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看的少年郎君。”王會仙挑眉,“長安城不知道多少大家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當然,不是剛才與你一同出來的那個。”
“不少大家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少女搖頭輕哂,“是去年打馬遊街的探花郎吧!崔璟給你的?”
“哎呀,你這女郎真是無趣。”王會仙語氣有些失望,搖了搖扇子,臉上笑容不減,“都猜出來了還有什麽意思?”
“這個不用猜。”女孩子收了她遞過來的信,笑道,“你這會仙閣背後是誰,這長安城但凡長眼睛的都知道。崔家又怎會容許你爲旁家跑腿。你又說是好看的少年郎君,那八九不離十就是崔璟了。而且我與崔璟也算打過交道了。”
“聰明人真是沒意思。”王會仙撇了撇嘴,“崔九公子也是如此,想賣個關子,一眼看穿,而且還不會裝傻。”
“他不是不會裝傻,是沒必要裝傻哄你們。等需要他裝傻時,你瞧着,說不定裝傻裝的連我等都分不出來。”女孩子說着轉身,歎道,“崔家後輩人才不少,兩代人,崔司空唯獨看中他爲崔氏一族未來的掌權者,自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好了,我走了,多謝了,王會仙。”
王會仙搖了搖團扇看着少女遠去,靜默了半晌,忽然失笑了。
……
……
崔璟麽?衛瑤卿看着手裏的信,她記憶力很好,不需要别人提醒。縱然長安城從來不缺新鮮事,事情一茬接一茬,但她還是不會忘記曾經那句“崔氏子,薛氏女,龍鳳配”的話。
雖然這句話随着當時王栩與薛大小姐相看的消息傳出而漸漸平息了,但總有記憶好的人記得住。不巧,她就是這種人。
所以,崔璟曾與薛大小姐走的很近,那麽大抵也會了解一些内幕了。
不管當年的感情有幾分,但是衛瑤卿知道,如崔璟、王栩這等人,家族利益總是排在首位的,崔璟又是個如此冷情理智的人,所以會把所知曉的東西交給她也不奇怪。
所以,這代表,眼下在崔九公子心中,她是值得合作的對象麽?衛瑤卿笑了笑,撕開了手裏的信。
看到第一眼時,衛瑤卿就确定了:這不是崔璟所寫,她曾僥幸看到崔璟寫過的公文,字如其人,工整的仿佛刻出來的一般,一般大小。
信上的字迹娟秀,似是一個女子所書。
越看,衛瑤卿的眉頭皺的越緊。這是一個女子求救的書信,訴說自己被人阻攔在了并州,無法歸來,請求崔璟相助,而後還提及了有事可與春風渡的織夢聯系。
被滞留在并州的女子,而且還是與崔璟熟識之人,薛大小姐,這一點幾乎不用想了。裏頭又提到了織夢,什麽意思?是說織夢是薛大小姐的人,春風渡與薛家有關麽?
其實這個猜測,她一早便有了,這封信看起來有些雞肋,大概也就證實了她的猜測吧!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所以,崔璟就送出了這麽一封信?
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麽崔璟還真做了一件無聊至極的事情。
但是,他有這麽無聊麽?
改日,還是去拜訪一番吧!
……
……
偌大的屋子裏一左一右,擺放着兩張桌子,兩個年輕官員坐在桌子後,幾乎是同時的擡起頭來。
呆怔了半晌,王栩率先哈哈大笑起來:“哎呀,笑死我了!我說崔璟,你說祖父他們是怎麽想的,爲何将你我二人安排在一起,還如此每一日當值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出生注定的,沒有辦法。”崔璟瞥了他一眼,卻沒有笑,“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選你。”
“那你想選誰?”
“吏部若能進女官的話,我希望進她。”
這個她并沒有指名道姓,但王栩不過稍稍一愣,就反應了過來,收了臉上的笑容:“如果能選一人共事,在你和她之間挑選,我定然也選她。”
“爲什麽?”原本以爲崔璟不會回話了,沒想到崔璟居然開口反問了過來。
“我有哪裏不好麽?她雖然厲害,能給人驚喜,但一個不好說,很有可能會是驚吓。”
“你……”王栩正想反駁,忽地見一個小吏向這邊匆匆行來,便暫且先不說了。
那個小吏走到崔璟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崔璟便點了點頭:“勞煩你将她帶來吧!”
小吏應聲離去。
王栩看着随口問了一句:“這……來的是誰?”
“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吓的那個人。”崔璟說道。
不是吧!這麽巧?王栩一愣,随即看向崔璟:“你請來的?”
“是啊!她看到那封信,一定會來的。”崔璟說道,“畢竟這樣的聰明人,我做出一點不合理的事情,她立刻便會察覺到了。”
話音剛落,那頭的小吏便帶着女孩子往這邊過來了。
她并沒有避諱旁人,身上甚至還穿着官袍,似乎是匆匆告假而來的。
小吏把人帶到,便退了下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很好,隻是忘了把一旁的王栩請出去。
王栩哈哈一笑,在一旁坐了下來,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兩位。
女孩子瞟了他一眼,也沒有廢話,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還給崔璟:“青梅竹馬的玩伴給你寫的求救信,送到我這裏來作甚?”
“隻是想引你來見我。”崔璟收回了信。
“引你來見我!”這句話說話的是個年輕俊秀芝蘭玉樹般的公子,被送信的是個美貌可人的少女,按理說應當十分旖旎才是,但公子拿了一封另一個女子寫與他的求救信引了少女前來。這旖旎之情頓消。
王栩在一旁看着,沒有出聲。
“那你說吧!”女孩子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向崔璟,“春風渡與薛家有關系,我早已猜到了,而且猜到的人不少,你又想與我說什麽?”
“你想要的搬倒懷國公府我無法助你,不過關于另一樁事情,我卻能助你。”崔璟說道,“世子夫人爲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織夢爲何與薛大小姐這麽相像?何太平找來的搜查懷國公府的借口,怎麽說都是一件積年的舊案,我可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