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漫長,來時輕松刺激,去是踟蹰蹒跚。
蒲濤扶着司南飛行路,老劍客被魔氣傷了肺腑,調息都不管用,隻能回去服用傷藥,慢慢修養。
此刻,他在暗暗指點蒲濤劍法,“蒲兄弟,你這劍法太過奇異,隻有一招刺劍嗎?”
蒲濤點頭說道:“家傳秘劍術,隻傳下來一招刺,從各個方向刺,也算好用!”
司南飛說道:“劍爲百兵之王,一個劍客,要能夠透徹的了解自己的佩劍,并且用它來有效殺傷敵人才算出師!你的師傅沒教你嗎?”
蒲濤苦笑,自己哪來的師父呢!金鋒将軍算是異族劍客,可也隻會這一招劍法啊!
看蒲濤搖頭,司南飛熱心的取出自家教授弟子的基礎劍法,又連連比劃,将其中的關竅講給蒲濤聽,居然也受益匪淺。
轉過一道山灣,看着漸行漸遠的獨龍寨,蒲濤開口說道:“幾位哥哥,真的就不找找劉一钊了嗎?”
崔猛搖頭說道:“江湖弟子江湖老,誰都有失手的那一天!放心,他的那一份我自然會送到他家裏去!想來他也了無遺憾了!”
提及這個悲傷話題,衆人紛紛無語,實在是江湖險惡,人心冷漠!
象崔猛這樣能夠公平劃分戰利品,交給劉一钊家屬後人的已經算是莫大的善良。
蒲濤黯然,他也無奈點了點頭,接受這個悲慘結局。
大家魚貫下山,到了山下的時候,蒲濤忽然發起燒來。
衆俠客身上隻有刀傷藥,卻沒有治療發冷發熱的草藥,此處偏僻,更沒有醫生。
何況大家身上都有内外傷痕,需要回去治療才行,
偏偏蒲濤病的四肢酸軟,渾身打擺子,根本無法騎馬。
蒲濤面目蒼白,四肢冰冷,就算是躲在被窩裏,依舊發抖。
司南飛說道:“蒲兄弟這是初次見血,不太習慣,所以驚了魂魄,才會如此不堪!不如你們先回去領賞,我留在這裏調息恢複,順便照顧小兄弟!等他過幾天好些了,再去追你們!”
崔猛說道:“天氣炎熱,這些人頭不能過夜,否則就會腐爛臭掉,所以也隻好這般了!放心,你們那一份都會在我這裏,等你們回去随時取用!”
莽空和尚和王舉并無異議,在場衆人,不可能都留下來,那些金銀寶貨也需要有人護送。
看到衆人關切,蒲濤有些慚愧,可是爲了秘籍,也隻能厚着臉皮做一次戲精。
他低聲說道:“幾位大哥不如帶着辎重先走,也好保護那些賞金安全,我這麽大的人,自己認得路,也不需要有人照顧,明天一早自己趕回去好了!”
司南飛擔心的說道:“你真的可以?說起來,這一次,蒲兄弟功勞不小,不光抵擋了普通山匪的圍困,更是先後幾次出手,擊殺了幾位匪首!可算分個大頭!”
此刻,他當面将這話說了出來,頓時得到大家共鳴,
柳無痕也開口說道:“确實,若不是蒲兄弟,我也死了幾次了!”
蒲濤連忙擺手說道:“幾位哥哥不要客氣,要不是你們我豈能有這條财路?還是按照當初談好的分成就行!咱們情誼久遠,以後發财的日子還多着呢!”
看到蒲濤如此仗義,衆人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要知道,就憑蒲濤這次行動中的表現,所有利益他能占上一半還多,可不是個小數目。
不過錢财乃身外之物,江湖中人,尤其是自付正道的俠客們,斤斤計較的還真不多,畢竟合作的機會有的是。
在蒲濤的強烈要求下,幾位大俠約定再見,縱馬離去,隻剩下蒲濤留在村長家裏養病。
看在銀子的份上,老村長殷勤照顧,問茶倒水,又上山尋了幾味土藥,給他治病。
爲了裝的逼真,蒲濤皺着眉頭将黑乎乎的藥湯喝了下去!
總算熬到了月上中天,老村長入睡,蒲濤悄悄起身,運起輕功再次翻山越嶺回到了獨龍寨。
此刻的山寨裏靜寂無聲,隻有孤魂野鬼,山魈木怪躲在夜色中竊竊私語,又好像是樹枝摩擦,樹葉随風晃動,發出讓人心煩意亂的瑟瑟聲。
這十幾日,蒲濤也算見多識廣,膽氣大了不少!
暗中自我激勵:“我連人都不怕,何況是死人?何況是死人的衍生物?”
趁着夜色,蒲濤哆哆嗦嗦的摸進了聚義堂,寶物就在那裏。
聚義堂臨山而建,白天一場大戰,被摧毀大半。
殘垣斷壁之間,一張虎皮座椅靠在山壁邊緣,椅子背後還有一張威風凜凜的猛虎下山圖,在山風裏飄搖晃動,栩栩如生。
白天的時候,蒲濤就端詳過,這隻下山虎畫的很有煞氣,兼有惡氣,真的仿佛是一隻饑餓猛獸下山尋食,
可惜,江湖俠客,大字不識一鬥,所以大家打掃戰場隻挑值錢的拿,誰會去管虎皮和山水畫?
再說,這東西是山匪所有,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兒,
蒲濤算是細緻的,依稀看了一眼畫的落款,是一個叫吳道子的人所做。
在場也真沒有識貨的人,不知道吳道子是有畫聖之稱的名人!
這一幅畫價值巨萬,無人知曉!
對江湖人來說:畫聖是什麽東西!花生?可以吃嗎?
按照鏡子提示,那本秘籍應該就在這張猛虎下山圖的後面藏着。
蒲濤蹑手蹑腳,鑽進大廳,
坍塌了一半的房頂,月光如水照射而下,猛然看到大廳裏一個身高丈二的巨人就站在面前,
此人衣衫褴褛,破布條一樣披在身上,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猙獰恐怖,
可蒲濤看的分明,這是一起上山剿匪的劉一钊。
早些時候沒見到他,沒想到卻是躲起來了!
蒲濤正要打招呼,可卻感覺有蹊跷之處。
隻見劉一钊滿臉黑氣,神志不清,身體居然長大了兩倍之多,
他此刻的狀态和胡天彪施展天魔裂體的狀态十分相似,分明就是魔頭入體的模樣。
隻見劉一钊宛如野獸一般,牙叼爪撕,将那副猛虎下山圖撕成粉碎。
似乎也是循着氣息,找到了秘籍所在方位。
一股雲氣從畫卷裏缭繞而出,撲入地上殘破的虎皮裏,
那虎皮打了氣一樣,猛然鼓脹起來,片刻之間,變成一頭吊睛猛虎,對着劉一钊張口咆哮。
因爲沒有肉身的原因,虎嘯無聲,可卻有氣流席卷而來,打在劉一钊的身體上噼啪作響,破布條都被吹的飄起。
蒲濤遠在八丈之外,也能感覺到刺骨的兇氣撲面而來,
他隐藏在一塊石壁後面,不敢妄動,金鍾罩鐵布衫功法早已運行起來,覆蓋全身,依然覺得皮膚如針紮一般疼痛。
蒲濤暗道:“這畫也非凡人所做,裏面居然封印了老虎的精魂,與這張虎皮遙相呼應,這明顯就是胡天彪布下的暗手,誰要偷拿他的秘籍,必然遭到老虎反噬。”
劉一钊已然入魔,面對虎妖,并無懼怕之感,
他四肢撲地,手腳并用,撲向了虎妖,口中咕噜道:“我的天魔策呐!我要我的天魔策!”
猛虎與魔頭頓時纏鬥在一起,現場形勢混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