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讪讪的移開視線,“爲師會在這陪着你的。”
宴容阖上眸子,沒有回答她的話。
洗髓丹不同于之前的浸泡藥浴,有固定的時間限制,它因人而異,有的花大半個月才能完全的洗滌蛻變成功,有的則花幾日十日。
沈木白已經不由得擔心起了宴容,對方是肉體凡胎,不像修真之人還有靈氣護體,那種痛恐怕是都能叫人生不如死。雖然她之間已經讓對方服下辟谷丹,不至于會沒有氣力應付接下來的時間。但是正是因爲時時刻刻都清醒着,熬上數多個時辰,那種折磨才是對心靈的摧毀與考驗。
一個時辰過去,宴容幾乎已經汗雨如下,他緊緊阖上眸子,額角的青筋幾乎盡數爆出,赤色的肌膚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他咬着牙關,硬是沒有吐出半點聲音。
沈木白見狀,也沒有什麽心思打坐了,但是她也不敢過去打擾宴容,生怕對方分了心神,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隻能用靈氣包裹對方的周圍,讓其好受一些,雖然沒仍舊沒能起到什麽作用,但總比沒有的好。
不知過了過久,竹屋外的夜色都開始暗了下來,月朗星稀,發出細微的蛐蛐叫聲。
沈木白爲宴容的周圍渡了一整天的靈氣,這會兒也不免有些疲憊,但是她還是咬緊着牙關不敢有半分松懈。
宴容一動不動的坐在藥浴之中,若不是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滾落下來,還有那氣若遊絲的氣息,怕是讓人以爲他已經出了什麽事情。
沈木白知道對方的身體仍在接受洗髓丹的洗滌,全身上下怕是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可是宴容卻用那超乎常人想象的意志力挺了下來。
她不僅佩服男主那宛若小強般的生命力,暗歎對方還好不是睚眦必報之人,否則這具身體将來怕是讓對方以數十倍的手段給報複回來。
沈木白這邊正在腦海裏胡思亂想着些什麽,那邊坐在藥浴裏的宴容卻是緩緩睜開了眸子,黑沉沉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她的身上。
宴容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随即斂下眸中的神色,再次阖上。
沈木白還不知道對方已經睜開一次眼睛,她還在不斷渡着身上的靈氣,一邊和腦中的系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索性身上帶了點靈石,要不然她還真撐不到這個時候。
伴随着一道嘩啦的水聲,沈木白回過神來,有些愣愣的看了過去,“你...”
不同于以往故作出來的冰冷神色,女子現在臉上呆呆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宴容眸色微動,沉聲回道,“師尊,徒兒熬過來了。”
沈木白吃了一驚,要知道這洗髓丹最少也要幾日洗滌全身筋脈骨髓,而男主僅僅隻花了一天不到,不僅如此,他竟然一聲不吭的憑着意志力扛過來了,何其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