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詫異的問道:“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前面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年輕的将軍,也就是我持無匹的姿态,将他們一網打盡的絕世風采嗎?
你們會不會聽故事啊,難道就看不出來前面都是鋪墊,中間會有轉折?重點肯定是在轉折之後啊。”
一副媚眼抛給瞎子看的惋惜之态。
黛玉聽了更是不滿, 舉起小拳頭,就在賈清胸口錘了幾下,嬌聲道:“你讨厭讨厭讨厭!”
賈清伸手捉住她的小拳頭,道:“好了,是你要問的,我說了你又打我, 真是做哥哥難啊,做有一個不講理妹妹的哥哥更是難!哎,我真命苦!”
“噗嗤。”
這是旁邊的紫鵑聽了一個不妨,給笑了出來。
賈清嚴肅道:“林妹妹說的果然沒錯,紫鵑姐姐越發不乖了,聽我說了半天的笑話,也不知道端一杯茶過來給我潤潤嗓子!
就你這樣沒眼色,以後就是林妹妹再不要你了,要把你送給我,我也不要了。”
紫鵑的笑意一滞,瞪了賈清一眼,還是走到旁邊給賈清倒茶去了。
黛玉的臉紅紅的,她的手還在賈清手裏握着,輕輕扯了一下沒出來,就自動忽略了這一點,問道:“這麽說,你們真的将白蓮教那些人都給抓了?”
賈清點點頭。
黛玉道:“你們幹嘛要抓他們啊?你看他們那麽正義,那麽善良。這江南之地那麽多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孤兒以前還有一個地方可去。
如今白蓮教的人被你們全抓了,他們以後不是隻能在大街上挨餓受凍, 然後悲涼的死去?
二哥哥, 你放了他們好不好?”
賈清疑惑道:“難道你不知道白蓮教自古以來就是反教嗎,他們可是爲了造反才收養那些孤兒的。”
黛玉聞言有些糾結,最後道:“要不然,你叫他們不要造反,然後才放他們好了?”
賈清一笑,知道是方才自己誇張的描述讓黛玉對白蓮教的印象偏差到了一個高度。事實上,白蓮教雖然不像一般的土匪那般無所不爲,但也确實算不上什麽正教。除了對于被他們看中培養的孤兒來說确實是個聖地之外,對于整個大楚的百姓來說,實在算不上福音。
再怎麽約束的好的黑道,依舊是黑道!是黑道,就不可能不做惡事,不傷及無辜。
不過,賈清卻從黛玉的話中看到了黛玉的善良。她對于她認爲美好的東西,總是無限的憐惜。
“好了,林妹妹,那些普通的白蓮教中人我是不會把他們怎麽樣的,隻要他們沒做壞事,略作教戒之後,我就會把他們放了。
至于那些孤兒,既然林妹妹心善,可憐他們身世悲苦,那我也有辦法。
我在江南之地開了一家車馬行,如今在江南六省都有分行,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以後看見落難的孤兒,就招進車馬行之内,讓他們在行内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有個栖身之所。
你說這樣好不好?”
賈清豪不自覺的撫了撫黛玉的手,如此開解道。
“嗯~”黛玉答應着,臉色微紅。
正在這時晴雯帶着人把賈清的飯菜端了過來。黛玉連忙掙開賈清的手,站起身來。
如此,賈清在黛玉房裏用過飯,又到林如海那裏看了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就回房裏歇息。
第二天,議事廳内,賈清、馮唐,以及昨晚忙了一夜未休息的詹旲,三個人聚在一起商議後續事宜。
詹旲道:“在白駝山,包括之前我們截獲的偷偷下山的兩百二十三人,共計抓到三千六百四十八名白蓮教衆,其中副堂主以上的有十二人。”
賈清點點頭,這個數字,應該就是白蓮教總舵的戰鬥成員數量了。因爲,女人和孩子,賈清并沒有下命抓捕。
一來把她們抓回來,人數變得太多,而且女人和孩子比其他人更難管理。
二則,此次行動不需要什麽斬草除根,不抓她們無關大局。說是要關押一年,其實,隻要将白蓮教在各地的産業清理入官,再等錦衣軍将其他白蓮教分舵摧毀之後,就可以把那些人放回去了。
幾千号人,白白養在官府做什麽?
至于他們會不會繼續作亂?别開玩笑了,生命還是很可貴的!經曆了此次死裏逃生之外,賈清相信他們再也不想和白蓮教三個字扯上關系!
再者,就算裏面還有野心勃勃之人,但要讓白蓮教發展到先前的地步,至少又是幾十年之後的事了。
所以,賈清隻命令将白駝山上的婦女兒童全部驅逐出山,并不進行抓捕。
“都登記造冊好了嗎?”賈清問道。
他是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爲了不出别的漏子,必須保證所抓捕的人每個都清楚明白。到時候該論罪的有多少,該放的有多少,都要一清二楚!
不能給這些地方官有渎職、虐待白蓮教徒的機會。到時候,敗壞的,都是他的名聲。
“已經全部登記了,如今正在将身份彙總成冊。”
詹旲說完,有些遲疑的道:“如今白蓮教總舵雖然已經被我們端了,但是白蓮教還有許許多多的分舵,人數衆多。
雖說大多數的分舵舵主都已經被我們捉拿。但是鑒于其龐大的數量,還是不得不早做打算,以免生變。”
賈清道:“詹大人所慮極是,隻是此事還需要詹大人多多費心啊。”
詹旲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抓還是得抓!不過,我們不需要滿世界的去追捕,隻需要偵查到他們的巢穴所在,派人如昨日一般搗毀就是。
甚至,我們可以提前将消息透露出去,讓他們望風而逃。咱們就算是撲一個空也無所謂,然後将其巢穴搗毀,使其以後不敢再打着白蓮教的幌子行事。
此後,隻要哪裏出現白蓮教三個字,錦衣軍就往哪裏去抓人!直到所有人都不敢再用這三個字爲止。
咱們滅的是“白蓮教”,不是白蓮教裏面的人!”
賈清胸有成足的道。
詹旲尚在思考如此做的可行性及預期效果,就聽馮唐笑道:“好一個滅教不滅人,果真是妙。
此舉可以不造成過多殺戮,就不會激起太大的反抗與仇恨。那些分舵之人見隻要不打出白蓮教這個旗号,朝廷就不會咄咄相逼,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改旗易幟以謀生存,加上又失去了總舵的串聯,下面的分舵肯定是瞬間自立爲王,形成幾十個不同的教派。
此後,就算是吳起白池再度複出,已經成爲“新王”的人都不一定願意臣服了。
失去了白蓮教這一面大旗,久而久之,他們,又和民間其他教派、組織有何不同?
上兵伐謀,賈将軍之韬略,老夫佩服!”
賈清道:“馮将軍謬贊了,小子汗顔。”
詹旲一聽,也就不作他想,恭聲領命。随即又道:“隻是白蓮教在北邊應該也有分舵,下官怕是力不能及”
馮唐道:“詹大人不必多慮,老夫和趙全趙指揮還算有幾分交情,此事我會親自和他交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