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藍領班見了她,也像老鼠見了貓,害怕得要死。
她最喜歡揪别人的小辮子,對人特别苛刻,尤其對比她漂亮的女服務員,更加苛刻冷酷。
大嘴心虛得很,吃人嘴短,拿人手長,她已經無條件接受過金鳳凰幾次饋贈,而她卻沒有替她效勞過。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金鳳凰今天沒對犯錯誤的她大發雷霆,相反,卻大獻殷勤,原因無外乎隻有一個,那就是想從她這裏,套出情敵張笑笑的動态。
大嘴又不傻,能不知道金鳳凰的心思嗎?
師傅和陳總兩情相悅,這已經是衆所皆知,有目共睹的事,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新聞。
向她說說也無妨,保不準還能撈到某些好處,在雙赢的狀态下,不對,各取所需,應該是對她們三個人都有利。
讓金鳳凰備受煎熬,從而知難而退,不再吊死在陳總這一棵歪脖子樹上,
而把目光投向整片森林,就可以給别的仰慕者一個機會,何樂而不爲呢?
讓師傅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從而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和陳總談戀愛。
沒有添堵的人橫加幹涉,師傅的戀愛進度,一定加快步伐,戀愛甜蜜度一定賽蜜糖。
讓她大嘴也有了資助品,好去和一往情深談情說愛。
沒有别人的資助,大嘴就不能把自己打扮成一隻光彩照人的金鳳凰,
太過寒碜,和心上人約會,自信心會缺乏,自卑就會莫名其妙占據整個情緒,影響戀愛過程。
“我這應該不算背叛師傅吧?!”
大嘴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發現奉承金鳳凰,對大家都好,所以樂得和金鳳凰分享師傅的戀愛史。
“師傅天天去給陳總燒茶煮飯啦;師傅和陳總去遊樂場坐過山車啦;師傅經常到陳總去她家玩啦……”
如此種種,事無巨細,大嘴快言快語,如竹筒倒豆子,全部說給了金鳳凰聽。
金鳳凰心如刀割,心在滴血,在商場上摸爬打滾多年,她早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就算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面前,她都可以表現出穩如泰山的風度。
确切的說,就是泰山崩于面前,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是她的心裏,卻猶如海嘯,瞬間可以吞噬整個地球。
“還有嗎?”金鳳凰面帶微笑,繼續問。
“嗯,讓我想想,對啦,有一件事,嘻嘻,陳總也太細心了,可惜費力不讨好。”大嘴還沒說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先大笑起來。
金鳳凰表現出巨大的耐心,等大嘴笑得差不多了,才追問什麽事情,讓她如此失控。
“那次師傅從他家出來得匆忙,連女人每個月來探親的大姨媽,陳總都幫她帶到糕點間來了。
哈哈,當時師傅怪難爲情的,我呢,雖然看見了,愣是裝聾作啞,沒打趣師傅。”
金鳳凰冷笑道:“是嗎,陳總這事做的,确确實實是事無巨細,關心得過了頭!”
“我也覺得陳總這事,是做得有點過了。哎,師傅總算苦盡甘來,遇見了陳總這麽好的男人,
多金是其次,對女人還如此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真的可以稱得上絕世好男人了。”
“哼,遇到了又怎麽樣,相遇很美,相處就不一定很美了。”金鳳凰語氣明顯變了味。
她這是在嫉妒師傅!
大嘴雖然是粗線條,别人的語氣她還是聽得出到底是高興還是嘲諷。
“總監大人說的有道理,也不知道我師傅踩了什麽狗,粑粑運,居然把陳總這樣的大帥哥弄到手了,實在讓人佩服。”
大嘴如數家珍的言語,金鳳凰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不客氣的打斷大嘴添油加醋的話,客客氣氣讓大嘴把鞋子打包拿去,還送了幾件高檔連衣裙給她。
“最近交男朋友了吧,别太寒碜了,讓人看不起。”
“這麽貴,我……我怎麽好意思呢?”大嘴扭扭捏捏,渾身不自在。
她雖然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長,可是依靠自己的實力,想買那些奢侈品,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大嘴,拿着吧,你的家庭情況不太好,這個我深表同情。
和我客氣什麽,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可以叫我姐,姐姐給妹妹一點東西,你總可以接受吧?”
大嘴有點懵,金鳳凰這樣的大人物,居然和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攀親,實在有點意外。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謝謝姐。”有奶便是娘,大嘴嘴巴甜如蜜。
她滿心歡喜,從金鳳凰處滿載而歸,别提有多高興啦。
那個叫金鳳凰的女人,好像也沒那麽讨厭嘛。
“咚咚咚咚”大嘴非常開心,穿上這些高檔衣服,她這隻麻雀,立馬可以變成鳳凰了。
麻雀變鳳凰的感受,讓人如同在雲端飛舞。
大嘴開心的回到糕點間,提着金鳳凰的饋贈物,在師傅身邊轉了好幾圈,像中獎了一樣,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麽開心,看來你沒到地獄走一遭呀,是不是半路遇見了仙官,把你帶到天堂轉了一圈回來?”
按推算,大嘴應該像一隻氣鼓鼓的青蛙,回來甩臉子,臉陰得可以擰出水來,
嘴裏嘀嘀咕咕在罵人,這才是她應該具備的表情才對。
“師傅,你看 這是什麽?”大嘴得意的炫耀道。
“衣服,哪來的?”
張笑笑大吃一驚,出門的大嘴,兩袖清風,怎麽可能有錢買這些東西?
“難得是……”張笑笑驚叫起來,“這怎麽可能?”
“嘻嘻,事實勝于雄辯,就有這種可能。”大嘴得意洋洋。
張笑笑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依她的脾氣,怎麽可能?”
打死張笑笑也不相信,金鳳凰有這麽好心。
平素抓人把柄,動不動扣錢,各類懲罰别出心裁,弄得人人看見她,如同老鼠看見貓一樣,她會有這麽好心,真的難以置信。
“你看,這個吊牌還在,她是交際花,衣服多如牛毛,有些不入她法眼的,送人也沒什麽。
既可以順水推舟,送個人情給别人,又可以清理多餘的衣物,免得占了衣櫃。
這種雙赢的事情,她幹嘛不去做?”大嘴解釋道。
張笑笑還是繼續搖頭:“我說大嘴,你幾斤幾兩,對她有什麽用處,她爲什麽要送東西給你?
如果她要巴結讨好下屬,那也是前台或者藍領班那些人物,至少她們那些人,可以替她更加賣命的做事。
賄賂你,對她有什麽好處?”
“她……她應該是……是同情我。”大嘴的理由很牽強,所以連貫不成一句話。
“是嗎,她這種女人,也會有同情心,哼,鬼都不相信。”打死張笑笑也不相信。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大嘴,你還是小心爲妙,好自爲之的好。
對了,她有沒有向你打聽過我?”
張笑笑最後一句話的神轉折,吓得大嘴心驚肉跳。
“打聽你,沒有,打聽你幹什麽,開什麽玩笑。”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說你在她眼裏,還有那麽一丁點利用價值,
也就隻剩下你離我最近,和我朝夕相處,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張笑笑低聲自言自語,說了最後那段肺腑之言。
大嘴明明聽得很清楚,小心肝也在砰砰砰亂跳,愣是裝瘋賣傻,在那裏假裝看衣服。
戀愛期間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女爲悅己者容,大嘴也不例外,爲了在一往情深面前表現得更加有女人味,大嘴不惜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博取心上人的歡心。
“師傅,你也不要穿得太寒碜了,每天都被工作服包裹得嚴嚴實實,身材一點看不出來。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你啊,也該多買點新衣服穿,好讓陳總更加喜歡你。”
“大嘴,這就是你的愛情觀嗎?”張笑笑撇撇嘴,“外在美固然重要,内在美更加不容小看。
你啊,别喪失了初心,該幹嘛還是去幹嘛,俗話說,靠山山倒,靠水水分,最後什麽還得靠自己,這樣心裏才踏實。”
“師傅,我穿這件連衣裙怎麽樣,這顔色樣式,行不行?”
張笑笑的苦口婆心,大嘴都當成了耳旁風,
她現在一門心思想着自己最好是一隻開屏的孔雀,把一往情深迷得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才好。
張笑笑知道自己現在,說再多的話,大嘴都未必聽得進去。
她隻好微笑着,順着大嘴的心思,說些她愛聽的違心話。
下班後,大嘴沒來得及和張笑笑打一聲招呼,就匆匆忙忙回去了。
“不行,這個小丫頭片子,現在已經被愛情沖暈了頭腦,一點分辨力都沒有了。
萬一碰到壞人,或者是騙子,那就麻煩了。”
看着匆匆忙忙離開的大嘴,張笑笑打定主意,一定要幫幫這個傻姑娘。
她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嘴,往火坑裏跳。
再說,張笑笑也想見見那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家夥。
這家夥的手腕可真高,大嘴居然糊裏糊塗就和他好上了,
什麽信息都沒有,萬一以後有什麽小插曲,大嘴可怎麽辦喲,吃虧的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