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時分,正是小雨下的頻繁的時候,她又給病倒了。
容妃來看望她想親力親爲的照顧,沈木白怕風寒感染,便勸了幾句。
随即躺在床榻上,每日就着蜜餞吃着藥,倒是有幾分好轉。
這日迷迷糊糊的睡着,聽到腳步聲,沈木白咳了一下,剛想喚聲輕煙,便察覺到那人的沉穩的步子已經到達床邊。
她頓住了,沒說話,閉着眼睛道,“輕煙,是你嗎。”
來人坐了下來,像是想要觸碰她,但是還是收回了手。
沈木白沒睜開眼睛,隻是小聲道,“昨日母妃又給我說及笄的事情了,你說父皇到時候會将我許配給怎麽樣的男子?”
來人猛然攥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爆了出來。
“本公主想了想,能配上本公主的需得溫文儒雅,文武雙全,待我好,體貼溫柔,我平生最讨厭的就是那種看起來冷酷無情的人,就像聞人罹那樣。”沈木白說着,未了還補充一句,“煩死了。”
眼底染上些許血絲,來人看着背對他的身影,骨血像是被碾過一樣,心髒卻更疼千萬倍。
“輕煙,若是我成了親,我向母妃說,讓你當我的陪嫁丫鬟可好?”
“輕煙,你怎麽不說話?”
在床榻上的人轉過來之際,原本還在殿中的人,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沈木白舒了一口氣。
又不是兒時的身體,風寒養了一段時日便好了,隻是這段時日,宮中出了一件大事。
太子被廢了。
輕煙說這話的時候,沈木白是真的吃驚,“太子被廢了?”
“是啊公主。”輕煙道,“聽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太子爲什麽被廢了?”沈木白奇怪道。
雖說太子在衆皇子裏算不上最出色的,但是怎麽就突然就廢了。
輕煙支支吾吾道,“公主,奴婢聽人說,太子看上了一名青樓女子,被皇上知曉,大發脾氣,太子與皇上頂嘴,皇上一怒之下便廢了他。”
沈木白還是覺得不對勁,去青樓雖然對一個太子的名聲來說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讓皇上廢了太子。不過其中的彎彎繞繞既然有心隐瞞,他們自然是不能輕易知曉的。
太子被廢一事起初還鬧得轟轟烈烈,但是很快便沒人有心思注意了。因爲蠢蠢欲動的匈奴開始亮起了它的雙爪,對北淩國虎視眈眈。
皇上自然是大怒的,周旋了三個月,随即派出人馬。
輕煙告訴聞人罹想見她的時候,沈木白喝着酸梅湯,懶洋洋道,“不見。”
“可是公主,奴婢聽說,五皇子要同大将軍一起出征。”輕煙猶豫道,五皇子對公主是真的好,她都看在眼裏,明明公主也很在意五皇子,怎麽現下變成了這樣。
“說了不見就不見。”沈木白翻了個身子道。
輕煙隻好道,“是,公主,奴婢下去禀報。”
沒一會兒,輕煙便回來了。
沈木白背對着她道,“我想吃冰凍葡萄,輕煙,你去給我弄一些。”
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