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打算送徐妙錦一件舉世無雙的新婚禮物。
但這個禮物很難制作。
不過爲了心愛的姑娘,迎難而上。
離開徐府,黃昏徑直去找朱棣:有一項關鍵材料,還需要朱棣來幫忙,沒有朱棣的首肯,黃昏也弄得到,但那是犯法。
黃昏需要銅。
經太監上報,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狗兒太監才出來,陛下有旨,宣黃昏觐見。
黃昏進去,行禮。
朱棣疲倦的将目光從一張涉及整個大明軍力部署的堪輿圖上擡起來,不着痕迹的将堪輿圖卷起來,問道:“有什麽事。”
黃昏直接說道:“臣有事請假,要離開應天一個多月左右。”
朱棣,“什麽事。”
黃昏道:“爲婚禮做準備。”
朱棣不解,“你不在應天成親?要回老家去祭祖麽?”
請假,你一個南鎮撫司鎮撫使直接找錦衣衛都指揮使莊敬就行,幹嘛越級跑到我這裏來。
黃昏:“……”
祭毛的祖,除了叔父黃觀,我對黃氏其他族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根本沒有歸屬感好麽,可又不好直接告訴朱棣要去幹什麽,隻能含糊說反正就是有事。
朱棣嗯了聲,“去罷。”
卻見黃昏不動。
訝然問道:“還有事?”
黃昏笑道:“還有點事想請陛下幫忙,畢竟您也是徐妙錦的姐夫,爲了她的婚禮,出那麽一丁丁的力不算過吧?”
朱棣一臉黑線,“要錢沒有。”
黃昏嘿嘿一笑,“不要錢,要銅和鐵。”
朱棣眉頭蹙起,“這可是戰略物資,價格昂貴,且有價無市,我可不能輕易給你。”
黃昏歎道:“其實黑市是可以買的,不過臣是大明的官員,不能知法犯法,更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去找軍器監官員,官官賄賂會敗壞了官場風氣,所以沒辦法,隻好來找陛下要。”
這話很漂亮。
朱棣很喜歡。
于是笑道:“要多少銅?”
黃昏想了想,“有個三百斤暫時夠用了。”
朱棣又一臉黑線,“這麽多?!”
幹嘛用?
黃昏歎道:“陛下放心,若是用不完,我一定還給軍器監。”
心裏腹诽,哪可能用不完。
朱棣沉吟半晌,“行吧,等下我忙空了,鐵的話,就你南鎮撫司鎮撫使的官職,不會買不到,你盡管去買便是,至于銅麽,朕讓軍器監那邊給你送三百斤過去,不過不能白送,等你時代商行規模定下來了,半數盈利必須用來修書。”
朱棣對此事還念念不忘。
黃昏也是坦率,笑道:“不僅修書,以後下西洋,臣都是陛下最忠實的擁趸。”
朱棣哈哈大笑。
這小子上道啊。
很難不讓人喜歡。
于是樂道:“你和妙錦的婚事,定了佳期了?”
黃昏道:“定了,兩月之後。”
朱棣颔首,“到時候朕和徐皇後一定過來喝喜酒。”
黃昏愣了下,“您要出宮?”
朱棣笑意深沉,“怎麽,朕不能出宮?”
黃昏懂了,“要釣魚?”
朱棣嗯了一聲,說,“朱允熥等幾人,暫時還在床上躺着,随時可能駕鶴西去,有些人想必坐不住了,可最近朕一直讓北鎮撫司、鄭和的人全力盯着城内,又讓五軍都督府監視着應天周邊,各地駐軍亦是在掌控之中,那位找不到機會。”
黃昏沉吟半晌,“就是有點冒險。”
朱棣搖頭笑道:“我連沙場都敢幾進幾出,害怕這點險惡?”
黃昏一想也是。
這可是曆史上唯一一個親征漠北,打得草原騎軍找不着北的永樂大帝。
行卻禮,“婚期将近,事務繁忙,臣告退。”
朱棣點頭,“去罷。”
黃昏回到吳溥暫時租住的房子沒多久,軍器監那邊來了個官員和五個力士,帶來三百斤銅,請黃昏簽收後離開。
黃昏叫上許吟,帶幾個人把銅送到鍾山的工廠。
那邊有設備。
找到老李,如此這般叮囑之後,黃昏讓人準備了一塊極長的木闆,又讓手腕穩重的老師傅,在木闆上鑿了細長均勻的通道,曲曲折折約莫四五米。
然後利用清理出來的爐子,取了一塊銅,放進去高溫融化後,又淋在木闆上的通道裏,待自然冷卻後,制成了銅線。
其後,黃昏對老李交待了,隻留十斤銅,其餘的全數融化澆灌成銅線,并且交待,要将這些銅線通過熔接法,接成一條整線。
工廠設備足以做成這些事。
又拿出一張圖紙來,請老李用無色玻璃,吹幾十個圖紙上畫的那種玻璃容器。
黃昏帶着銅線去應天城裏,找到鐵匠鋪,讓對方按照要求澆灌了十餘個長方體狀的鐵塊,鐵塊的中心位置,留下一個兩厘米左右的小孔。
又請他們制作了十數根長達數米的尖銳鐵棒。
等把這些東西弄好,天色将晚。
黃昏帶着這些東西回家。
在等黃昏和許吟回來後吃飯的吳溥一家看見這些東西,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黃昏也不解釋,隻說要給徐妙錦一件天下無雙的禮物。
倒不是故作神秘,是說了他們也無法理解。
第二日一大早。
黃昏起床洗漱後,對許吟道:“今日要出發,你去收拾行李,然後去徐府叫上錢沣,再去南鎮撫司通知一下,讓張良帶一個人過來,跟我一起出趟差,有你們在我才有安全感出遠門。”
許吟嗯了一聲。
在許吟去找錢沣和張良的時候,黃昏去了一趟時代商行,找到沈熙禮,從他那支了一筆錢,然後去租了兩輛馬車。
長途跋涉,黃昏是再也不想騎馬了。
然後又去了一趟府衙。
因爲要遠行,且随身攜帶着鐵器,必須得到官府的批文,因爲買賣莊園一事,向寶被朱棣表揚了一番,對黃昏的感觀極好。
且大家都是官員,這些事心照不宣,何況黃昏帶的鐵不多,于是爽快的給了通關文書,并備注了攜帶的物資。
一切準備妥當。
黃昏出門。
臨出門前,寫了封信,讓吳與弼送去徐府給徐妙錦,内容麽,不外乎就是肉麻的套路土情話,反正怎麽膩歪怎麽來。
看得徐府裏的妙錦美人兒心裏小鹿亂撞。
秋日正天時,兩輛馬車出了應天城,風馳電掣星夜兼程,直奔廣東方向。
時間很緊。
他必須抓緊時間,給徐妙錦說的兩個月都是保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