的内侍,死的時候如狸貓一般彎曲着身子,仿佛他懷裏有他一生的最愛,不過遺憾的是,當時馬哈丹的人搶走了他懷裏的人? 爲此砍斷了他的雙手雙腳? 而李春來的死,并不是被砍死的? 在他被砍斷雙手雙腳之前? 他的背上已經插滿了箭支,但他依然如刺猬一般保護着懷裏的人……
說到這裏? 黃昏忍不住感慨,也難怪小寶慶會受到刺激失憶。
她就是李春來懷裏那個人。
小寶慶當時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抱着耳朵哭嚷着讓黃昏住口? 黃昏沒有如她的意,冷冷的說他們都因爲某個人而死,那麽那個人就應該正視現實,至少要記住這些名字? 記住他們怎麽死的。
所以他讓烏爾莎控制住小寶慶? 逼迫她繼續聽下去。
然後他念完了五百個的姓名。
小寶慶哭得淚幹,最後昏沉睡去,再醒過來便記起了所有,沒有大哭大鬧,隻是安靜的抱着黃昏的胳膊? 把那天的事情再說了一遍。
話很慢,神情很凝重? 那些人和那些名字,再也不會忘記。
黃昏略有詫然。
發現小寶慶經曆這事後? 竟然變成熟了,掐指一算? 恍然大悟。
因爲失憶的緣故? 小寶慶這一兩年都深居簡出? 徐皇後也憂心忡忡,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事情:小寶慶十六歲了!
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
難怪,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時候,總感覺觸感軟軟的。
要知道徐家四妹都及笄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自己把小寶慶的失憶治好了,得趕緊讓她跟着朱棣回關内,至于關外這偌大的北境麽,我黃某人留下來慢慢經營。
朱棣看着最寵溺的妹妹終于痊愈,差點沒崩住。
起身輕輕扶起小寶慶,“這一兩年你受苦了,都是皇兄當初對你照顧不周,不應該讓你一個離開應天城,才有後面的事情。”
寶慶搖頭,“皇兄,是臣妹的錯,臣妹太任性了,總以爲這天下都是皇兄的,我這個當公主的也可以肆無忌憚,卻不知道關外如此險惡。”
朱棣歎氣,“知道就好。”
又笑道:“不過現在好了,以後的關外草原,你想來就來,再也不會有以前那樣的事情出現了。”
繼續問道:“這幾日可還好?”
寶慶嗯嗯點頭,“住在小昏子——黃昏的家裏,一切都還好,就是睡眠不好,他家裏養了很多貓,一到夜裏就吵鬧的很,臣妹都不知道娑秋娜是怎麽睡着的,皇兄你是不知道啊,尤其是朝鮮送來的那隻貓,聲音可大可大了……”
朱棣擡首,“黃昏!”
睚眦目裂。
黃昏一臉尴尬,不确定的自語,“這不科學啊,磚混水泥結構,隔音效果應該不錯才對。”
朱棣:“……”
算了,沒心情和他計較這些,對寶慶道:“你先下去歇着,待皇兄處理了正事,晚上我們吃火鍋,過幾日皇兄帶你回順天。”
寶慶告退。
一旁的黃昏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吃火鍋還行。
說明朱棣不會因爲自己擅作主張砍了本雅失裏的腦袋而問罪自己,就算問罪,也不過是走個形式流程,傷不了筋骨。
朱棣重新坐下,面色不善,“你治好小寶慶一事——”
黃昏弱弱的提醒道:“陛下,寶慶不小了,過了及笄的年齡了,等回了順天,陛下還是給公主半個及笄禮,賜個字。”
得趁公主現在狀态好,趕緊嫁了。
朱棣一橫,“要你多嘴?”
老子不知道寶慶已經及笄了,隻不過無論寶慶再大,她也是朕的皇妹,永遠都是小寶慶,倒是你小子,急急忙忙提出什麽及笄禮賜字的事情,在打什麽歪主意?
猛然一驚,莫非這小子……
想到這臉色大變,殺意騰騰,“你把小寶慶怎麽了?”
敢生米煮成熟飯,老子讓你變真正的太監!
黃昏吓了一跳,“沒有沒有,微臣從不敢對公主殿下有任何得非分之想,陛下您清楚的,微臣現在也很忙碌,真不敢亂想。”
心裏卻在腹诽,反正家裏這麽多女人,不可能都喂飽的,也不介意多這麽一兩個了,男人嗎,哪有不敢想的。
不僅得想,還得去做,有些東西就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畢竟人活一世,該貪心還是貪心。
何況家裏良家閨秀,有西域女王,有小家碧玉,也有朝鮮貢女,若是沒個公主押陣,感覺混得不如韋小寶嘛。
朱棣這才放下心來。
依然寒着臉,“怎麽的,咱們的黃佥事已經獨掌一面了,都敢一刀砍了鞑靼可汗的腦袋,甚至已經可以當家作主替朕給鞑靼部落的失捏幹和馬兒哈咱封王了,長本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