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天晚上,一夜風流的李小波,本來就有些疲倦不堪,又加上事情多,事無巨細,什麽事又都必須由他拍闆。
更要命的是,還得完成金鳳凰交代的艱巨任務。
金鳳凰已經一再叮囑他,成敗在此一舉,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必須把陳浩辦公室的鑰匙弄到手。
他隻需把陳浩的鑰匙弄到手,就可以向金鳳凰交差,說不定還能邀功請賞,再次博得春風一度。
從陳浩身上盜取鑰匙,比起給張笑笑下藥,要舒服得多,起碼良心上不要受譴責。
鑰匙和小孩子的小命比起來,真的是不值一提。
他心裏暗自歡喜,總算老天有眼,不要他幹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所以他盡管身心俱疲,還是強打精神,去應付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煩事。
陳浩心裏高興,一因爲自己快要當爸爸了,張笑笑不再提及堕胎一事,小寶寶有了安全保障,不要整天離心吊了。
二是既然興師動衆的向小舅舅賠禮道歉,就可以名正言順,要回自己的那件翡翠童子釣錦鯉寶貝。
還順便把姐姐的寶貝也要了回來,天随人願哪,他心裏自然快活得很。
很少喝酒的他,神清氣爽,精神抖擻,滿臉春風得意,于是忍不住貪杯了。
就在他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一直盯着他一舉一動的李小波,覺得機會來了,于是借送醒酒湯的機會,在湯裏下了一點安眠藥。
喝完那湯,藥性很快發作了,陳浩支持不住,擠出人群,胡亂找了一個沙發,便躺下了。
反正他這個人,朋友又不多,陳浩的離開,大家也沒在意,總之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這一覺睡過去,夠他睡得香甜了。
此時此刻,張笑笑和大嘴,爲了給那些貪嘴的親朋好友做出美味糕點,在糕點間忙忙碌碌,分身乏術。
陳浩都這麽大個人了,他自己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而事實恰恰相反,這一次,過于高興的他,沒把自己照顧好,還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
這就給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機可乘。
暗中觀察陳浩的李小波,見時機成熟,喊來自己的堂弟鐵牛,耳語了幾句,讓他去把陳浩的鑰匙取下來,交給自己。
他呢,則負責放風。
“哥,你要陳總的鑰匙幹什麽?”鐵牛甕聲甕氣的問。
李小波眼一橫,怒蹬了他一眼:“我讓你做什麽你隻管去做就是了,廢話那麽多幹嘛?
記住了,不該問的事,不要問,你怎麽就記不住呢?
快去,把鑰匙拿到手,今天晚上帶你出去玩玩,你好久沒到發廊了吧,也不知道出去透透氣。
一天到晚就知道把錢拽兜裏,把自己憋壞了,又何必呢?”
“嘿嘿,嘿嘿,那些錢還不是想攢多一點,好讓家裏給找個媳婦來傳宗接代。”
鐵牛羞澀不已,得了堂哥這個承諾,頓時心花怒放,連忙跑陳浩身邊弄鑰匙去了。
李小波則在不遠處東張西望,畢竟這事讓自己親自動手,萬一出點事,就真的麻煩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每次給這個堂弟小恩小惠,他不就是想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嗎?
蠢笨如牛的鐵牛,很快不辱使命,把鑰匙弄到手了,樂颠颠跑過來交差。
不費吹灰之力,陳浩的鑰匙就到了李小波手裏,他吹了一下口哨,歡天喜地叮囑了鐵牛幾句,然後把鑰匙趕緊給了金鳳凰。
正張羅客人的金鳳凰,見李小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又用胳膊肘碰了她幾下,便知道他已經得手了。
于是尋了個上衛生間的借口,離開了那幾個圍繞在身邊的男人。
從李小波那裏接過鑰匙,聰明能幹的金鳳凰,順順利利進了陳浩的辦公室,
又順順利利破譯了陳浩的密碼,很快打開了他的電腦,慌慌張張尋出那份契約書,發送到自己的文件夾。
她做這事的時候,一氣呵成,半點麻煩事都沒碰到。
想不到運氣出奇的好,當她把鑰匙重新交還給李小波時,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候在一旁放風的李小波驚詫的問:“這麽快,完事啦?”
“手腳不幹淨利落一點,能幹什麽大事。好啦,文件已經盜取了,你馬上把鑰匙完璧歸趙吧。”
“還真的有契約書一說啊?”李小波多嘴多舌。
“什麽事都不會空穴來風。”金鳳凰撇撇嘴,冷笑道。
“我能不能看看?”李小波小心翼翼的問。
金鳳凰乜了他一眼:“看把你急的,到時候群發給公司上下所有員工,還怕沒得看嗎?”
李小波砸吧着嘴,戲語道:“一石激起千層浪,你這文件一群發出來,引起的轟動效應,一定不亞于原子彈的爆炸。
那張笑笑,還有何臉面呆在公司裏,這回重拳出擊,她隻能灰溜溜夾着尾巴滾回家,重新蹬三輪車,大街小巷去賣梅花糕了。”
“嘻嘻,那我要送她兩個字,活該!”金鳳凰刻薄的說道。
“好啦,趕緊打掃戰場,免得節外生枝,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喲,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嘀咕什麽呢?”一個聲音突然跳出來,把二人吓得半死。
金鳳凰扭頭一看,發現是陳曦什麽時候走過來去衛生間,無意之中瞥見他們兩個人,在這裏嘀咕什麽。
她陰陽怪氣的模樣,差一點沒把李小波吓暈過去。
“哦,我剛才也是去衛生間,沒想到碰見大廚李小波,有事問我,說他的堂弟吃東西吃壞了肚子,想要請假。
我聽了就生氣,關鍵時刻,總喜歡掉鏈子,這種人留着幹嘛。
就該早早打發他走了事,一個三流廚師,每天和山珍海味打交道,居然還會吃壞肚子,像沒看見過美味佳肴似的。”
“就是嘛,這種人一到關鍵時刻,就喜歡掉鏈子,打亂全盤計劃,實在是可惡至極。
我公司如果有這樣的員工,我早一腳把她踹了。”陳曦順杆兒爬,和金鳳凰铿锵一氣。
金鳳凰突然喝道:“聽見沒有,不是我太嚴格,太無情,是你們這些不争氣的家夥,喜歡給我臉上抹黑。
還不趕緊滾,今天無論如何要讓他堅持住,否則趕緊卷鋪蓋滾蛋。”
李小波點頭哈腰,答應着離開了。
“他娘的,這兩個女人呆一起,氣場太過強大,把老子吓的,差一點尿褲子了。”李小波嘴裏嘀咕道。
滾了很遠的李小波,忍不住再回頭看看那兩個女人,她們早已經離開了。
他心有餘悸,如釋重負的喃喃自語:“原來人世間真有所謂的母老虎,陳曦和金鳳凰就是。”
以前和金鳳凰一個人呆着的時候,隻要她一生氣,他的心就砰砰砰亂跳。
在她面前,如履薄冰,每天總是戰戰兢兢的,得看她的臉色行事。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她的臉色老愛陰晴不定,他又沒辦法揣摩她的心思。
隻能審時度勢,她指哪兒就打哪兒,很多時候,倒也相安無事。
想到那個陳曦,也不是省油的燈,連蕭亞軒和車秋良這樣的男人,
她都能輕而易舉把他們馴服,可見比起金鳳凰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偷聽到他和金鳳凰的談話。
他真的太佩服金鳳凰了,在她醍醐灌頂一聲吼的時候,還能繼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編織謊言。
而且謊話連篇,信手拈來,連腹稿都不要打。
就在李小波驚歎不已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巴掌:
“幹嘛呢,今天大家都忙得兩腳不沾灰,你倒好,躲在這裏發呆享清閑,
又看中了那裏靓妹,要不要我這個老鄉去幫你搞定?”
李小波吓得差一點跳起來,一擡眼,看見是大嘴在那裏胡說八道。
他朝大嘴直翻白眼:“神經病啊,想把人吓死嗎?
要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掉魂的,我的魂魄吓丢了,你喊得回來嗎?
再說啦,我發呆和你有關系嗎,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幫我搞定靓妹,哼,自己的男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幫别人。
你啊,還是好好回糕點間,向你師傅多學學,不但要學怎麽做出美味可口的蛋糕,還要學學怎麽馴服男人吧。
你師傅把清高冷漠的陳總都馴得服服帖帖了,你怎麽就馴服不了那個蕭亞軒呢?
有你這樣的老鄉,真丢人,我的臉都要被你丢光了。”
數落完大嘴,李小波洋洋得意的扭頭就走,有了大嘴這個女人當發洩對象,他的心情舒服多了。
李小波一番冷嘲熱諷,氣得大嘴直發抖。
這臭小子,在哪裏受了刺激,沒地方撒氣,把我一頓好數落,我真的是倒黴死了。
“呸,徒弟和師傅比,比得了嗎?”大嘴憤憤不平的朝李小波的背影碎了一口。
被他一頓冷嘲熱諷,大嘴忍不住悲從中來。
李小波的話沒有錯,師傅緊憑一紙契約,就毫不費力的把陳總馴服了。
不知道那一紙契約,到底有何等威力,可以馴服清高冷酷的陳總。
如果有機會,她真的很想很想看一看那個契約書。
金鳳凰靠自己敏銳的觀察力斷定,陳曦應該沒偷聽到她和李小波的談話。
她和陳曦周旋了好一會兒,才得以擺脫她的糾纏。
離開陳曦,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