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拉茨這個位于普魯特河與錫雷特河河口之間的城市,也是多瑙河進入河口沼澤地帶最後一個羅馬尼亞的城市。這裏在古代就是羅馬帝國重要港口,靠着出口糧食和木材逐漸發展起來。
在這個城市中,天還沒亮需要工作的人就起床了。其中布托維諾也離開了溫暖的被窩,起了個大早。
“布托維諾,這麽早就起來啦。不陪你妻兒繼續休息一下,今天可是星期天啊。”
房東多得梅特面帶風塵氣息,一臉疲憊的看着早起的布托維諾,有點驚訝的詢問起來。
布托維諾就這冰冷的水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過來,對房東笑着說到。“今天我還需要出去找個短工才行,希望運氣能好點。”
說完後布托維諾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屋,仿佛能看清沉睡中的妻兒一樣,他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房東多得梅特對于布托維諾的反應,也是一點不見怪,他也是這麽走過來的。不過他兒子在布加勒斯特上大學,在前一段時間學校放寒假的時候,他兒子回來滿口宣揚着王國需要保護所有的羅馬尼亞族人,不能讓他們在國外受到欺壓,自己作爲羅馬尼亞王國的一份子也應該出一份力。
所以打算去最近的比薩拉比亞地區,對當地受到欺壓的羅馬尼亞族人宣揚這種思想。這可把房東先生給氣壞了,對着兒子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不過到底是年輕人,哪能讓老子污蔑自己的理想,于是兩父子争吵起來,誰也說不服你。不過到底還是房東先生掌握了兒子的财政大權,于是這位熱血青年哪裏都沒去成,整個寒假都被關在房中。
直到最近要開學了才被多得梅特給放出來,而且親自送到學校。這不,房東多得梅特先生才趕火車回來,就遇到了布托維諾,就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屋睡覺,緩解一下出行的辛苦。
布托維諾洗漱完準備回屋中拿件外套,就在他輕手輕腳拿外套的時候,妻子烏茨多娜突然開口了。“多諾,你今天不休息一下嗎?在木材廠都已經那麽累了,好不容易放假也要出去找活幹。”
聽到妻子的聲音,布托維諾輕聲的說道。“你醒啦。”
“是啊,在你和房東聊天時我就醒了。”
“你也知道現在我們家人多,不努點力掙錢可養不活家裏的小家夥。再說你才動完手術,我也需要掙點錢把醫療費給掙回來。”
布托維諾在說小家夥的時候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和妻子養育了三個孩子。其中剛出生的幼子因爲妻子的難産,被送到醫院進行剖腹産才能讓母子平安。不過這次手術讓這個家庭的積蓄消耗了一半,所以布托維諾才打算在休假的時間找份零工做做。
“這真的怪我,要不是……”
布托維諾上前用手制止了妻子的話,他說道。“這不怪任何人,都是上帝的旨意。再說我們隻是損失了一筆錢而已,等會恢複過來,我們很容易就掙回來。克魯奇和克斯汀娜(大兒子和二女兒)還等着我們回老家看他們呢。”
布托維諾的話讓妻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墊起枕頭對丈夫說道。“我奶★水不足,需要給孩子買點奶粉。”
聽到妻子的話,布托維諾心中咯噔一下,不過依然面不改色的說道。“我今天打工回來就帶一罐。”
在安撫好妻子後,布托維諾走出房門暗自歎了一口氣。現在一罐奶粉價格可不便宜,一般的奶粉都需要9列伊一罐的價格,好的奶粉能達到2、30列伊。幾年前自己大兒子出生的時候,那時價格才3.5列伊一罐,尤其是這兩年嬰兒的用品價格漲得飛快,仿佛家家戶戶都在生孩子一樣。
布托維諾隻是抱怨一下而已,現在的生活還是讓他很滿意。隻需要他和妻子兩人工作就能養活一家五口人,補貼年老依然在家幹農活的父母。而且還能留點存款,将來還可以在城市中買房擁有一個自己的窩。
在布托維諾三十年的認知中,沒有比現在更好的生活了。要知道小時候,在老家務農父母帶他和妹妹就很吃力了,他們經常因爲食物短缺而挨餓。現在隻要努力工作就能讓家人都吃飽,而且還能讓孩子上學讀書。在布托維諾的心中,這就是村裏老牧師所說的天堂,一個沒有饑餓的世界。
布托維諾看到天色開始亮起來,走出了自己租的房屋,穿過一條小巷來到大街上。在小巷口左邊兩百米的距離就有一個公共汽車站,在這裏隻需要5-20巴尼(100巴尼=1列伊)就可以坐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恰好布托維諾要去打零工的地方,就在其中一個站台旁邊。布托維諾趕緊走到汽車站台等着公共汽車。
沒讓布托維諾等多久,公共汽車就來了。他随着人流擠上了汽車,在走到售票員面前的時候,這個肥胖的的售票員用銳利的眼神看着每一個上車的乘客。布托維諾知道售票員的意思,他趕緊把自己準備好的15巴尼的硬币遞給了她。并且趕緊說出自己的目的地。
“我到國民第一醫院站下車。”
二十分鍾後,布托維諾站在了國民第一醫院公共汽車站台上。他擦了一下擠出汗的額頭,大步的向加拉茨國民第一醫院前進。這份短工是他家鄉的一位朋友給介紹的,就是幫醫院新修一棟醫療大樓。
國民第一醫院一直都是加拉茨縣最好的醫院,每次政府有什麽衛生經費都會想到先給國民第一醫院。以至于國民第二醫院院長在衛生部門會議中大罵,國民第二醫院就不在加拉茨管轄範圍内。隻是罵了也沒用,該給國民第一醫院的經費依然一分不少,剩下的才分給國民第二醫院。
現在布托維諾就要在這裏打一天工,掙點生活費補貼一下家裏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