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霍柔風成親大半年來,第一次回娘家小住。
謝紅琳盯着女兒那和成親前沒有區别的身材,不住搖頭。
霍柔風仰天長歎,這次九爺是真的沒面子啊,成親前她的小日子總是不準,可是成親以後,卻是每個月如期而至,從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
霍柔風拍拍空空如也的肚子,喃喃自語:"對不起啊寶寶,看來娘要把你生在軍營大帳裏了。"
如果一切順利,最多兩年,她和展懷就要起兵了。
雖說還有兩年,可是接下來的日子她和展懷注定要聚少離多,像現在這樣都沒能懷上,以後恐是更難了。
不過這些事情很快就被霍柔風抛到了腦後,她也隻陪了謝紅琳兩天,便帶着金豆和小乖,與姜伯儒一起去了距離馬場三十餘裏的軍營。
那裏有霍柔風的五萬大軍和五千女兵。
霍柔風在軍營裏住了八天,到了第九天時,慶王大婚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與這個消息一起來的,則是霍江緻仕的消息。
狀元及第、二品大員,曾做過内閣大學士的霍江緻仕了。
他向皇帝遞交的緻仕折子言簡意赅,他有風濕,天氣微涼便疼痛難忍,因此奏請聖上,準他緻仕南遷,著書立說,教書育人。
明眼人都知道,霍江明意上緻仕,實則是避嫌。
皇帝很快便準了他的折子,并且賜給他兩箱古書和一批藥材,讓他專心養病和著書。
于是,還沒有等到霍思謹回娘家住對月,霍江便帶着皇帝賜的書和藥,由霍輕舟陪着一起南下了。
據說,霍江緻仕南下的消息傳來,江南乃至兩湖兩廣的各大書院相繼送來了請帖,請霍江去自己的書院一聚。
霍江離開京城的時候,正是一年裏春光最美的季節,百事以孝爲先,霍輕舟請了旨,送老父南下。
慶王和霍思謹送至城外三裏,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霍思謹知道,她在慶王府裏的艱難生活開始了。
霍輕舟的信很快便來了,他告訴霍柔風,霍江已經回複了嘉興南湖書院,要在那裏住上一陣子。
霍柔風自幼在江南長大,她雖然沒有正式進過學堂,可是也知道江南有四大書院,但是這個南湖書院卻不在四大書院之中。
亦就是說,霍江選擇的,是一間名氣不大的書院。
不過霍柔風是理解的,她與霍江相處過,以霍江的一貫作風,是不會選擇名氣很大的書院的。
她想了想,還是給她在浙江的兩位大掌櫃寫了信,讓他們對霍江照應一二。
無論如何,霍江也與霍輕舟有恩。
謝紅琳聽說以後,放下手中的畫筆,對陪在她身邊的采荷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我就讓九姑奶奶給你尋門好親事。"
采荷吓了一跳,也不知夫人怎麽就想到她的親事上了。
見她羞紅了臉,謝紅琳笑着說道:"沒有幾個女子能如你們九姑奶奶那麽有眼光,第一眼看上的就是自己的良人,可是若不笨一回,又怎能知道哪個才是最好的。"
京城裏,霍思謹正在發愁回娘家住對月的事。她如願以償成爲慶王妃,三朝回門的時候,霍沅看她的眼神都像要殺人。可是她知道,霍沅是再也不敢對她如何了,從今以後,無論是馮老夫人還是霍沅,或者是京城裏那些所謂的貴婦貴女,對她都隻能仰視。
可是現在,這個對月她還要不要回去呢。她倒是不怕回去面對馮老夫人和霍沅,她知道她們不能把她如何,可是她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霍江和霍輕舟都不在京城,且,霍江還緻仕了,當她聽說父親緻仕的那一刻,霍思謹氣得渾身發抖。
霍江居然連最後的體面都不肯給她。
偏偏慶王的側妃還酸聲酸氣地恭維她,說什麽霍大學士兩袖清風,視權貴如糞土。
這哪裏是恭維,這分明就是來惡心她的。
霍思謹卻隻能笑如春風。
她沒有回娘家去住對月,而慶王也給足了她的面子,直到大婚後一個月,才去了側妃那裏。
不過,卻也從那以後,便沒有再進過她的屋子,就連初一十五,慶王也是住在書房裏。
霍思謹沒有在意,當她在長公主府裏給慶王下套的那天起,她就沒有再指望慶王會與她相親相愛。
就如現在,相敬如賓便是最好的了。
而對于其他的,她早就不指望了。
她連思誠也指望不上,還能指望什麽。
從今以後,她隻能自己靠自己了,隻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轉眼便是端午節了,霍思謹一早就讓人打聽出來,慶王府裏從來也不過端午,所以她便也沒有張羅。
端午節那天,她陪着慶**宮與太後家宴,皇帝照例沒有過來,皇後與太子來了,這還是大婚之後,霍思謹第一次見到太子。
太子似是早就不記得她了,目光從她臉上輕飄飄地掠過去,霍思謹微微一笑,鬼才相信太子會不知道這位皇嬸嬸其實是他沒有挑中的。
那天臨走的時候,太後讓她多留一會兒,片刻後,便有一位太醫過來給她号脈,繼而告訴太後,說她身子康健,用不了多久便能懷上子嗣。
太後很高興,當天便讓内侍将一尊送子觀音送去了慶王府。
而慶王則回到王府,便又一頭紮進書房裏,晚膳時也沒有出來。
霍思謹早早睡下,今天是五月初五,慶王就連初一十五都不進她的屋,五月初五就更不會來了。
她睡得正沉時,忽然被噪雜的聲音驚醒,翠縷值夜,聞聲後連忙出去詢問,片刻後,翠縷驚慌地跑了進來:"王妃,出事了,有刺客、有刺客行刺王爺!"
"啊?王爺如何了?"霍思謹自己披衣坐了起來。
"不知道,院子外面都是府兵,奴婢出不去,這些都是府兵說的。"
這時又有幾名丫鬟跑了進來,說府衛長在外面,請王妃千萬不要出去,刺客還沒有抓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