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的二爺,你過來這邊不先去給老太太請安,怎麽先和你林妹妹玩起來了?
老太太一早就聽說你過來了,可是左等也不來,又等也不來, 還以爲你已經走了,這會子正生氣呢。
我看你等會怎麽和老太太交代!”
賈清在不張不顯中“教育”了黛玉一番,還順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系,而後閑着無事就擺開棋盤下棋。
當然,不是圍棋。
雖說這個時代主流的棋藝就是下圍棋,家裏的姐妹也很是喜歡和賈清下圍棋,可是賈清可不喜歡那種一直被虐的感覺。所以, 他要求下象棋。
這不,境況就轉過來了。
可是還沒等賈清布下最後一擊, 捉住黛玉的老将,身後就傳來鴛鴦的聲音。
賈清自是回頭去看,見果然是鴛鴦,賈清眉頭一挑,道:“哪裏就能先走了,等我赢了林妹妹一局就去給老祖宗請安。”
說完,回頭欲快速結束戰鬥.
“咦,我的車、馬還有兩個炮呢?”
賈清看向一臉無辜之色的黛玉,委屈的問道。
黛玉說:“我哪裏知道,快,二哥哥,該你走了。你還不快點,老祖宗要打你闆子了!”
聲音中掩飾不住的得意。
就連後面的鴛鴦見狀也忍不住走過來看究竟。
隻見棋盤中,賈清的綠色方戰将隻剩下了一個馬,而林黛玉的紅色方戰将就隻缺了一個車加一個炮,實力如此懸殊之下, 也不明白綠色方的三個小卒是如何攻過河而沒有被殺的.
賈清真誠的看着黛玉, 黛玉也十分坦誠的看着賈清,良久。賈清道:“妹妹的棋藝真是神出鬼沒、舉世無雙,愚兄甘拜下風,心服口服!”
黛玉嘻嘻笑道:“二哥哥過獎了。”
賈清的面色越發悲苦.
“咯咯咯”
“噗嗤。”
兩人的這番表演成功的逗笑了旁邊的鴛鴦,她忍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也打破了黛玉繃着的笑容。
許是覺得自己這般對待賈清有些殘忍,黛玉隻笑了一聲就住了口。不再看賈清,反而望着鴛鴦道:
“你還笑?我還沒問你呢,怎麽你們賈府的清二爺就成了‘你的二爺’了?”
鴛鴦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瞪了黛玉一眼,沒有理她,而是對賈清道:“二爺既然輸了棋就快些走吧,不然老太太真生氣了。”
聞言賈清就站了起來,對黛玉道:“在這屋裏也怪悶的,不如妹妹也跟我們一起到老祖宗房裏坐坐?”
黛玉想了想,道:“好吧。”
“一早就聽見丫鬟說你來了,結果半天也見不到人影。我不是給你們說了就算他來了也不見了嗎?怎麽你這會子又把他帶過來?”
賈清幾人甫一走進榮慶堂正堂,賈母就佯作不悅道。
賈清上前讨好着笑道:
“老祖宗說這話我就傷心了。孫兒原是一早就來了的,隻是顧忌老祖宗午睡未醒,不敢打攪老祖宗休息,這才想着到林妹妹屋裏先等一會,等老祖宗睡足了午覺才過來鬧一鬧,正好給老祖宗醒醒覺。
誰成想孫兒這般爲老祖宗考慮,老祖宗居然還這般對待孫兒。還真是和琏二嫂子說的一樣,讓我到哪裏說理去?”
此時王熙鳳也已經到了榮慶堂,聞言沒好氣的白了賈清一眼。她可沒忘方才賈清作弄她的事。
雖然明知賈清是在狡辯,賈母還是笑道:“你啊,果然是和你琏二嫂子那個破落戶學的,都這般愛貧嘴貧舌的!那你既如此說,你就不擔心吵着你林妹妹睡午覺?”
賈清回頭看了同樣用眼神詢問他的林黛玉,撇嘴道:“林妹妹不一樣,她一天到晚待在屋裏,哪也不去,我還怕她睡多了呢。
她身子弱,年紀又這般小,正是該多跳動跳動的時候,這樣對林妹妹的身子也有好處。不然,一直這樣悶在屋裏,沒病也能悶出病來。
嘿嘿,所以孫兒可不是吵着林妹妹休息,而是替林妹妹着想呢!”
賈母笑罵道:“就你道理最多!”
話雖這般說,但賈母還是被賈清的一番話給意外到了。沒成想,他居然還有這般心思,能爲家裏的姐妹想這麽多。
原以爲她對賈珍下那麽重的手,一點情面也不講,縱然聰明有天資,怕也不是個友善的。
可是,他居然可以爲一個遠房的表妹考慮過這些事,真是讓她另眼相看啊!
也許,這孩子是太孝順,太敬愛他父親了,所以對待賈珍的時候才那般不手軟的吧!賈母心中這樣算計。
林黛玉更是一時間怔怔的看着賈清,她也沒想到賈清居然還爲她考慮過這些。此時的她還在想,方才那樣耍賴是不是不太對不起他了,他那般想赢一次.
“你前些日不是下場考試去了嗎?結果怎麽樣呢?”
過了一會,賈母問道。這也是她叫賈清進來的主要目的。
賈清搖頭晃腦道:“這個嘛,結果沒出來前孫兒自個兒怕是不好說.不過,剛才孫兒和二叔父交談過了,他倒是說了”
賈母追問道:“說了什麽?”
賈清卻不直說,而是停頓了一下,裝出賈政慣用的表情神态,甚至還撫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須,嚴肅道:“能中!”
“噗嗤。”
旁邊的王熙鳳一時沒忍住,被逗得笑噴了。
賈清學賈政,神态倒是學的十足,隻是,那說出來的兩個字,怎麽,怎麽那麽二呢?若果王熙鳳知道這個形容詞的話。
賈母也是忍俊不禁,呵呵直笑。
她也是不喜賈政那副嚴肅迂腐的模樣,卻沒想到賈清居然敢拿來給她取樂。也不知賈政若是看見了會作何感想。
“既然你二叔那般肯定你,想來是能中的。說起來咱們家這些年來,在朝廷裏做官的也越來越少了,不是長久之法。
如今你們這一輩出了一個你,很好,很好!”
賈清可不會被賈母的迷魂湯給灌暈,他可是知道賈母内心是不太重視“咱們這樣的人家”的孩子削尖了腦袋去讀死書的。
說實話,賈清也有這樣的想法。
當初選擇把書讀好,一來是爲了博取賈敬等“儒教大家”的關注,引起重視。
二來,萬一以後分家另過了。這就是他改變命運的不二途徑!
如今,這兩點對他來說都已經不那麽迫切了。
隻是好歹也算是寒窗八九年了,這次下場,隻是爲了檢驗一番功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