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霍柔風也能看得出來,謝思成一定是喜歡霍思謹的,霍思謹的模樣,就和崔莺莺杜麗娘一樣,不對,是和戲台上的小旦一樣的,總之就是才子公子風|流子喜歡的那種。
想到這裏,霍柔風有些郁悶,謝思成的心意,霍思謹知道嗎?如果她不知道,然後又稀裏糊塗地被太後指婚了,那麽有朝一日遇到謝思成,會不會難過呢。
謝思成長得多好看啊,慶王雖然也好看,可是比不上謝思成好看,再說,慶王是姓沈的,謝思成卻是姓謝的。
憑什麽姓謝的喜歡的人被姓沈的娶走,憑什麽?
對,這就是霍九爺對這樁可能發生的親事所持有的态度。
雖然她對霍思謹談不上喜歡,可是她甯願霍思謹嫁給謝思成,也不想讓霍思謹嫁給慶王。
原因就是一個姓沈一個姓謝。
“霍九,你怎麽了?”見霍柔風忽然不說話了,一旁的黃顯俊問道。
霍柔風轉過身來,很認真地問道:“如果霍小姐有喜歡的人,那怎麽辦呢?”
黃顯俊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霍九,你是不是看戲看多了,就算有喜歡的人又怎麽樣,婚姻大事哪是自己能做主的,别說是她得了太後的青眼,就是咱們這些人,将來也不是想娶誰能就娶誰的。”
蘆瑜眨着眼睛說道:“是啊,我小時候喜歡我屋裏的一個丫頭,我娘知道了,就把那丫頭給賣了。”
“啊?”黃顯俊和霍柔風齊齊大叫,又一起問道,“那年你幾歲,那丫頭幾歲?”
蘆瑜有點不好意思,抓着頭上的小抓髻:“我七歲,她八歲。”
這話一說出口,黃顯俊和霍柔風又是一陣吱哇亂叫,引來行人紛紛望過來。
這時,張亭舉着一根大糖葫蘆跑過來,遞到黃顯俊面前:“黃大爺,給您。”
剛才黃顯俊把自己的冰糖葫蘆給了霍柔風,張亭便有眼色地連忙又去買了一支送過來。
黃顯俊笑着對霍柔風道:“你可真會挑人,你看你身邊的這幾個,長得好,人也機靈,咦,這兩位姐姐我以前沒見過啊。”
他看向青江和青霞,兩個丫鬟落落大方,曲膝行禮。
霍柔風得意洋洋:“我剛挑上來的,長得好看吧,以後就讓她們跟着我出出進進了。”
黃顯俊和蘆瑜一起點頭,就好像這兩個丫頭是他們家的一樣,蘆瑜盯着青霞的臉看了一會兒,道:“這丫頭有點面熟。”
霍柔風哈哈大笑,對青霞道:“這位是蘆大爺,他說你面熟,就是要打賞了,快點謝賞吧。”
這是打趣蘆瑜,因爲蘆瑜摳門,身上幾乎沒有銀子,拿什麽打賞啊,以往小厮和丫頭們便會順着這話行個禮,說上兩句俏皮話,惹得大家笑一笑,反正蘆瑜臉皮厚,也不在意,每每還都是黃顯俊或霍柔風替他打賞。
可是青霞看着蘆瑜,卻沒有動,好一會兒才問:“是蘆家大爺啊,奴婢奴婢......”
黃顯俊看看兩人,忽然大笑起來,他問青霞:“你是不是在蘆家做過事?”
青霞猛的想起什麽,臉騰的紅了,點點頭:“奴婢八歲時進的蘆家,沒過幾個月就被賣出來了。”
這件事成了霍柔風和黃顯俊一個下午的笑料。
蘆瑜害得人家小姑娘被他娘賣掉,幾年以後,主仆二人再見面,居然誰也不認識誰了。
笑歸笑,霍柔風卻也知道,青霞不能再帶出來了,甚至也不能再跟着她了。
從外面回來,青霞便哭着來求霍柔風,霍柔風想了想,眼睛一亮,對青霞道:“你别哭了,這樣吧,我先讓采芹給你找點事做,過一陣子,九爺還有别的差事交給你。”
青霞這才破泣爲笑。
霍柔風卻越想越覺得别扭,霍思謹的事情總覺得不對勁兒。
她很想去問問霍輕舟,你對你妹子的事情知道多少?
今天有兩位女掌櫃過來,霍大娘子留了她們用飯,霍柔風沒有過去,她是最煩這兩位女掌櫃了,不但長得不好看,而且每次見到她,還要說上一句:九爺又胖了。
你們才胖了呢。
好不容易聽說那兩位女掌櫃走了,霍柔風便飛也似的去找霍大娘子了。
她把在街上遇到黃顯俊的事情說了一遍,對霍大娘子道:“姐,褚慶說過,我和霍思謹是同時被爹藏在袍子裏抱回來的,霍思謹那時也就是剛滿周歲,後來她就被送到萬華寺了,在萬華寺一住就是十來年,和當地的農戶也都打聽過,她幾乎沒有出去過,可是謝大哥卻認識她,她離開萬華寺時,謝大哥吹着笛子爲她送行;在香山的時候,謝大哥也向我打聽她的事情。姐,你是沒有看到,謝大哥提起她的時候,是很惦記的樣子呢。”
霍大娘子想了想,道:“是啊,她是什麽時候和謝公子相識的呢?”
提起謝思成,姐妹兩人全都沉默了。
謝思成已經投靠了榮王。
這還是李烨帶來的消息,這個消息也就是李家才能知道,原因是李烨的堂兄,也就是在杭州與謝思成交好的那位,獨自跑到河南投奔了謝思成,李家聞訊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在京城的李烨一家,更是提心吊膽,生怕引火燒身。
也就是那個時候,霍柔風才知道謝思成真的是和榮王是一路的。
謝思成代表着太平會,他投靠了榮王,便意味着太平會也跟了榮王。
“姐,若是霍思謹真的嫁給了慶王,謝思成會不會以此爲借口,讓太平會在京城做點什麽?”霍柔風問道。
霍大娘子道:“太平會在江南的勢力很大,有很多商鋪全都入了會,民間百姓更是把太平會當成救苦救難的佛菩薩一般,但是在京城卻沒有起色。”
若非上一次被錦衣衛抓走,謝思成或許還能在京城擴大勢力,可是一旦被錦衣衛盯上,他也就束手束腳,索性離開京城,遠走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