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幾口就好了,你的哥哥說對了,束腰緊一點婚紗更好看,雖然你很緊張但我們不是來了嗎,你眼前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襲瑞姆做了一個花托的手勢托着臉,有些蠢但是很可愛,沙蒂法笑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斷的嚼東西,控制不住自己掐自己的哥哥,看着他嗷嗷大叫,她緊張得難以自控。
婚禮不是以往拉拉小手的那些事情,法恩肖多看着她大聲質問她他們隻拉過小手的時候那種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爲什麽大吃一驚,她和她的未婚夫連接吻都沒嘗試過,他們竟然……
就要結婚了!
要在今晚以後完成夫妻的所有儀式,這糟糕透了!
她沒有任何的準備,這太快了,她要瘋了……
沙蒂法笑容漸漸地放下,有些問題随着年齡增長,她問不出口也羞于問出口。
看着自己的哥哥們遊刃有餘的樣子。
男人奔放是浪漫,女人呢?
“貴家族就是這樣教你的,扮做太陽花讨别人開心。”
米拉冷聲打斷了原本被培養得很好的氛圍,在她眼裏襲瑞姆就是巴别塔家族讨好盟友的一個玩具。
她看不起襲瑞姆這種投機取巧的模樣。
她說完這句話,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黑色的面紗,今天她穿的像個寡婦一樣,要不是因爲布達家族不迷信,米拉今天會有大麻煩。
弗利翁對她,縱容已經達到不管不顧的境界,他隻管把她的妻子綁緊不讓她逃回茲埃利家族即可,企圖别無所求。
“我們都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襲瑞姆沒有因爲米拉的話生氣,米拉渾身都是對丈夫和家族的怨毒,她隻是在發洩自己的垃圾情緒。
襲瑞姆有時候覺得端着高高的架子的米拉很可憐。
襲瑞姆悄悄的在沙蒂法耳邊呢喃,米拉看着沙蒂法抖了一下面色紅潤了起來,像是在悶熱的環境裏待久了,紅暈爬滿了臉上。
“行了……這……這有些……”
沙蒂法耳邊略過襲瑞姆嘴唇交疊的音節,新世界開始啓程,她羞愧的抓着座椅上面的白紗,揪緊擰動它們。
這就是爲什麽她的兄長們看着她驚訝不以,但是她又不可以像他們尋求實質幫助的原因。
“我們爲什麽要在這麽神聖的一天談論這麽低俗的問題。”
米拉的話響起,總是這麽不中聽。
“生活不是用琴弦是詩歌維持的,我們都是人,要有人的樣子。”
換句話說,男人一直是小獸,野性同時也更像個孩子,怎麽和他們相處就是夫妻之間的究極問題。
無論羅貝爾克十歲,二十歲甚至是三十歲,他依然心裏面最核心的部分是一個孩子。
他們會拉着手在中央公園閑逛,當她吃糖蘋果的時候,他隻是喜歡搶她喜歡吃的東西,她對着用腳鏟起樹葉攻擊他,他也會用手抓一把落葉撒在她頭頂。
男人,其實十分簡單好懂的生物。
襲瑞姆握着沙蒂法的手,祝福每一個新娘,她心裏祝福沙蒂法。
“如果他是一個斯文的人,你要對他有話直說,如果他是個理智的人,你要對他撒嬌并且有話直說,如果他是個強硬的人,你要順服他依賴他并對他有話直說。”
襲瑞姆這樣說着,羅貝爾
克是一個斯文略感性的人,這一點和霍南斯丁不謀而合。
羅貝爾克這種男人需要呵護,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堅強,襲瑞姆隻用像對待自己哥哥一般對待自己的丈夫即可。
沙蒂法認真的聽着,不時的點頭應和。
有話直說,簡直是與男性 交流的精髓。
當你不喜歡某種食物,直接告訴兄長們帶着它們滾遠點是最好的拒絕,如果沙蒂法支支吾吾說身體欠佳他們八成會真的把醫生請來。
米拉聽到這裏發出鄙夷的笑聲,很顯然“撒嬌”“順服”“依賴”這三組詞從未在茲埃利大小姐生活裏面存在。
米拉但凡演繹了上述任意一個性格,弗利翁也不至于這樣對她。
米拉是三組詞的反義詞,她真正活成了所有男性都畏懼甚至有些排斥的巫婆。
“我真是大開眼界,這是巴别塔祖傳的蠱惑之術嗎?”
可能讓米拉如此妒火中燒的,就是襲瑞姆不僅把感情說的輕巧,她也做得輕巧。
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米拉每天就是面對自己的丈夫還有襲瑞姆夫婦,她開始眼紅眼熱了。
襲瑞姆有年輕的本錢,加上她也善于利用自己的本錢。
“放輕松一點,你有這麽多個哥哥,他們相差其實并不大,你可以掐法恩肖多你依然可以掐你親愛的未婚夫。噢,另外一點,七個小時後,他就是你的丈夫了。”
說到這裏,襲瑞姆鼓鼓掌,表示祝賀。
面對米拉的挖苦,她裝聾作啞,米拉就是嫉妒她,嫉妒她和她的丈夫好感情。
像是米拉這種女人,怎麽可能可以讨弗利翁的歡心,她根本俘獲不了這種鉛心男人,即使米拉驚爲天人也好。
好看的皮囊,總是抵不過一個有趣的靈魂。
襲瑞姆親了一下沙蒂法的額頭,低聲祝福她。
即使米拉在語言上占了優勢,但是在座各位都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赢家。
襲瑞姆根本不戰而勝。
如果被别人戳脊梁罵表子可以保持感情穩定婚姻幸福的話,襲瑞姆甘願被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些嫉妒得她發狂的人,就讓她們妒火中燒。
……
特蕾沙記得家鄉辛達理城裏面的摩天賭場,拔地而起的人間天堂,空中樓閣,人造瀑布植物方舟,羅曼和娅露露參加的這個婚禮就給了她同樣的視覺震撼。
他們下飛艇的時候,天氣很冷但是天空難得放晴。
如果特蕾沙沒有猜錯的話,前面人頭湧湧的地方就是婚禮的主場,看着哪裏傭人被指使得車輪一樣轉。
她也曾經思考過,像是羅曼這種尊貴的家庭,怎麽也得平日生活裏有一群人鞍前馬後伺候着,但是羅曼唾棄她固化的思維。
“我們日間沒有傭人。”
羅曼當時是這樣回答的,這句話聽得特蕾沙暗自一愣一愣的,原來傭人還分日夜間存在的?
果然世家内部,不同凡響。
“難道夜間有傭人?”
特蕾沙很不确定的問了一聲,傭人原來還分時間段的。
“嗯,我們睡了,他們就醒來工作,互不幹擾。”
羅曼說這句話,是特蕾沙聽過最新穎的想法,羅曼的家庭竟然會覺得傭人會幹擾他們,所以他們刻意的錯開了他們日常和傭人勞作的時間。
到這裏,特蕾沙心中感慨世家真是一個神奇的團體。
她看着羅曼不辭而别的背影安靜的想着,她差點忘了羅曼的階級觀念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她記得羅曼曾經很分明的把她和蘭澤瑞姆歸類爲“犬派”,而他是“鷹派”,即便羅曼和霍南斯丁的關系日漸緩和,霍南斯丁依舊是羅曼忠誠的小尾巴。
特蕾沙并不知道羅曼和霍南斯丁究竟有什麽感情的交割,她隻是記得羅曼對霍南斯丁的态度一直不大好。
因爲巴别塔家族目前依附于布達家族,友誼隻是表象,實質還是利益。
自布達家族和巴别塔家族聯姻以來,羅曼和霍南斯丁形影不離。
特蕾沙對羅曼的印象一直在波動。
開始她對羅曼壞印象滿滿,接着發現了娅露露這個隐藏着秘密的人後她又開始覺得羅曼并不這麽糟糕,“種子計劃”一役她承認羅曼是個難得的人才。
羅曼的印象随着她對羅曼越來越多的接觸,無限細化放大,有一天當她留意到羅曼打哈欠眼角的淚水時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把羅曼看得太仔細了,或許一個男的把異性看得仔細是因爲他無聊,但這個條件套在女性上就不僅僅是無聊這麽簡單。
特蕾沙被自己心裏隐隐的情緒吓到了,她要掐住自己這個不恰當的念頭!
及時止損。
特蕾沙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的思維最近太活躍了,不知道是不是無聊壓抑的理論課把她逼瘋了。
她不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雙手按住自己的腦袋示意自己冷靜,娅露露奇怪的看着特蕾沙一會兒又拍自己的臉,一會兒又抱着自己的頭的樣子。
她今天怎麽了?
娅露露拉了拉她的袖子,特蕾沙回過神看着娅露露,她的表情很警惕像是怕娅露露發現什麽般。
剛才還是娅露露搖醒她的,娅露露沒有在颠簸的飛艇上小眯一會兒,可能她昨晚也沒睡得多好。
特蕾沙很快的把表情調整好。
看着娅露露眼底下一片烏青的顔色,特蕾沙挽過她的手臂,她們兩個神态自然的好像花童一樣并排的走向傭人忙碌的建築。
“你在想什麽?”
很多事情,娅露露沒有明說,特蕾沙也沒有明說,特蕾沙沒有過問娅露露爲什麽恨透了羅曼,爲什麽會突然病發,爲什麽這爲什麽那……這真的很麻煩。
娅露露也沒有問特蕾沙爲什麽作爲一個犬派和鷹派玩的這麽歡快,爲什麽她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爲什麽她有時候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民的情緒。
爲什麽?
特蕾沙看着幾個肥壯的女仆扛着一盆很巨大的盆栽景觀,大喊着“閃避”一邊噗嗤噗嗤的喘氣快不走過,她們帶起一股淡淡的酸臭汗味。
顯然她們保持這樣高昂的工作狀态有一段時間了。
“今天天氣不錯。”
特蕾沙看看天空,碧藍的天空,似乎上帝知道今天是一個歡喜的日子,天空是近幾個星期以來最好的一次。
“你知道嗎,羅曼經常會用你剛才凝視他的目光看着你。”
等一等,她什麽目光,特蕾沙仔細想了想。
探究的目光?
不知道爲什麽,特蕾沙聽到這裏她突然腦海裏想起剛才女仆們沖鋒時她們扛着的盆栽,她的意識随着女仆矯健的身影而呼嘯前進。
羅曼凝視她什麽目光?