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笑拿出昨天讓陳浩買的針孔攝像頭,還有錄音筆記,悄悄的遞給她。
“這是什麽東西,我從沒看見過啊,好像是電子高科技呀!”大嘴好奇的問。
“這是錄音筆,這個是針孔攝像頭。”
“拿這個給我三姐幹什麽,她一個鄉村婦女,玩不來這個東西的。”
“大嘴,這東西關乎你三姐今後的命運,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她,一輩子生活在那種糟糕的婚姻裏吧?
那樣的婚姻生活,充滿了血腥,暴力和絕望,你三姐很可憐啊!
讓那些摧殘婦女的封建思想,什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嫁塊石頭抱着走的思想,統統見鬼去吧。
李手還那麽年輕,不能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随随便便葬送在那個人渣手裏。”
大嘴點點頭,三姐比師傅還小幾個月,模樣卻如此蒼老,不僅僅是環境造成的,還有那不幸的婚姻。
可惜李手本來已經逃離了苦海,因爲決策不了大嘴的愛情,不得不回家找老娘商量對策。
她也料想會有這樣的結果,隻是沒有征求到老娘的意見,要她糾結大嘴的這段感情,她有點力不從心。
既然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再說啦,那個家暴男,不可能永遠把她禁锢住,她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外面。
好歹爲大嘴搏一搏,爲自己搏一搏。
師傅乃一個外人,都能全心全意爲三姐考慮,她這個親妹子,義不容情,也要幫三姐一把。
大嘴去請假,藍領班不高興啦。
“大嘴,你最近三天兩頭請假,要不,你幹脆回家當你的闊太太算了,反正有男人養着,不愁吃不愁穿,何苦來這裏活受罪。”
“大姐,靠人不如靠己,觀音菩薩來廟裏,還要燒香呢,别人問她,拜自己幹什麽,她就說了,求人不如求己。
所以自己有本事,比依靠别人生活,有安全感一點。
再說啦,如果沒有特别重要的事,誰願意隔三差五的請假。
嘻嘻,藍領班,拜托拜托,我師傅都願意用幫我承擔糕點間的事,你又何必做惡人呢?”
“唉,你師傅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隻考慮别人的困難,甯願委屈自己,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嘴,你要好好珍惜這樣的師傅。
你運氣好,有人說,人生三大幸事,就是讀書時遇到一位好老師,出社會了,遇到一位好師傅,然後就是能嫁給一個好老公。
恭喜你,你遇到了第二個,對你今後的人生路,至關重要。”
藍領班肯和她啰啰嗦嗦一大堆,很顯然是同意她請假了。
大嘴樂呵呵回到糕點間,張笑笑看她表情,就知道請假通過了。
大嘴站在師傅身邊,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看了很久,一直在樂呵。
張笑笑見她不說話,不做事,隻一個勁盯着她看,忍不住訓道:“怎麽,傻啦?”
“師傅,你真好!”
“無緣無故的,說這話幹嘛?”張笑笑不好意思的白了她一眼。
大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話:“師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對我的好!”
“瘋丫頭,真的瘋了,趕緊幹活,隻要你以後不在大街上罵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師傅,你還記仇啊!”
張笑笑笑道:“你傷害了我,我不報複你,連記着都不行嗎,你這個丫頭片子,也太霸道了吧!”
“記着也不行,要不,你也去街上罵我三次,把這個債就此了結,怎麽樣?”大嘴央求道。
張笑笑狠狠的刮了她一眼:“我吃飽了撐的,跑大街上去罵人?
這是你欠我的債,等哪天我想到讓你怎麽還我,我再告訴你,嘻嘻,反正你遲早要還我的。
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打算怎麽處理,想好了沒有,這事也至關重要,不如趁此機會,回家同伯母商量商量……
唉,那個殺千刀的蕭亞軒,自己造的孽,就想着逃避,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
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太讓人失望了!
唉,怎麽說呢,緣分都是天注定吧,想逃也逃不掉。”
最後那幾句話,張笑笑幾乎是自言自語。
師傅現在越來越喜歡唠叨了,大嘴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師傅和她情同姐妹,拿她當親人對待,以前自己不懂事,辜負了她,上演過潑婦罵街,她卻寬宏大量,毫不介意自己的過失行爲。
大嘴内心深處,特别感激師傅。
所以師傅的一言一行,她都有認真的聽,并且嚴肅的執行。
張笑笑說了一大堆話,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瞥了一眼大嘴的肚子,現在孩子的月份還小,肚皮還安然無恙。
再過幾個月,她們的肚皮就該像氣球一樣,脹起來了。
想打胎的沒打成,不想打胎的,卻有人執意要她打掉,人生就是這樣,不想得到的東西,卻往往輕而易舉能得到。
想得到的東西,非讓你九死一生才得到不可。
張笑笑的聲音越來越低,隻能看到嘴唇在蠕動,幾乎聽不見聲音了。
良久,她突然又提高聲音道:“這個決策對你真難啊,你一定要想清楚才行,畢竟什麽事,太樂觀了也不行。
當然啦,過于悲觀也不行,我覺得還是要肖亞軒的一個态度。”
其實肖亞軒的态度已經非常明确了,張笑笑有點自欺欺人,總覺得他的那個态度,不是真的。
自然界中,還有虎毒不食子之說呢,難道人類比老虎還毒?
答案是肯定的,人世間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而一向混迹在黑白之間的肖亞軒,越發讓人看不明白。
“最壞的地步就是變成單親媽媽,那你的生活将完全打亂。大嘴,人生路何其漫長,
關鍵的隻有那幾步,選擇大于努力,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也要牢牢把握。”
這些話大嘴已經考慮過好久了,她一直拿不定主意。
她打算趁回家的機會,和三姐唠叨唠叨,看她怎麽說。
交代好一切之後,張笑笑下班直接回家,去告訴馬世健,看他有沒有話帶給李手。
馬世健得知事情已經開始謀劃了,心裏自然非常高興,他央求張笑笑陪着一起去逛商場。
“怎麽,很怕逛商場的大男人,現在居然提出要逛商場,世健大哥,你變得真快。”
“此一時彼一時嘛!”馬世健也不怕笑笑笑話他,直截了當道,“我想買點歡歡喜歡的洋娃娃,還想給她們母子二人帶點吃的。”
“新衣服要不要買?”
“買,當然買,我希望再次看見李手的時候,她能穿着我給買的新衣服,開開心心出現在我的面前。”
張笑笑樂意陪馬世健一起去逛商場。
她們在商場裏,精挑細選,很快選了兩大包。
“世健大哥,這些禮物是帶回家,還是直接送大嘴家裏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送大嘴家裏去,把這些東西帶回家,惹老太婆不高興了,又該摔盤子摔碗了。”
于是,張笑笑又陪馬世健去了大嘴租住的小别墅。
大嘴一個人坐在小花園的秋千上,神情落寞。
“大嘴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呀!”馬世健郁悶的說。
張笑笑歎道:“心情能好嗎,肖亞軒那個死鬼,不想她懷孕生子,想要她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這個人渣,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
“對呀,我們都知道呀,還因此偷偷調查他了。可是這家夥,口蜜腹劍,嘴上花言巧語,心卻毒如蛇蠍。”
馬世健說:“口蜜腹劍形容男人我還能接受,心如蛇蠍不是說你們女人的嗎?
她們姐妹兩個的運氣都不好,遇到的都是奇葩男人。”
“奇葩男子,嘻嘻,世健大哥,這奇葩男子裏,也包括你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貧嘴!”馬世健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快叫門呀,還愣着幹什麽?”
“你自己不長嘴嗎?”
“一個男人亂叫,被别人看見了,又造謠生事,你不怕呀?”
“你現在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張笑笑隔着籬笆叫了一聲,大嘴沒反應。
“想什麽都想入迷了!”張笑笑悲哀的長歎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成了她的心病。”
“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得爲她做點什麽!”馬世健同情的說道。
張笑笑狠狠的說道:“爲她做點什麽,把那個肖亞軒揪出來,狠狠的揍他一頓,替大嘴出口惡氣。”
“行,等我身體稍微複原了,我拉上浩浩,一起去找他。”
張笑笑又喊了兩聲,大嘴才茫茫然擡起頭來,四周看了看。
“大嘴,是我!”
“師傅,你怎麽來了。”大嘴連忙跑過來開門。
“世健大哥買了一些禮物,讓你幫忙帶給歡歡母子。”
大嘴把她們讓進屋子,屋子裏一點煙火氣都沒有,冷冷清清的,看着都難受。
這屋子裏缺少了男主角,也就少了歡樂的氣氛。
“怎麽,肖亞軒又不在家?”張笑笑恨得牙痛。
大嘴哀哀的說道:“那次從醫院走掉之後,就再沒回過這裏。”
“你大概晚飯也沒吃吧?你現在是孕婦,營養跟不上怎麽行呢?”
“無所謂!”大嘴的臉上,一片愁雲慘霧,看得人心痛。
“這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馬世健一拳砸在牆上,眼裏直冒火,“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精神損失費卻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