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風微笑:“我知道,我隻會買宅子。”
我不管你們是來做什麽的,我能做的,隻是出錢買下你們的宅子。
到了如今這一步,無錫的事情是沒有能讓霍柔風牽腸挂肚的了,次日一早,她便帶着花三娘回了杭州。
這一次順風順水,十天後,一行人終于回到了柳西巷。
霍柔風去了無錫兩個月,終于回到家裏,抱着霍大娘子吱哇亂叫。
“姐,我可想你了,姐,你想我了嗎?你不許說不想,你若是沒想我,我就不理你了。”
霍柔雲摸着她的小腦袋,笑着說道:“想,怎麽不想,家裏少了你這個開心果,姐姐連吃飯都沒有滋味。”
“誰氣你了,我幫你打他。”霍柔風嘴裏說着,身子卻像是沒骨頭似的癱在霍柔雲懷裏。
霍柔雲笑道:“誰敢欺負我啊,他們難道不怕咱家九爺了?”
霍柔風哈哈大笑,讓人搬了箱子進來,把給姐姐帶的東西一樣樣的拿出來,不但姐姐有,劉嬷嬷方嬷嬷也全都有,劉嬷嬷的是隻雕着胖娃娃的金镯子,劉嬷嬷喜得合不攏嘴,她的大兒子要成親了,這镯子寓意好,正好能給兒媳婦。方嬷嬷的則是整套的石榴花銀頭面,方嬷嬷的閨女明年就要成親了,這副頭面能給閨女當嫁妝。
府裏各處的丫鬟婆子都有禮物,有的是尺頭料子,有的是镏金的簪子,就連粗使丫頭每人也有一朵紅絨花。
一時之間,府裏像過節似的,人人臉上都是笑。
九爺不在的日子,柳西巷裏上上下下都是謹小慎微,霍大娘子不怒自威,誰也不敢造次。
但是如今九爺回來了,柳西巷裏的歡聲笑語也跟上一起回來了,就連霍大娘子也是眉開眼笑,九爺講笑話,霍大娘子笑出了聲。
霍大娘子見大家高興,索性給各院賞了席面,又給了半日假,讓大家吃吃酒,好好熱鬧熱鬧。
霍柔風從姐姐院子裏出來,就有小丫頭跑過來:“九爺,采梨姐姐說今天的席面裏有您愛吃的蹄筋,讓奴婢來請您過去呢。”
霍柔風笑道:“我過去了,你們往哪兒坐啊,把羊筋給我端過來。”
說着,她對小葉道:“把我從無錫帶來的點心每樣裝幾樣,給她們拿過去。”
小丫頭興高采烈地走了,沒過一會兒,果然端來一碟子紅燒蹄筋。
花三娘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霍家二房隻有姐弟兩人,可這個家裏,卻沒有半絲悲苦,她眼裏看到的霍家下人,個個精神抖擻,張弛有度。
或許,五爺喜歡和霍九在一起玩,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霍柔風回到柳西巷,整整一天都在府裏各處穿梭,永豐号的人得知九爺回來了,幾個大掌櫃也過來,直到陪着姐姐用了晚膳,姐妹倆才能坐下說說話。
霍柔風便把在無錫遇到展懷,又是如何讓展懷借了霍家名義,在無錫城裏四處行事,如何讓展懷遇到傅明揚,展懷又是如何利用梅樹嶺的案子,讓無錫衛出面,抓了趙家的人,她是如何要到了花三娘,花三娘又是如何送出消息,讓無錫商會舉薦了蘇離。
霍柔雲聽到這裏,問道:“你說在酒樓裏,花三娘拿出一枚腰牌給百戶看了,然後那百戶便沒在酒樓裏搜查?你可看清是什麽腰牌了嗎?”
霍柔風搖頭:“我沒有看清楚,但是能肯定,這不是閩國公府的牌子。當日我找展懷要信物時,他把這個玉佩給了我,我雖然不知道這玉佩是什麽來曆,但是那天拿給供貨三娘看時,從她的臉上就能看出,這玉佩非常重要,如果展懷有閩國公府的牌子,定然不會把玉佩給我。”
“花三娘和花四娘一直在他身邊,即使他身上沒有帶着,這兩人也定然會有,可見他身邊的人也沒有帶着,那麽花三娘那天拿的牌子就一定不會是閩國公府的。”
霍柔風邊說邊掏出展懷給她的玉佩,拿給霍大娘子看。
霍大娘子看了一眼,道:“這不是匠人所雕,并非名家所出,展家的五爺把這樣一個物件看得貴重,想來并非這玉佩本身價值,而是雕出這枚玉佩的那個人身份重要吧。”
霍柔風笑道:“姐,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這玉佩你拿着吧,用這個能換一張閩國公的名帖呢,那可是花銀子也買不到的。”
霍大娘子捏捏她的小鼻子,道:“既然是閩國公府公子抵給你的,自是你拿着,别弄丢了就是了。”
姐妹倆又說了會話,霍柔風便把話題轉向了萬華寺。回來的路上,她早就想過了,與其向霍家的老人兒們打聽,還不如直接來問姐姐。
她把崔大掌櫃和張升平說過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霍大娘子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父親把一個孩子養在萬華寺?這怎麽可能,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和母親感情笃厚,相見如賓,又怎會瞞着母親養外室呢,再說,母親一直爲沒能給父親多生幾個孩子愧疚不已,臨終之時還握着父親的手掉眼淚,若是得知還有這個孩子,一定會派人把他接回來,又怎會讓霍家子嗣流落在外呢?”
霍柔風連忙拍拍姐姐的手,看來姐姐和她一樣,是一無所知。
父親瞞得好緊。
“姐,那個孩子可能不是男丁,我在萬華寺外的庵堂裏見過一個女子,和我差不多的年紀......”
她把那天遇到那個女子,以及大德子說的話也告訴了姐姐,隻是她沒有提那個吹笛子的人。
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麽,就是不想讓姐姐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不對,她誰也不想說。
聽她詳細說完,霍大娘子半晌無語,過了很久,才道:“還是讓褚慶回來一趟吧。”
褚慶跟随父親多年,父親去世後,他便去了雲南。
當年給萬華寺的銀子,也全是經由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