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愉打斷了他,道:“長公主是個有主見的女子,她懂得應該怎麽做。”
展懷還想再說,展愉索性岔開話題,問起福建海盜的事情來,展懷無奈,隻好按下心頭的不滿。
從那家小茶館出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展懷心裏有事,悶聲不響地和耿氏兄弟回了高升胡同。
按照二哥展愉所說,在長公主見過太後之前,他不易輕舉妄動。
剛到高升胡同,他便看到胡同口停着一駕馬車,馬車上挂着的兩盞銀絲羊皮燈上,各有一個碩大的霍字。
展懷的眼睛亮了,他讓耿鎖過去問問,沒一會兒,耿鎖就跑了回來:“五爺,霍九爺來了。”
展懷見到霍柔風時,霍柔風正撅着嘴玩手指頭,金豆兒無聊地在屋裏各處聞來聞去。
“小九,你來了。”展懷興奮地說道。
霍柔風擡起眼睑,便看到展懷陽光般的笑臉。
今天的天氣有點兒陰,屋子裏光線暗淡的,但是展懷的笑容卻讓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就像是有一道陽光從烏雲後透過來,照亮了那一方天際。
霍柔風歪着腦袋笑了,她指指炕桌上的食盒:“我帶來了肉夾馍,還有一鍋紅焖羊肉,羊肉涼了,安大娘端出去了。”
展懷知道這會兒早就過了晌午,他問道:“小九,你還沒有吃午飯嗎?”
他在霍家無錫莊子裏住過,知道霍家有吃午飯的習慣,不像有些人家,隻重視早晚兩頓,午飯隻是用些點心清粥而已。展家人不分男女全都習武,因而也是一天三頓,頓頓不少。
霍柔風捂着肚子,苦着臉說道:“我快要餓死了。”
這時屋裏響起一陣咕噜噜的聲音,兩人一起瞪眼,竟然分不清從他們誰的肚子裏發出來的。
安大娘端了鍋子進來,加了炭火,展懷也不客氣,他從食盒裏拿出肉夾馍和四樣小菜,見居然還都是溫的,有些奇怪,霍柔風得意洋洋,指着食盒道:“我這個食盒啊,把吃食放進來,兩三個時辰都不會涼。”
展懷不由得探頭過去,把那食盒左看右看,卻也看不出有何特别。
霍柔風用手指彈彈食盒的四壁,道:“這是兩層的,中間是空的。這個食盒是前幾天羅大夫送來的,姐姐覺得有趣,就給我了,我每天都用。”
爲了試驗這個食盒可以保溫,霍九爺每天都讓人放些吃的在裏面,幾個時辰後再拿出來。
“羅大夫?我記得你家供養的大夫是姓韓吧?”展懷問道,他對小韓大夫記憶深刻,那次他發病時,小韓大夫是看出端倪的。
“對啊,我家供養的大夫就是姓韓的,祖孫三代都在我家府上”,霍柔風說道,“我說的羅大夫叫羅傑,他不是我家的大夫,對了,你見到羅傑就知道了,他長得特别特别好看,你一定沒有見過那麽好看的人,就像......比仙人還要好看,而且很特别,哈哈,你見到就知道有何特别了。”
霍柔風決定賣個官子,展懷打死也想不到羅傑是藍眼睛的吧,就是不知道福建有沒有紅毛人,若是展懷以前見過紅毛人,那就沒有意思了。
所以她先不說。
展懷的眉頭動了動,問道:“我以前沒聽你提起過這位羅大夫啊,他既然不是你家供養的,莫非是四時堂的堂醫嗎?”
霍柔風搖頭:“不是啊,他不是四時堂的,他是我們特意從廣東請來的,後來姐姐和我來到京城以後,恰好他也被京城的一戶人家請來看病,便找我借了一處宅子暫住,對了,他就是那個告訴我們,煙葉對身體有害的人。”
兩人雖然一直都在說話,可是今天都餓了,聽對方說話的時候,也沒忘記往嘴裏填吃的,什麽食不言寝不語,在他們這裏都不記的了。
這會兒展懷剛剛夾了一口涼拌小黃瓜,冬天裏也隻有豐台的暖室裏才有賣小黃瓜的,價錢很貴,但是吃起來比夏天時更要鮮脆。可是展懷剛吃了一口,就皺起眉頭,覺得這好端端的小黃瓜沒有拌好,酸溜溜的,也不知放了多少醋。
霍柔風可沒有注意這些,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雖然挑食,可卻從不會餓着自己,她連吃了幾塊羊肉,心滿意味地說道:“我家的羊肉好吃吧,我那廚子專門從西北學來的。”
展懷嗯了一聲,見她總算不再說那位羅大夫了,便道:“好吃,都好吃,快點吃吧,吃完飯我有事要對你說。”
霍柔風見他的神情忽然間就凝重起來,便也沒有多問,兩人都不再說話,埋頭大吃。
展懷和霍柔風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飯量很好,胃口也大,一頓飯吃下來,一鍋紅焖羊肉隻餘點湯,帶來的十個肉夾馍吃了七個。
吃飽喝足,安海媳婦過來收了炕桌,屋子裏雖然沒通地龍,但是火盆燒得很旺,屋裏暖洋洋的。
霍柔風盤腿坐在炕上,倚着大迎枕,懶洋洋地問展懷:“你說的什麽事啊,你快說,我有點困了。”
霍九爺用過午飯都會發困,這是從小的習慣了。
展懷坐在炕沿上,問霍柔風:“你在信裏說過,在功德殿見過慶王和芳儀長公主,你對長公主還有印像嗎?她是怎樣的人?”
霍柔風原以爲他是要對她說什麽事,可是他卻來問她,也沒有多問,想了想,便道:“我隻見過長公主一次,她很美,二十幾歲的年紀,身材高挑,長得嘛很漂亮,是很漂亮的那種,你知道我說的很漂亮是什麽意思嗎?就是非常漂亮,是個大美人。”
霍九爺用過午飯都會發困,這是從小的習慣了。
展懷坐在炕沿上,問霍柔風:“你在信裏說過,在功德殿見過慶王和芳儀長公主,你對長公主還有印像嗎?她是怎樣的人?”
霍柔風原以爲他是要對她說什麽事,可是他卻來問她,也沒有多問,想了想,便道:“我隻見過長公主一次,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