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笑的夢還沒蘇醒過來,就聽見有人在敲包廂的門。
她茫茫然回過頭,發現一個似曾熟悉的人笑嘻嘻走了進來。
來人着淡綠色襯衣,紅色領帶,白色褲子,這身裝扮似曾相識,張笑笑大吃一驚,忍不住仔細看了看那個進來的男人。
在日光燈的照耀下,男孩那噴過摩絲的頭發根根抖索,黑得發亮的頭發頂上,居然還映着一圈兒漂亮的亮光。
桀骜不馴的眼神,細細長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片噙着驕傲的薄唇。俊朗的臉上流露着淡雅高貴的氣質,配合着他欣長的身材。
一個自帶光環的男人進來了!
“隻是男人這身裝扮也太熟悉了吧!”張笑笑嘴裏咕哝着,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這個裝扮。
她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腦海裏盡力收索着這身裝扮的人,好在穿草綠色襯衣的人不多,她也生平隻見過一次,那就是在倒黴蛋家裏,喝醉了酒。
她依稀記得那天早上,倒黴蛋就穿過這樣的裝束。
每次和倒黴蛋見面都是在晚上,就連那唯一的一次早上,也因爲她穿了倒黴蛋的衣服,沒有仔細打量過他。
在張笑笑的腦海裏,倒黴蛋的面容模模糊糊,她竟然大大咧咧到和别人相處了好幾次,卻沒有記住别人容貌。
眼前這個帥氣十足的男人,到底是誰,他進來幹什麽,如果是這裏的老闆,會有這麽霸氣。
既然都驚動大堂經理了,還有必要老闆親自迎接嗎?張笑笑心亂如麻,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對應眼前這種場合。
“笨女人,舊地重遊,有沒有感觸良深啊!”帥氣男人十分大度,笑嘻嘻的和張笑笑打招呼。
這熟悉的聲音讓張笑笑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真的是倒黴蛋,她還以爲是誰呢。
陳浩笑嘻嘻的用手在張笑笑眼前晃了晃“吓着你啦?”
“沒……沒有,怎麽會……吓着我呢,怎麽會……”張笑笑語無倫次,實在羞愧得很,來人就是倒黴蛋,原來自己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倒黴蛋居然這麽帥氣,就是在男生衛生間見到那一幕,大約是因爲車秋良的緣故,才覺得二人都十分帥氣,具體怎麽個帥氣法,她卻沒有認認真真看。
讓一個邋遢如熊貓式被男人甩的她去仔仔細細看一個大帥哥,那時候的她一點心情都沒有。
都什麽時候了,這個倒黴蛋居然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
張笑笑一下子沖了過去,問“你也是來這裏相親的?”
“對呀。”陳浩點點頭,一臉邪笑。
“對方來了沒有?”張笑笑繼續問。
“啊……”
“别人會誤會啦,你還不快快走!”張笑笑推推搡搡,想要把陳浩推出這間豪華的包廂。
陳浩這時才恍然大悟,笨女人連要來相親的男人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他眼睛咕噜轉了一圈,嘴角馬上浮現出一抹壞笑。
“喂喂喂,你别推我呀,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跑你這裏來攪局是吧,我陳浩腦子好使得很。
再說就算相親的人到了,我也可以自我介紹說,我是陪我這個漂亮的妹妹來的呀,他總不會把未來的大舅子趕走吧。”
“八字都還沒有一撇,說什麽大舅子,倒黴蛋,拜托拜托,你還是走吧,不然今天的相親泡湯的話,對不起我這一身漂亮衣服。”
“哦,也對,對不起你這一身衣服呀。”陳浩這才有機會掙脫張笑笑的推推搡搡,仔細打量起她來。
一頭烏黑的中長發,随意披在肩上,斜斜的李海适中的剛好從眼皮劃過。平素看到的都是胡亂紮起的馬尾辮,現在看來還有幾分淑女的味道。
粉色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細長眼睛放佛在說話,精緻的鼻子高度适中,濕潤的嘴唇化了一點點淡妝,紅得不太明顯。
粉色的小外套,配上白色百褶裙,長筒襪,配上秋靴。這樣看着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就像門前的一株百合花。
唯一讓人覺得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兩個挂在耳垂上晃蕩的耳環,一條纏繞在脖子上的鉑金項鏈。
不過有那兩個襲人眼球的胸器擺在那裏,足可以讓男人想入非非,哪裏還會顧及裝飾品。
“啧啧啧,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美則美矣,卻是美中不足呀。”陳浩用手撐住下巴,笑着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在說什麽鳥語,快快走啦,我的機會不多,沒有你這麽潇灑,好不容易抽出這點時間,耽擱了我買梅花糕。”
陳浩嬉笑道“這才叫做磨刀不誤砍柴工,要不,我先借你兩樣東西裝飾一下門面如何?”
“借什麽呀,這樣已經是很好了呀。你知道嗎,在我人生路上這二十一年時間裏,這一次是最好的裝扮。”張笑笑神色黯然了一下,又繼續道,“還是媒婆硬拉着幫我買的衣服,我哪裏來這個閑錢呀。
一分錢恨不得扳成兩半來花的人,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可沒有奢望這麽好的東西。
你還别說,從來不穿好衣服不化妝不打扮的人,一下子弄成這個鬼樣子,我這渾身都不太自在。
幸虧這裏幹幹淨淨,用舌頭都可以舔,這要是在我家裏,雖然也算收拾得幹淨整潔,還是坐都難以落p股。”
“又不是白給你,隻不過是借你用一下,你啰啰嗦嗦這麽一大堆話,是要讓我同情你嗎?笨女人,成功就此一舉哦。”
張笑笑慘然一笑“我這都在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身了,還有什麽資格和成功挂鈎,我什麽東西都不要,你快快走吧。
你也要加油哦,挑三揀四不太好,可是你……
哎,我們兩個都沒有挑三揀四的權利,一個是因爲窮,一個是因爲……”
張笑笑眼裏滿是同情,何苦呢,當初要是接受自己的建議,兩個人的處境就不會這樣啦。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大不了被媽媽臭罵,她罵得累了,也就不管我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陳浩看着張笑笑滿臉同情的神色,心裏覺得好笑,這個笨女人自己都是菜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還有心情去擔心别人。
這個泥菩薩,是抱着沉水的心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