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中喜歡那一家子人嗎?換做以前張瑞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一個整天看自己不順眼的老爹,沒事就踹自己兩腳,抽自己兩下的蠻橫老頭子,一個經常壓榨自己,把所有好東西都劃給那死胖子的後娘,一個整天占自己便宜還一副很委屈的死胖子!
喜歡他們才有鬼了!
張瑞無時無刻不在想的是,自己有一天發達了,封侯拜爵,衣錦還鄉,老爹對自己客客氣氣,後娘對自己巴結萬分,那死胖子在自己面前也得老老實實......
這一切其實都有那麽些苗頭了,自己救了皇帝,還有一身不可思議的神通,以後富貴是必然的事兒,撥雲見日,自己總算熬到頭了,要翻身做主了,結果這算什麽?
如今出息了給誰看?
那經常看不起自己的後娘,那經常對自己不耐煩的老爹,那經常嘲諷自己的馮二狗.....
都死了呀.....
老子都要翻身了,你們就不能多撐一段時間嗎?命怎麽這麽賤呢?那皇帝老兒那麽作死,我都能救下來,你們就不能多撐一下嗎?
在那家門口傻坐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在想這些,不斷的埋怨,不斷的在找一些借口,催眠自己,自己的家人對自己并不好之類的,可是越這麽想心裏越痛,越想就越是想不開!
他在乎的呀,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那絞痛得讓他幾乎有些無法呼吸的感覺還是在告訴他,他在乎的呀,在乎自己的家人,哪怕是對自己不好的家人!
無數的迷茫和心中痛楚在天空那家夥得意狂笑發出來後,張瑞終于找到了宣洩口,一切的負面情緒想要釋放,讓他不在意任何事!
那無比強大的中年人承諾似乎要給自己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那美豔無比的黑衣姑娘似乎還在爲有可能成爲自己老婆驚喜萬分,這仿若做夢才有的大獎,他從來沒想過。
但如今強大痛楚卻讓他沒有絲毫感覺!
“讓開,你擋我道了!”
張瑞長槍微微揚起,這個動作讓楚雲軒眉頭一皺,哪怕這孩子天資極佳,血脈純正,但也隻是一個小輩而已,在金烏這種等級森嚴的家族裏,對長輩這般無禮,是要受大罰的!
不過下一秒他又立刻化嚴厲爲震驚,因爲他看到:那康金制作的長槍上所有符文居然都被激活,符文裏藏着的液态金屬在純正的金烏之炎下融化成可怕的康金神火!
周圍的空間都在那一瞬間被燒得通紅!
這小子!!
楚雲軒一臉不可置信,一個完全沒有接受過金烏内部秘術培訓的小家夥,居然有這麽高強的控炎能力?這代表什麽?這隻能說明對方血脈太過純正,返祖引動了基因傳承,才能在這麽幼小的時候有這麽高的掌控力!
這資質......
“你想幹什麽?”蒼一臉驚恐的後縮,對方那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讓他心中無比冰寒,萬分驚恐的他怒吼道:“我乃初代修蛇:荒的直系血脈,如今身懷高貴無比的龍族血脈,你一個流落的野種,你敢殺我?”
“閉嘴!!”啪一聲脆響,扇這一耳光的不是楚雲軒,而是蟲姬蕭卓君,她這一耳光扇得極狠,将倉一口牙齒全都扇落了出來,人直接被扇飛了出去又在地上滾了好幾轉,像一隻敗犬一般!
“雲帝息怒.....”肖卓君先是無比恭敬的行了一禮,但随即又轉聲到:“不過他有句話還是對的,他畢竟是荒的血脈,沒有任何理由下,前輩貿然打殺,也不好吧?”
“讓開!”張瑞走到她面前,語氣冰冷,仿若她不照做,那燃着金色火焰的長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過來一般!
但她卻一眼也沒有看對方,而是繼續恭敬的望着那金袍男子,因爲她知道,能決定今天所有命運的,是這一位!
楚雲軒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眯,作爲一個活了萬年的老怪物,他對這後輩身上決然的氣息看得很清楚,倘若不讓他過了這心中這一道坎,恐怕即便強行帶回去,也會和家族離心,偏偏他的資質又讓金烏一族不可能放棄他!
那麽就隻有另外一條路:殺了這個讓自家後輩起心魔的家夥!
感受到了一絲絲冰冷的殺意,蟲姬臉色一變,随後身上的冒出幽幽的綠光,那是蜮氏一族的禁制,作爲蜮氏的嫡脈,血統高貴的蕭卓君自然也是擁有高等級禁制的!
楚雲軒臉色微微一沉,暗道:麻煩.....倘若光是那小子,殺了便殺了,可這蟲姬作爲九大王族蜮氏的嫡女,又是修蛇荒的正宮,真要打殺了,後果還是嚴重的。
兩方的僵持可影響不了張瑞,已經被恨意塞滿腦子的他在看到對方不讓的情況下,舉起了長槍,頓時....局勢一下從僵持變得緊張起來!
“等一下.....”就在局面快到不可收拾的情況之時,一直沉默的黑姬終于開口了....
這個和自己有一夜夫妻而且聽說還懷了他孩子的女人,讓張瑞微微頓了一下,黑姬歎了口氣突然長聲道:“白黎!”
“屬下在!”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那原本長得妩媚的白黎連忙跑了出來,跪拜在地:“小奴見過諸位大人!”
“是這娘娘腔?這女人和他是一夥的?”張瑞看向黑姬的眼神頓時變冷!
“我叫你辦的事可辦好?”
“禀主上!”白黎叩拜之後連忙道:“應主上要求,早在蟲潮之時,就已經将臨翠的所有軍戶都驅散到地底避難,現今都無大礙!”
黑姬聞言額首:“好!”
“你說什麽?”張瑞氣勢一滞,頓時整個人一下呆住了,突然的一把甩掉了長槍,沖過去一把抓起了白黎:“死娘娘腔你可不是忽我?”
“小的不敢!”白黎仍由對方拉扯,不敢有所反抗,眼前這位大佬今後很有可能成爲自己主上的男人,他可不敢造次。
“大人您....應該也沒有見到令尊令堂不是?爲何會判定他們逝世了呢?”
“額......”張瑞頓時無言,他該怎麽說?因爲在門口發呆,不敢進去?
黑姬則是緩緩的走到了狼狽的蒼面前,冷聲道:“你我母子一場,這是爲娘爲你做得最後一件事了,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幹......”
“啥?”張瑞一下愣住了,有些顫抖的指着對方:“她是你娘?”
心中愕然道:那我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