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風回憶着說道。
謝紅琳問道:"除此之外,真的沒人來提親?"
在她看來,霍大娘子才貌雙全,這麽出色的人,按理說門檻都能被媒人踏平了才對。
霍柔風搖搖頭:"真的沒有,反正我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我姐那麽能幹,想來是把想要提親的人家給吓跑了吧,哈哈哈。"
看着女兒沒心沒肺地笑着,謝紅琳歎了口氣,真是太可惜了。
"咦,對了,我姐有喜歡的人,可那人不告而别了。"霍柔風說到這裏,終于笑不出來了,撅起了嘴。
"什麽樣的人?爲何會不告而别?"謝紅琳問道。
"是個大夫,也是個很不凡的人。他長得特别好看,像神仙一樣,娘,您一定沒有見過藍眼珠的人,他就是啊,他的眼睛像藍寶石一樣。"
謝紅琳無語,她的女兒評價一個人時,首先的評論一定就是那人長得好不好看。
無論謝紅琳還是霍柔風,都不是喜歡背後說人的,可是霍柔風還是破天荒地把羅傑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她道:"您之前病得很重,那時我還讓小展派人去打聽羅大夫的消息,可惜一直沒有找到,生死未蔔,我在姐姐面前都不敢提起他來。羅大夫先前住的那座宅子,我給了我哥,就是不想讓姐姐時不時地去看看,免得她觸景傷懷。"
對于這件事,謝紅琳自是幫不上忙,但她也暫時斷了給霍大娘子張羅親事的念頭。
霍大娘子在馬場裏住了三天,便和霍柔風一起去了葭州。
可她們到了葭州的第五天,霍柔風便接到花三娘飛鴿傳書送來的消息,展懷的一股兵馬越過甘州,去了酒泉。
隻是一股兵馬,且,并非是展懷本人帶兵。
當初高懷古聽說這個消息時,氣得差點吐血。
他主動派了常石遷去見展懷,提出讓展懷借道甘州。
甘州當即便應允了,還讓常石遷代爲轉達他的謝意。
那兩天,高懷古睡覺都能笑醒,他以前還真是高看展懷了,當然,在同齡人當中,無論是軍事還是武力,展懷都是佼佼者。
可是展懷畢竟還是太嫩了,說起來也就還是十八、九歲小孩子的心眼兒,和他這種沙場老将相比,展懷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想到這裏,高懷古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謝思成。
論智計,謝思成還是高出展懷一籌。
所以說嘛,展懷也和普通勳貴子弟一般無二,離開自己的父兄,便成了無頭蒼蠅,四處碰壁。
讓展懷借送甘州去攻打酒泉,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憑借展懷的兵力,不用幾天就能把榮王的殘兵敗将打得落花流水。
展懷萬萬不會放任酒泉這塊肥肉不顧,因此,他定然會把酒泉換上他自己的人,無論是關稅銀子,還是酒泉的财物,全都是他的。
他越是這樣做,留下的罪證便就越多。
隻要在展懷的大股兵馬退出酒泉,班師回榆林時,自己帶兵與他戰上一回,展懷的罪名便就坐實了。
到那個時候,先給朝廷上折子,說展懷假借剿馬賊之名,實則擅自出兵,且,還打了甘州,折子遞上去,管朝廷的那些人如何處置,可對于他高懷古而言,則是有了出師之名。
酒泉既然已經被展懷占了,那麽自己便也能堂而皇之去和展懷搶了。
展懷不會把重兵留在酒泉,要打下酒泉并不難,而他打下的是被展懷擅自占領的酒泉,而非榮王的酒泉。
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帝,均都無法責難于他。
這樣一想,高懷古就心花怒放。
可是次日一早,他就知道他果真是夢裏笑醒。
展懷一大早就來見他了,且,笑得極是令人生厭。
展懷說他不能借道甘州,因爲馬賊一旦進城,便會燒殺擄掠,到時必會令甘州生靈塗炭,還會讓百姓們責怪高懷古,因此,他不能這樣做。
高懷古很奇怪,昨天展懷還滿口答應,爲何今天就改了主意?
展懷是來向高懷古借兵的。
他不談借道,隻說借兵。
這五千馬賊他打不下來,要向高懷古再借三千人。
也就是高懷古留在甘州城裏的三千人。
高懷古氣急敗壞,但是臉上也不能露出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人,忽然來了甘州。
榮王手下最器重的大太監王振。
上次也是王振來找高懷古要關銀的抽石,最終和常石遷談崩了,王振拂袖而去。
此番王振沒有再偷偷摸摸約在城外,而是堂而皇之來見高懷古。
王振代表的是榮王。
這一次王振不是來要銀子,而是來要人,他要的是謝思成!
"高總兵,你恐怕也聽說了,謝思成本就是王爺的人,如今王爺要召他回去,這有何不妥的,莫非高總兵還要與王爺搶人不成?"王振陰陽怪氣地說道。
高懷古心裏有一萬個不解,但是他不想多問。
這個謝思成是無端端自己找上門來的,他與之毫無瓜葛,且,謝思成背後的太平會雖然令他垂涎,可是高懷古也知道,這種江湖幫派最是難以掌控,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沒有必要再給自己增加難題,既然難以掌控,那便不掌控吧,天下之大,又不是除了太平會,他就找不到幫手了。
既然王振來要人,那就給他便是。
高懷古大手一揮,道:"去請謝公子過來。"
可是去請的人很快便回來了:"大人,謝公子沒在屋裏,小的四處找過了,沒有看到謝公子。"
高懷古皺眉,謝思成在總兵府裏,難道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再說,謝思成是什麽人?那是太平會的人,因此高懷古早就暗中吩咐,讓人盯緊了謝思成,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向他彙報。
可是現在,榮王派人來要人,謝思成卻不見了。
說出來連高懷古自己也不相信。
王振自是更加不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