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相斯圖禮爾家裏。他正和自己侄子卡拉圖裏在書房商議這次王儲收獲成果。作爲執政的自由黨領袖斯圖禮爾,不僅是王國的大管家,還要兼顧黨派的利益。(另一大政黨是保守黨,現在羅馬尼亞也是多政黨體系,不過基本執政是自由黨和保守黨之間互換。)
“叔父,現在政府财政太困難了,要不要尋找王室想想辦法?聽說王儲最近送到一大筆錢。”卡拉圖裏給因爲财政焦頭爛額的叔父提議。
“這事我大概知道點,應該是一筆200萬英鎊以上的收入。”斯圖禮爾沒有正面回答侄子的提議。
“伯父,現在黨内布勒底亞努那幫人一直在串聯,估計想對伯父你不利。”卡拉圖裏說出自己的擔心。
布勒底亞努是自由黨另一個巨頭,是已故自由黨建立者揚·C·布勒底亞努的侄子,有大批的支持者。不過斯圖禮爾也不是吃素的,在老布勒底亞努死後,一直将他侄子死死的壓制住。在原本的曆史上要不是1907的農民大起義,他不可能頂替掉老首相。
不過由于埃德爾這隻小蝴蝶的作用,沒有了1907年大起義的出線。現在老首相依然大權在握,他隻能繼續蟄伏。隻是老首相因爲支持王儲整編軍隊和工業建設,讓政府财政赤字高漲。被布勒底亞努認爲是個機會,開始串聯黨内企圖奪取黨魁一職,這些都被斯圖禮爾看在眼裏。
其實在自由黨一直有一股聲音,認爲老首相對王室太過于言聽計從,完全沒有做到首相的該有的地位。斯圖禮爾對這些言論是不屑一顧,因爲他深知現在是王國政權交替時間,老國王卡羅爾一世想要逐漸将權力交到王儲埃德爾手裏。在這個時間段,任何人不理智的行爲都會招緻王室的報複,在羅馬尼亞沒有王室支持的政黨,是得不到執政基礎的。
“這事我會考慮的,卡拉圖裏你要緊跟王儲的腳步,我估計也沒有多長的掌權時間了。”老首相對自己侄子說出心中的想法。
“叔父,其實你還可以幹好幾年,可以考慮再延後一段時間。”卡拉圖裏明顯對叔父的想法感到很驚訝。
“這是我深思熟慮過的想法。我已經幹了快十年,是到退下來的時候了。不然誰都會對我不滿,順便也可以爲你将來打下很好的基礎。”斯圖禮爾對他解釋到。
卡拉圖裏聽到叔父的話後,自然知道是不可爲。對于他來說,叔父做首相這段時間他是順風順水。現在叔父打算今年退下來,那麽該如何定位自己将是個問題。
“對于叔父的決定我會尊重。”卡拉圖裏盡管這樣說,但是臉上的還是浮現一絲失落的表情。
斯圖禮爾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侄子的不甘心。看着有點失落的侄子,斯圖禮爾安慰到。“我退下來還有一段時間,你要繼續帶領家族前行,可不能灰心。”
面對自己叔父的鼓勵,卡拉圖裏振作精神。“請放心叔父,我會将家族從新帶上現在的位子。”
“我相信你。”
在送走侄子後,斯圖禮爾坐在靠椅上,侄子的豪言壯語斯圖禮爾知道并不容易。别看他現在做到工業部長,看起來距離首相很近,實際上在自己退下來後,他才會發現至少十五年内是沒有可能的。
在剛才不能太過于打擊侄子的信心,他見過太多身處高位退下來後,家族就一阕不正是。比對他們自己家族已經好太多了,至少在王儲那裏有足夠的友情,而且卡裏圖裏現在也對王儲有大用,還算不錯。
第二天一早,首相斯圖禮爾乘坐汽車來到首相府。走進辦公室後秘書費揚斯庫進上前對他講到。“首相大人,軍隊那邊又來催經費了。說我們本來上月末就該撥款的八百萬列伊,到現在好沒有動靜。”
“李斯特林怎麽說?”斯圖禮爾問起秘書。費揚斯庫知道首相的意思,回答到。“财政部長說,‘扣除不能動用的緊急款項和日常經費,現在賬戶裏隻有兩百萬列伊。而且現在發行國債,财政部長也不看好。主要除了德國各國都不支持我們發行國債,德國現在也是不算好過,而且時間上來不及。’而且秋季農業稅還有三個月才能征收。現在總參謀長普列山就坐在休息室等你。”
聽到秘書的話後,斯圖禮爾也暗自傷腦筋。現在英、法、俄都對之前,羅馬尼亞配合德奧在波黑地區行動大爲老火。要是還能在三國金融市場發行國債才有鬼,而奧匈和羅馬尼亞最近在蘭特西瓦利亞,也是因爲當地羅馬尼亞族人被欺壓問題鬧得不開心。唯一能幫助他們的德國,因爲和英國在無畏艦的争鋒也是财力緊張。現在國内金融市場根本滿足不了政府的需求,所以隻能自己勒起褲腰帶過苦日子。
想到這裏,斯圖禮爾首相現在隻能先安撫一下這位軍方第一人,在想辦法解決财政問題。
“給我将總參謀長請過來吧。”老首相對秘書說到。
得到斯圖禮爾指示的費揚斯庫出門去請普列山,不一會普列山就推門而入。
總參謀長單刀直入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首相閣下,我是爲上月那筆款項而來。”
面對普列山直快的講話,斯圖禮爾不急不躁的說到。“普列山将軍,這筆款項現在政府拿不出來。”
面對首相如此賴皮,普列山差點忍不住要罵娘。在軍隊誰敢和他這樣講話,早就被他踢出軍隊了。不過還好知道這裏是首相府忍住了,于是也不客氣了直接開口問到。“什麽時候才能拿到錢?”
“現在隻能等三個月後農業稅收取後。”斯圖禮爾慢條斯理的回答到。
普列山一聽要三個月差點跳腳,直接反駁到。“這不行,一個月後軍隊的薪水都要發不出來了,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
普列山緩了一口氣說出軍隊的底線。“最多半月我要見到那筆經費,不然我讓士兵來首相府領薪水。”
說完後普列山大步走出首相府,留下一幫被争吵聲吸引過來的人。關于首相和總參謀長大吵一架的消息就這樣傳了出來,埃德爾在中午就得到消息,對政府财政的窘迫也感到大吃一驚。
晚上在斯圖禮爾家裏,卡拉圖裏也在詢問老首相,關于今天上午首相府發生的一切。
“叔父爲什麽會和普列山将軍大鬧一場,這對我們沒有什麽好處。”
面對卡拉圖裏的疑問,斯圖禮爾看着自己的侄子,到底是年輕人沒有經驗。老首相坐在靠椅上雙手放在腹部,一臉平靜的問到侄子。“是不是很吃驚?”
看到自己叔父冷靜的不像是上午才吵過架的人,卡裏圖裏有點不好回答。
看到還有有點摸不着頭腦的侄子,斯圖禮爾隻能解釋一下自己爲什麽這麽做。“普列山将軍這次會來,是我前天就散布消息說政府資金不夠,要消減軍隊整編費用,退後一年完成整編。”
卡拉圖裏看着自己叔父,沒想到會是這樣個結果。
“爲什麽要用這樣的辦法?”
面對侄子的疑問,斯圖禮爾繼續解釋到。“不這樣,普列山是不會過來,不然軍隊和政府最高層大吵一架的消息,就不會那麽快傳出來。我又怎麽能用足夠的理由,向王儲讨要那筆錢呢。”
看着自己眼前的叔父,卡拉圖裏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還是有點小疑惑的問到。“叔父,你怎麽肯定普列山将軍就一定會來。”
面對侄子的疑問,斯圖禮爾笑着說到。“因爲他是個聰明人,這件事對他也有好處。”
聽到叔父的回答,卡拉圖裏還是有點摸不着頭腦。看到自己侄子還是有點迷糊,老首相隻能細說了。“普列山在二十年前以沉穩著稱,五年前開始他脾氣越來越大,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次我給他這麽一個好舞台,他一定會過來。”
聽到斯圖禮爾的解說,卡裏圖裏對自己叔父的老謀深算感到驚訝。
看到侄子足夠驚訝的表情,斯圖禮爾繼續說到。“不過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而且也是我快退休才能用。不然國王會不高興了。”
“叔父你的意思是……”
斯圖禮爾對侄子點點頭,示意他說的沒錯。“不錯,這方法瞞不過國王。不過我要退休了,他也不會太過于計較,畢竟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第二天一早,斯圖禮爾來到王宮裏見到王儲埃德爾。
“見過殿下。”
埃德爾看着眼前的首相,問起。“不知道首相閣下來見我有什麽事?”
“現在政府資金周轉不過來,想發行國債。”
埃德爾早就知道,昨天首相和總參謀長在首相府因爲經費大吵一架的事。他也了解過政府的确資金不夠,發型國債也購買率低。這次專門找他彙報發型國債,怕是看上了他手裏的資金。畢竟王室借錢給政府在歐洲也沒有先例,通融一下改成購買國債倒是有例子可尋。
盡管是知道不是逼不得已,首相也不會用這個辦法。埃德爾還是有點不甘心,打算再問問。“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殿下這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隻能發行國債,不然維持不到三個月後農業稅的收取,就會破産。”斯圖禮爾也是一臉無賴的說到,盡管他老謀深算可也變不出錢。
聽到首相的這樣說後,埃德爾思考一陣後講到。“你們可以發行一批兩千五萬列伊的兩年國債,不過需要10%的年利率,聽說海軍打算購買一艘兩千噸的巡洋艦,也應該支持。”
面對王儲的出價,首相砍起價來也不含糊。“這份國債年利率過高,要是5%年利率就夠了,海軍不需要那麽大的船,有一艘五百噸的軍艦就不錯了。”
“這不行,海防也是羅馬尼亞的要害,兩千噸的巡洋艦可以保證羅馬尼亞的海疆安全,年利率可以降低點,就8%年利率就很合理。”埃德爾一副爲了海軍建設在所不惜的神色講到。也不知道是誰,多年來沒有給海軍漲過經費。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最終首相拿到結果是。發行兩千五百萬列伊國債,年利率是6%,海軍可以在這份國債拿到一部分經費,購買一艘兩千噸巡洋艦補充艦隊。
斯圖禮爾在王儲拿到結果後,馬不停蹄的回到首相府和财政部長商議發行事宜。第三天羅馬尼亞政府對國内證券市場發行一批,價值兩千五百萬列伊的兩年不記名國債,年利率在6%。一投入市場就得到熱情的搶購,在一個星期就賣光。其中最大的購買方是羅馬尼亞工商銀行,足足購買了這批國債的81.6%,讓人看的莫名其妙。
埃德爾在王宮裏聽着工商銀行總行長瓦裏奧奇彙報這次的成果。
“殿下我們購買了價值112.4萬英鎊的國債,其中動用銀行資金50萬英鎊,王室資金62.4英鎊。”
聽完瓦裏奧奇的回報後,埃德爾心裏想到還好有銀行,可以幫忙購買國債,不然賺取的資金就全部借給政府了。
在和斯圖禮爾談好條件後,埃德爾就沒有打算全部動用王室資金。工商銀行作爲王室産業也應該出一份力,在還給銀行100萬英鎊後,在叫瓦裏奧奇購買50萬英鎊國債也是毫無壓力。剩餘的資金,埃德爾還可以做點其他事情。
在埃德爾聽取國債購買情況時,在老國王辦公室卡羅爾一世也在聽取報告。不過是密探頭子米洛克的報告。
“陛下。經過我們調查,首相和總參謀長之前沒有聯系,應該是首相自己臨時的決定。”
聽完密探頭子的報告後,卡羅爾一世又問了一句。“可靠嗎?”
“完全可靠,我們早在四天前就探明消息,爲了保證可靠性複查花了四天。”
“下去吧。”
在米洛克退下後,卡羅爾一世放下了心。之前首相和總參謀長的動作,讓他很不放心。所以他才讓米洛克好生調查一下,在權利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輕心,這是霍亨索倫家族的傳統,老國王當然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