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已經忘記在小芳面前,說了蕭亞軒什麽壞話。
因爲和亞瑟吵了一架,小芳無心在表哥的家裏繼續呆下去,和大嘴傾訴了一通之後,就嚷嚷着回去了。
小芳想回去,那是再好不過了。大嘴假意挽留再三,見她去意已決,隻好聽之任之,不再勉強。
大嘴當然知道小芳如果繼續留在這裏,不但亞瑟難爲情,她也會渾身不自在,最後鬧得大家都尴尬。
就這樣,小芳沒有把亞瑟從表哥的家裏趕走,反而自己不好意思回家了。
送小芳出門,大嘴怏怏不樂的走回來,笑笑看她一個人回來了,連忙問道:
“小芳呢?怎麽沒和你一起進來?飯菜要熟了。”
“小芳說她有點不舒服,就不進來吃飯了,現在回宿舍去了。”
笑笑朝亞瑟看了一眼:“現在你滿意了吧?把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給逼走了,
有你在這裏,她連表哥的家都不敢回啦,你這就是典型的鸠占鵲巢。”
“不會吧,這麽有個性,我隻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她就真的生氣啦?”亞瑟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都說英國的男人有紳士風度,哈哈,亞瑟,你的紳士風度今天全部毀于一旦了。”笑笑抿嘴笑。
大嘴見師傅笑,不時的朝她眨眼睛,示意笑笑就此打住,不要再節外生枝。
而且這個鍋本來是應該笑笑背的,沒想到被亞瑟跑來背了,亞瑟成了她的替罪羊,她還好意思嘲笑亞瑟嗎?
笑笑難爲情的朝大嘴扮了一個鬼臉,二人心照不宣。
這時蕭母廚房走出來:“飯菜熟了,大家準備開飯吧。”
“大娘辛苦啦,我來幫你端菜。”亞瑟沒事人似的,跑去巴結讨好蕭母。
蕭母一看見亞瑟,就覺得特别開心,畢竟亞瑟是個外國人,還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實在是難得。
而且這個孩子,人長得帥,對老人還特别尊敬。
亞瑟主動承擔蕭母的助手,大嘴和笑笑這兩個孕婦,樂得清靜,就坐在沙發上聊天。
“你剛才出去,小芳和你說了什麽沒有?”在亞瑟不在的時候,笑笑丫微笑着追問。
“怎麽沒說,亞瑟說她表哥的壞話,讓她的表哥人設崩塌,一直視蕭亞軒爲家族驕傲的她,能接受得了嗎,她肯定很生氣了。”
笑笑接着又問:“那你有沒有問小芳,亞瑟在她面前到底說了蕭亞軒什麽壞話?”
“問了,大嘴什麽也沒說。隻是一個勁的罵亞瑟。”
“真是難爲小芳了,本來想從我嘴裏打聽情況,有一無所獲,又想從亞瑟那裏打聽情況。
卻讓她表哥的人設崩塔,她今天是一肚子怨氣回去的。”笑笑也覺得好沒意思的。“眼看都要吃飯的時間了,你怎麽讓她走,也該留下她吃飯呀。”
“聽說不肯留下我怎麽辦?腳在它的肚子底下,我還能把他綁回來不成。
小芳也真是的,越不讓她知道的事,她越是多方打聽。
打聽那些事情對她有什麽好處,她好歹也是個高中生,難道你也是學這一說也不知道嗎?
她還委屈了,我還生氣呢。”大嘴滿臉的不快。
大嘴生氣不無道理,她雖然是一個直爽的人,但别人都方打聽她的隐私,她是你開心嗎?
“蕭亞軒呢?怎麽沒看見在家裏?”
“躲出去了。”
“爲什麽?”笑笑有點奇怪。
大嘴唉聲歎氣道:“是我給鬧的,那次樓沒有跳成,把蕭亞軒的工作給跳沒了。
陳曦嫌棄我,在公司鬧事。一生氣就讓蕭亞軒停了三個月的工作。”
“讓他停職三個月,這麽嚴厲的懲罰呀。”
“有什麽辦法,端别人的碗,就得服别人管。老闆讓你幹你就幹,不讓你幹你就得在家裏好好呆着。
哎,都怪我,三番四次鬧到他的公司,把他的臉全丢光了,我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覺得非常後悔,其實錯也不全是他,我也有責任。”
大嘴滿臉的悲傷,進一步做深深的自我檢讨。
笑笑聽得有些糊塗:“那你剛才還說蕭亞軒上班去了。”
大嘴往廚房努努嘴:“都是騙老太太的,如果老太太知道他的兒子丢了工作,待職在家,會怎麽想?
那她的心情肯定很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蕭亞軒是一個挺孝順的兒子。
隻要他老娘開心,讓他做什麽都行,就像那天楊勇冒冒失失來這裏,老娘不開心,他就惶恐不安的馬上讓楊勇滾蛋了。”
“那也真夠難爲他了,有家不能歸,有辦公室也不能去,這會子也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笑笑也覺得有點無奈。
“要不,我今天晚上回去,讓陳浩和他姐姐說一聲,恢複他的工作。”
“你還敢勞駕陳總,陳曦現在和他兩個正杠着呢。你這不是給陳總去添堵嗎?”大嘴一口拒絕了笑笑的好意。
她不能太自私,讓别人去爲難。
“我是說他們畢竟是親姐妹,他說話肯定管用。”
“陳曦讓陳總不要辭職,她的話管用嗎,陳總還不是照樣辭職啦。
師傅,你和我的處境大同小異。我現在還有蕭亞軒老娘撐着,不然這些日子,都不知道怎麽熬。
有老娘在這裏守護我,蕭亞軒對我客客氣氣的,還特别呵護,就是演戲給老娘看的。
這些我也知道,哪怕是他在演戲,我也心甘情願陪他演。
隻要他安安靜靜,别找我麻煩,我就心滿意足了。
害得他要被停職三個月,他心裏肯定很苦悶,好多次半夜三更,我都看他坐在黑暗處,嘴裏叼着沒點火的香煙。”
大嘴心裏的苦悶,讓笑笑也替她難過。她挖空心思,想找一個解決的辦法。
“哎,我還有一個辦法!”笑笑驚喜的叫道。
大嘴連忙問:“快說,還有什麽辦法?”
笑笑滿臉興奮:“我們可以去找車秋良呀,讓他在陳曦面前,替蕭亞軒說幾句好話,讓蕭亞軒恢複工作,可不可以?”
“得了吧,師傅,你又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呀,一個新歡,一個舊愛,那可是永遠都無法調和的矛盾。
行不通的,行不通的,你别添亂了,還是聽天由命吧。”大嘴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試一試,你怎麽知道行不通?”笑笑堅持自己的想法。
大嘴不願意掙紮,想坐以待斃,笑笑卻不願意。
就算是爲了蕭母和大嘴,笑笑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幫這個忙。
當然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能不能成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小芳沒辦法接受,亞瑟口無遮攔中傷表哥的那些話。
但是表哥讓她刻意去接近車秋良,還讓她拍攝一些暧昧的相片,
又表明了亞瑟的這些話,并不是空穴來風,反而讓她覺得那些惡意中傷的話,真實度很高。
或許表哥蕭亞軒就是這樣的人,但是小芳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蕭亞軒在她心目中的人設一下子崩塌,小芳本不想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那些話。
她的心裏五味雜陳,整個人也變得恍惚起來,在回公司的路上,一個不留意,居然一下子栽到臭水溝裏去了。
“哎,人一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小芳咕哝着,好想大哭一場。
小時候,自己摔跤了,看看旁邊有沒有人,如果有人,就大哭一場,讓别人來同情。
現在長大了,摔一跤,趕緊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有人,趕緊爬起來,假裝沒事,繼續堅持走路。
爬起來的她,噙着眼淚,帶着滿身的臭氣,一崴一崴的,朝公司的宿舍走去。
等到了宿舍,如果沒有别人在,就好好的哭一會兒。
幸好臭水溝離公司已經不遠,不然她都沒信心堅持走回宿舍。
就在她惶恐不安地進入公司宿舍樓門口時,背後有人在叫她。
這略帶男性磁音的聲音特别熟悉,使得她有些慌亂,她好想想假裝聽不見。
這個狼狽不堪樣,被車秋良看見了,多難爲情啊!
可是車秋良已經大步流星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扶着她的胳膊。
“怎麽這麽不小心,腳也崴了吧?”車秋良一點都不嫌棄她身上有臭味。
小芳想躲避,連忙擺擺手,示意車秋良遠離她。
“車總,你先走一步,我……我現在走路不太方便,你先走吧,别弄髒了你的手和衣服。”
“衣服髒了可以洗,又不是心髒了就難洗,怕什麽。”車秋良皺着眉頭,沒有聽小芳的話,反而攙的更緊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小芳送到宿舍門口,吩咐道:“你先去洗漱一下,把身上洗幹淨了,衣服換掉。
等會兒門不要關,我來給你上點跌打損傷的藥。
隻怕你腳的位置已經脫臼了,不馬上矯正不行的。萬一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矯正好了,再上點藥,很快就能好。”
車秋良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讓她趕緊按她的吩咐去做。
小芳深情的瞥了他一眼,默默的點點頭。
趁着這個機會,車秋良把自己也洗了一把,換掉身上的衣服,這氣味也太臭了,小芳肯定是掉臭水溝裏了。
“咚咚咚咚咚。”估摸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車秋良手裏拿着一瓶藥。來替小芳治療。
小芳連忙把門打開,讓車秋良進來。當她想把門關上的時候,被車秋良制止。
“把門開着吧!”車秋良的話不多,卻意味深長,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