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院各處,四散着五六個西域女子,皆是人間美色,原本叽叽喳喳,看見黃昏進來,默契的安靜下來,不知道這位大官人來做甚。
烏爾莎上前幾步,在娑秋娜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娑秋娜點頭讓烏爾莎倒茶。
她也沒去披外衣,就這麽一邊擦拭着濕漉漉的長發,一邊請黃昏到樹蔭旁的石桌上就坐,旋即她也坐下,一點也沒有因爲穿着裸露而不好意思。
許是故意的。
誰知道呢。
西域女子本就開放,比之當年唐宋民風有過之而無不及。
黃昏眼睛不知道放哪裏。
直視娑秋娜,眼神總是會忍不住溜下去。
不看……又不尊重人。
話說,看也不尊重人。
娑秋娜看在心裏,心裏暗樂,忽然起了捉狹心理,于是側彎着頭,雙手裹住長發,一陣發力的摩擦,要把濕發擦幹淨。
于是整個身軀都在抖。
于是很顫。
顫得人心慌的顫。
黃昏急忙看向端着茶水過來的烏爾莎,在他身後不遠的绯春和徐家四妹異口同聲的低啐道:“不要臉!”竟然明目長膽的勾引人。
果然,她們都是妖精。
娑秋娜呵呵笑着,明知故問,說:“大官人今日來,是要見烏爾莎呢,還是有事?”
如果是見烏爾莎,大抵傍晚時分來。
然後去往雞籠山。
這些事娑秋娜不是不知道,假裝不知道而已。
隻是大多時候她都在心疼烏爾莎。
明明你黃昏那麽有錢,爲何偏生要帶烏爾莎去山上,太摳門了,烏爾莎這得多委屈啊。
其實她倒是錯怪黃昏了。
去雞籠山,不是因爲錢的問題。
而是因爲……男人都懂的。
黃昏喝了口涼茶,把心中的邪火壓了下去,咳嗽道:“近些日子城中的流言你聽過了罷,現在這事鬧大了,一個不慎,你我都得掉腦袋。”
娑秋娜哦了一聲,“聽過,我好像本該是皇子側妃,結果被人截胡了。”
來到大明,看書之餘,娑秋娜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娛樂。
馬吊。
也就是麻将的前身。
這玩意兒玩過的人都知道,會上瘾,尤其是蜀中那邊,風氣冠絕全國。
黃昏還是不敢看娑秋娜,咳嗽道:“這不是你在離開我家時,請我做的事情麽,我倒是做好了,但是現在麻煩來了,倒也是不怕,不過現在有個問題,我需要從你這得到答案。”
娑秋娜一想,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
于是有點尴尬。
笑了笑化解尴尬,道:“說吧,需要什麽答案?”
黃昏索性直說,“這個流言因爲涉及到二皇子朱高煦,也就是說涉及到了天家皇室的顔面,這裏面的曲折我三言兩語給你說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在有心人的煽風點火之下,我們的陛下肯定會徹查,所以到時候應該會查到你身上來,而我會辯解,但辯解的關鍵點在于你是不是清白之身,我和你并不熟稔,我也不知道你在西域的作風如何,有沒有相好之類的,所以我就想問一句,低頭看了一眼,茫然,“你眼睛瞎嗎?”
不在還能叫女人?
黃昏一臉尴尬,回頭向绯春和徐家四妹求救,徐家四妹理所當然的一臉茫然,她還小,加上徐楊氏和徐李氏把她保護的好,自己都搞不明白什麽是瓜。
绯春本來也想拒絕。
轉念一想,這事姑爺來問确實不太好,何況發生了這個狀況,如果不是姑爺和娑秋娜在演戲的話,基本可以确定了,自己回去後就可以愉快的告訴小姐。
于是點頭上前,“我來吧。”
黃昏起身讓绯春坐下,本想聽,覺得不合适,不符合咱們儒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君子原則嘛,于是順手牽起徐家四妹的手出了裏院。
徐家四妹懵了。
什麽狀況?
雖然徐家四妹還單純着,不知道瓜爲何物,但她知道君子授受不親啊,姐夫咱倆雖然是親戚,可是小姨子和姐夫之間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懵逼着被黃昏牽出裏院後,反應過來,跺腳頓足,“姐夫~”
臉色已如朝霞。
黃昏也悚然驚覺,尴尬的松開手,支吾着說你别想多了,姐夫是擔心出事,所以要随時保護着你,絕對沒有其他想法,雖然你是小姨子,但畢竟你還小,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徐家四妹的寒冰臉全是黑線。
你這解釋讓人怎麽都覺得欲蓋彌彰啊。
我不小就可以了?
她倒真是誤會了。
黃昏确實沒有任何想法,牽手的感覺也就是個小女孩的手,思想很單純。
片刻後見绯春喜笑顔開的出來。
黃昏急忙問道:“怎麽着?”
绯春點頭,“她說還在,也不怕宮裏來人查,而且她還說,這很侮辱人,就算宮裏來人,也甯死不屈,都是她說的啊,我可不敢保證她說的是真話。”
黃昏長出了口氣。
在這種事上,娑秋娜沒有撒謊的必要——黃昏其實有點提防娑秋娜。
張無忌他娘說的。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嗯,錦姐姐除外。
娑秋娜垂手在小腹前,青春朝氣洋溢着出門而來,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比黃昏還小一歲,笑吟吟的,“天氣燥熱,在井水裏凍了瓜,大官人吃點瓜再走?”
眼神捉狹。
绯春的臉色一下就黑了。
不要臉。
真不要臉。
赤裸裸的色誘。
黃昏心裏也是跳動如擂鼓。
咳嗽一聲,“再确認一下,你确定還在,我記得你也是練過的,會不會在訓練過程中,出了什麽岔子導緻沒了?”
娑秋娜眼睛眨呀眨,“要不要大官親自檢查一下?”
黃昏一臉尴尬,“不了不了,我相信你。”
落荒而逃。
娑秋娜咯咯的笑,對着黃昏揮手,“大官人,有空常來玩啊,
恰好被出于禮貌扭頭過來回應的黃昏看見。
頓時就說不出話了。
直到走出院子,黃昏心裏還在輕跳,像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