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觀看後費迪南大公已經有點疲憊了,不過因爲隻剩下最後一天訪問薩拉熱窩的行程。
實質上費迪南大公的婚姻對于大公夫婦來講都是一種折磨。因爲在1900年,這位奧匈皇儲在他叔叔皇帝費蘭茨·約瑟夫一世的逼迫下,簽署了一份棄權聲明書。在這份聲明書裏,他與妻子庶民索菲結婚生出來的孩子不能繼承皇位。
他妻子索菲·霍泰克按理不算庶民,她來自捷克貴族家庭,然而由于她家族太卑微了,無法與宏大的哈布斯堡家族門當戶對。
除此之外,索菲曾經是一位叫瑪麗·克裏斯廷的哈布斯堡女大公的侍女,這位女大公很想和費迪南結婚。有一天費迪南換了衣服去打網球,把随身攜帶的小金盒留在了更衣室,這位女大公的媽媽打開了費迪南的小金盒,希望看到自己女兒的照片,但是這位媽媽看到的似乎是家裏那名叫索菲侍女的照片。
費迪南沒有爲了家族的尊嚴而放棄愛情,他打算迎娶這位秘密情人。這招緻了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強烈反對,不過費迪南大公依然我行我素迎娶了索菲·霍泰克,這讓哈布斯堡家族大部分成員都看作羞辱,拒絕原諒他。
他的妻子也得不到原諒,雖然最後索菲獲得了霍恩伯格女大公的爵位,然而她必須忍受無盡的羞辱。在皇家宴會上,她必須最後入場,而且她總是安排在餐桌的最後一個位子上,遠離自己的丈夫。甚至是星期六伊利紮晚宴上(奧匈由皇儲所主持的宗教宴會),雖然遠離了維也納的皇宮,索菲也被迫做到兩位大主教之間,耐心的聽丈夫做出令她痛苦的‘不涉及妻子的祝酒詞’(費迪南不能再公共或官方場合提及索菲的名字)。
所以有傳言這位費迪南皇儲這次前往薩拉熱窩也是想陪妻子散散心,以緩解其在維也納巨大的壓力。
而在薩拉熱窩迎接皇儲的工作早已進行,市長費希姆在他頒發的要求市民展示好客姿态的法令中,已經将費迪南大公的行車路線寫了出來,包括埃皮奎大街(來回市政廳的必經之路)。他寫出路線是希望路邊的市民和商店在街邊擺放帝國的旗幟和鮮花。事實上在6月28日,薩拉熱窩市民們将大幅的費迪南大公的肖像挂在牆和窗戶上。
而伊裏奇也召集刺客們分發武器,準備給遠道而來的費迪南夫婦一個‘驚喜’。在這一天的早晨,他給自己招募的3名本地刺客和從塞爾維亞趕來的普林希普三人分發武器。其中普林希普拿了勃朗甯手槍,查布裏諾維奇拿了一枚手榴彈,格拉貝日拿了一把勃朗甯和一枚手榴彈。很明顯他們三人是刺殺行動的核心。
他招募的本地三人,其中前兩人都是塞族人,分别叫韋利斯·丘布裏洛維奇和茨維特科·波波維奇。至于第三人是穆斯林,這人名字也很特别,叫默罕默德巴時特。
最後在衆人的位置分配上,伊裏奇選擇了埃皮奎大街靠楚穆爾亞橋附近的一個位置,波波維奇在他身邊。丘布裏洛維奇、默罕默德巴時特、查布裏諾維奇三人站在沿河的關鍵位置上。按照線路大公車隊将會先遇到兩個拿左輪槍的刺客,在通過楚穆爾亞橋前站着查布裏諾維奇,他拿着手榴彈。如果三人都失手了,拿着勃朗甯手槍的普林希普将在車隊抵達下一座叫拉泰納橋之前動手。如果還失手,車隊将會遇見格拉貝日,他也是唯一拿着槍和手榴彈的刺客,位置離凱撒大橋不遠。
費迪南夫婦在9點20分抵達了薩拉熱窩,陪伴他們的是軍事總督波蒂奧雷克。今天費迪南大公穿着奧地利騎兵将軍的制服,藍色的短上衣,黑色的褲子,紅腰帶。妻子索菲也是穿着很優雅,戴着白色的薄紗和帽子,在帽子上還系着一束紅玫瑰。
費迪南夫婦在抵達後先是檢閱軍隊,随後大公夫婦登上了一輛皇家敞篷車,跟随在領路的車後。而領路車上坐着市長和警察局長,在大公夫婦後面還跟着3輛随行人員的車輛。禮炮鳴了21響,皇家巡遊開始了。
伊裏奇設計的刺殺計劃很有才氣,因爲是多重保險。不過這個計劃有一個明顯的缺陷,就是太高估了刺客們的獻身精神。刺殺計劃兩個最爲關鍵的位置給到不合适的人,一是丘布裏洛維奇,這位波斯尼亞人既沒有受過訓練又膽小。二是默罕默德巴時特,這名穆世林青年很可能對于塞爾維亞人的事不太認真。在車隊經過他們面前時,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輪到第三名刺客動手了,他是查布裏諾維奇,也是來自布爾格萊德的刺客首次出場。當車隊通過了楚穆爾亞橋的時候,他打開了手榴彈的後蓋,向費迪南大公的車子投擲過去,還好大公的司機眼明耳快在看到刺客的行動後,他加快了車速,手榴彈擦過費迪南大公的臉砸到了車篷上被彈走,所在跟随費迪南後面的那輛随行車底下,接着這枚手榴彈直接炸了,爆炸沒有造成那輛車有什麽嚴重的損失,僅炸傷了波蒂奧雷克的副官,還有邊上的幾個路人。查布裏諾維奇跳入幹燥的河床逃跑,但是被警察抓住沒有來得及吞下毒藥(如果他想吞的話)。
在刺殺費迪南大公的行動暴露後的幾分鍾内,大公的車隊速度加快,這讓刺殺企圖變得困難起來。不過在看到查布裏諾維奇失手後,在大公行車路線後面等待機會的普林希普、格拉貝日兩人,因爲害怕警察的盤問都撤離了各自的刺殺點。
這時候費迪南大公一行人抵達市政廳,随後在這裏會見了一個穆斯林婦女代表團,并且在這裏準備進行公開的演講。演講的場面很有趣,在一個純金色的摩爾式遮棚下營造出奧斯曼帝國的傳統,費迪南大公受到一群戴着頭巾的伊斯蘭學者、身穿宗教服飾的主教、穿着奧斯曼長袍的阿訇的歡迎。
演講完成後時間已經快到上午11點了。按照日程安排,應該去訪問博物館,然後去吃午餐,但是這要走全是最擁堵的約瑟夫大街。費迪南大公的軍事顧問建議不要去博物館了,直接去波蒂奧雷克的官邸。費迪南大公是個有榮譽感的人,他選擇前往醫院,慰問一下波蒂奧雷克的副官和其他人員的傷勢,然後再去吃午餐,這樣也算給他在波黑之行一個好的結束。
由于去醫院也要走比較擁堵的約瑟夫大街,波蒂奧雷克堅持車隊走不叫寬的埃皮奎大街,争取高速通過,防止有人再扔炸彈。
與此同時普林希普、格拉貝日兩人在經過最初的慌張後,再一次聚到一起商議接下來的動作。其中格拉貝日打算在凱撒大橋當做自己的新位置,他希望在此近距離開槍,因爲返程的車隊會在此減速。
而普林希普在去博物館的道路上也占據一個新位置,它在拉泰納橋的對面,莫裏茨·席勒調味品店的前面,如果費迪南大公堅持原日程的話,那麽他的車會從埃皮奎大街過來,在這個地方右轉也要減速。
兩人選擇都是要等費迪南大公車隊減速才下手,那是因爲他們隻經過幾周的訓練,讓他們命中高速行駛的汽車中的費迪南大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公布費迪南大公的行車路線的危險性顯示出來了,隻要大公選擇兩個目的地之一,他的車就會在兩個轉角的一個前面減速,而來自塞爾維亞的兩名刺客都在這裏等着他了。不過由于費迪南大公堅持要選第三個目的地,而波蒂奧雷克決定不走約瑟夫大街,要求車隊全速前行,這些變故都削弱了刺客第二次行刺成功的可能。如果一切順利,那麽普林希普、格拉貝日隻能看着汽車從眼前飛馳而過,無法瞄準。
費迪南夫婦和波蒂奧雷克等一行人,與前來增援的警察護衛隊一起,在上午11點過後離開了市政廳,全速沿着埃皮奎大街前行。爲了慎重起見,車隊的次序做了調整,警車開路市長的車跟随其後,接着就是費迪南夫婦和波蒂奧雷克乘坐的汽車,後面還有3輛随行車隊。
大公的親密朋友哈拉克伯爵主動要求騎馬在大公左邊耕者,防止從河邊發起的襲擊(之前的襲擊就是河邊發起的)。如今大公處在高速行駛的車隊中間,他是很難收到炸彈襲擊的,幾乎不會被槍擊中。
格拉貝日站在凱撒大橋附近,隻能看着車隊由遠及近,沒有轉彎,從他身邊高速駛過。在車隊接近拉泰納大橋的時候,可能是由于波蒂奧雷克忘記通知每個人,前兩輛車轉向了約瑟夫大街,而載着王儲夫婦和波蒂奧雷克的第三輛車也跟着轉向了。
波蒂奧雷克意識到錯誤,命令司機折返,折返點就在調味品店的前面費迪南大公的司機踩了刹車,使勁換上倒退檔。就在這個時候加夫裏諾·普林希普看到目标靜止在面前2.5米的距離,時間大概維持了2到3秒,雖然有哈拉克伯爵充當保镖,但其位置在轎車的另一邊。普林希普向前邁步,靠近目标,使用勃朗甯手槍開了兩槍,第一槍大衆費迪南大公的脖子,第二槍擊中索菲的腹部。
大公的轎車最後終于掉過頭,朝着官邸的方向前行,車裏其他人不知道槍擊打中了目标。等到發現不對了時費迪南夫婦已經重傷不治了。
而這位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造成數千萬人傷亡的加夫裏諾·普林希普,在開完槍後迅速的被周圍警察給逮捕。在1914年10月被判20年有期徒刑。獄中的普林西普因爲健康原因接受了切除手臂的手術,并于公元1918年4月28日因肺結核死于監獄中。
而其他不同參與的這次刺殺的人員,分别被判處達尼洛·伊裏克、内德利科·查布裏諾維奇,内喬·凱羅維奇、米哈耶洛·約萬諾維奇、雅科夫·米洛維奇絞刑(在上訴中,凱羅維奇的判決被減刑爲20年,米洛維奇被減刑爲終生監禁)。判處普林西普、查布裏諾維奇和格拉貝日20年勞役;判處瓦索·丘布裏洛維奇16年勞役;判處波波維奇13年勞役——每年6月28日,上述5人應被禁閉在單獨的牢房裏。其餘6人被判處三年監禁至終生監禁。
隻有默罕默德巴時特逃到了黑山躲過一劫,不過在1917年開始被抓獲處決。
現在因爲費迪南大公遇刺所引起的動蕩開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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