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的?”他問道。
霍柔風沖他皺皺鼻子:“偏不告訴你。”
霍輕舟無奈,隻好說道:“這匣子是我在鬼市上淘來的,五十文錢,我初時隻覺得雕工細緻,又像是古物,便買了下來,拿到手後找了行家打聽,才得知這匣子的來曆,居然是我們祖上的東西。”
自從那天見過展懷之後,霍柔風就把黃花梨匣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雲外,這會兒看到霍輕舟的這隻匣子,她才全都記了起來。
“對了,哥,你那個妹妹,就是霍思謹......”
她把自己懷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霍輕舟。
霍輕舟緊鎖眉頭,道:“霍思謹讓丫鬟去過撷文堂,還要四處打聽過黃花梨匣子?這件事太古怪了,最古怪的還是謝思成,他姓什麽不行,爲何要姓謝?”
天底下倒也不是隻有他們這一家姓謝的,可是偏偏這個謝思成查不到來曆,就像是從石頭裏崩出來的一樣。
再說,謝思成和霍思謹本來就是認識的。
“可惜當初我沒能混進太平會。”霍輕舟不由遺憾。
霍柔風沖着霍輕舟揚揚手裏的小匣子:“歸我了。”
霍輕舟向四周看了一眼,白芷會意,和半夏退了出去。
霍輕舟笑道:“本來就是給你拿去玩的,對了,我前陣子讓人送來兩瓶花露,采芹說你聞不得花露,是嗎?”
“不是聞不得,是我不喜歡。”霍柔風随口說道。
“我是你哥,是你親哥,展懷能和我比嗎?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爲展懷,你才不用花露的?”霍輕舟像堵牆似的站到霍柔風面前,不怒自威。
霍柔風伸出一根手指,朝霍輕舟的肩膀上捅了捅,霍輕舟無奈地坐到太師椅上:“好妹妹,實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展懷去找我,聞到花露的味道,轉身就跑了,所以我才要問問你。”
“他怎麽會聞到花露的,是不是你拿出來用了,你一個大男人,用花露做什麽?”霍柔風連珠炮似的問道。
霍輕舟歎了口氣,道:“他真的聞不得?”
霍柔風不想瞞他,免得她這個大哥拿瓶花露到小展面前試探,小展可受不了。
她點點頭,道:“這事不能外傳,若是有人用這個害他,你别想我再認你。”
果真如此。
霍輕舟呼出一口氣來,道:“和我猜的一樣,什麽毛病,怎麽這樣沒......”
一句沒用還沒有說完,霍輕舟就看到妹妹正在虎視耽耽瞪着他,他連忙把最後一個字吞進肚子裏。
“朝廷讓我到刑部協助審理朵兒哈,不過我主要是去給做通譯,朵兒哈是鞑子的可汗,按理,要麽大赦,要麽砍頭,倒也沒有什麽可審的,這事之後,我便要去宣府。”
聽他提到宣府,霍柔風心裏一動,問道:“小展擅自出兵宣府的事,朝廷還是要查?”
霍輕舟道:“這事肯定要有定論的,擅自出兵不是小事,展懷的膽子也太大了。”
說到這裏,霍輕舟壓低聲音,對霍柔風道:“展懷這種出身的人,不會貿然行事,我猜這件事,十有八、九,太後是知曉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人給他善後,也就是鄒玉和心裏不痛快而已,我看展懷是想往宣府插手。”
霍柔風卻沒有接口,她若有所思,好一會兒,她忽然對霍輕舟道:“你去宣府的時候,我也跟着一起去。”
“你去宣府?不行,宣府不是普通地方,那是九邊,鞑子随時會打過來燒殺虜掠。再說,展懷不會讓你插手他的事。”霍輕舟立刻拒絕。
霍柔風笑了笑,道:“我去宣府又不是爲了他,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哥,讓我去吧,好嗎?”
“以後再說,對了,你見過展懷了嗎?”霍輕舟岔開話題。
霍柔風抿嘴笑了,她點點頭,道:“他進城之前,就來找過我了。”
霍輕舟一拍腦門,罵道:“展五這個小兔崽子,把我們晾在軍營裏,他卻偷偷進城了。”
他想起那些棉被的事情,隻覺焦頭爛額。棉被的案子已經上奏皇帝了,真若是要詳查,那他就是證人。
他原本輕輕松松,悠哉優哉,可是自從展懷回來,他快樂的日子就徹底沒有了。
他從雙井胡同出來,便讓如煙去國公府跑一趟,約展懷出來。
兩人在離國公府不遠的一家小酒館裏會面。一見面,展懷就下意識地吸吸算子,他的這個小動作都被霍輕舟看到,他隻能歎了口氣:“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用了。”
展懷這才大馬金刀地在他對面坐下,道:“你和雙井胡同霍家走得很近,可否知道霍大娘子的脾氣?”
霍輕舟初時一怔,不知道展懷爲何忽然問起霍大娘子,但他馬上就明白過來:“你想做什麽?别忘了你和馮家的那門親事,若是你再對我妹妹有非份之想,我就......霍輕舟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他能把展懷怎麽樣。
展懷奇怪:“我對小九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說,我要求娶小九,你妹妹,我娶定了。”
霍輕舟冷哼一聲,道:“你就要去榆林了,你難道想讓我妹妹跟着你去榆林嗎?她是要回廣東的。”
“正是因此,我才想在去榆林之前,把我和小九的親事定下一。”展懷斬釘截鐵。
“我不同意,小風年紀還小,不急着出嫁。”霍輕舟也不高興了。
展懷道:“我沒說立刻成親,我隻是想把親事定下來而已。”
可是霍輕舟依然沒好氣地說:“我妹妹年幼無知,讓我知道你欺騙她,我就揍扁你。”
展懷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得罪了霍輕舟,他忍了忍,便說起他要到雙井胡同找霍大娘子求親的事來。
“我答應過小九,會親自去見霍大娘子的,可是我擔心霍大娘子會不同意,京城裏提親都有什麽規矩,你說給我聽聽吧。”展懷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